第五章 再次晕倒
  仔细回想,这叶青柳也生在了好人家的地方。虽说没了娘,但也有叶破军这样的爹疼爱着,就连奴婢也关系处的好。
  叶青柳正这么神游着,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她连忙跑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了进去,连两颊都因为紧张而涨得通红。
  叶破军快步走到床边,看到叶青柳整张脸都是通红的,不免又担忧起来,他将手敷在叶青柳的额头上,脸色凝重。
  “老爷。”雪儿站在一边,觉得小姐的面色很不好看,老爷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道,“小姐莫不是发烧了?”
  叶青柳就颤了几下睫毛,那样子,好像用了极大的力气才睁开了双眼,她装出十分虚弱的模样,开口道:“水。”
  “是,奴婢这就去拿。”见到小姐睁开双眼,雪儿不知道有多开心,立马跑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递到叶青柳手上。
  喝完茶,叶青柳把茶杯还给雪儿,靠在床边看着叶破军一脸歉意:“让爹担心了,是女儿的不是。”
  “柳儿,你怎么跟爹还这么生份。”叶青柳对他生疏的态度让叶破军稍稍有些寒心,他常年在外征战,两人一年到头也很难见到几次,纵使他对女儿的宠爱是出了名的却还是没办法拉近两人的距离。
  “爹,您别生气。”叶青柳咬着下嘴唇有些懊恼,自己居然忘了本尊和其父关系极好,根本用不着这么生疏,差点就露馅了,“女儿下回不这样了。”
  叶破军见她并无大碍,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他帮叶青柳掖好被角,叮嘱道:“好好休息,爹先出去了,你要有事情就叫雪儿进来。”
  叶青柳乖乖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没想到这个在战场上厮杀拼搏的铁血汉子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翌日。
  天微凉,门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叶府的下人在打扫。
  叶青柳觉得自己已经无碍了,撑起身子坐到床沿,把那双细嫩的小脚伸进鞋子里,幸好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时代,不然就要看着自己那双畸形三寸金莲糟心了。
  穿好衣物,叶青柳吩咐雪儿把洗脸水打过来,她刚想把手伸进水里,雪儿手疾眼快,毛巾都递到了她手上。
  “小姐,让雪儿服侍你洗漱吧。”
  入乡随俗,从异世穿越而来的叶青柳默许了雪儿的行为,由她完成自己的洗漱及装扮。
  叶青柳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个自己,不经意的一抬头,居然扯到了头发,痛得她轻呼出声。
  “对不起,小姐,奴婢不该这么毛手毛脚的。”雪儿见小姐呼痛,立刻紧张地冲她道歉,昨晚老爷都和她说了,要是还照顾不好小姐,就要贬她去做粗使丫鬟了,跟惯了小姐的她不得不害怕。
  “不碍事的。”叶青柳揉了揉头皮,毫无责怪雪儿的意思,“是我自己突然抬头没告诉你,不关你事,你不用道歉。”
  雪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跪下了。
  “小姐,奴婢不想去做粗使丫鬟。”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抹在了衣袖上了,“雪儿五岁就被父母遗弃了,是老爷和小姐给了我新生,雪儿不是怕吃苦,而是真的不想离开小姐。”
  “好了。”叶青柳扶起雪儿,安抚她,“不就扯到头发嘛,小姐我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会把你贬为粗使丫鬟的。”
  “是……是老爷觉得奴婢照顾不周,想把奴婢贬为粗使丫鬟。”雪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打小报告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情。
  ……
  叶青柳连续昏迷了的这件事,在叶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叶青柳的闺房内,精神抖擞站着几个守门的下人,屋内零散地站着几个伺候的丫鬟。他们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打扰到老爷和小姐。
  一室的寂静,静得可怕。
  叶破军仔细查看叶青柳的情况,不时地探探额头,摸摸脖颈,就怕感染了风寒的女儿再惹出什么病端来,心里焦急得很。
  “老爷,容雪儿多嘴。小姐可能是太累了才会感染风寒,休息几日便会好的吧。大夫也说了,小姐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您也不要太过操劳,要是让小姐知道了,她心里会难受的,对小姐的病而言,没有什么好处的。”雪儿深知叶青柳体弱多病,说句不好听的,若是叶青柳不生病那才是个怪。
  加上叶青柳生性乖巧,又孝顺父母。若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她如此操劳,怕是会因为自责,又生了个什么病。
  那到时候,遭罪的不还是小姐么。
  叶破军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识过。对于雪儿的一番话,他不恼,并且虚心听着。只当是女儿旧病复发,吃了大夫开的药方,便会好了。
  “雪儿啊,”叶破军长叹出一口气,有多少的沧桑夹杂其间,“老夫我经历了太多的事,如今也老了,只这么一个女儿。老夫我自是希望青柳能够医好身上的病,以后嫁了人,婆家也会待她好些。”
  雪儿不再言语。
  当年,若不是叶破军带她回叶府,伺候小姐,如今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下场。
  对这叶家,她也是有诸多情分的。自己没出息,也只能当个下人,能够尽心尽力地把小姐给伺候好了,那便是极好的。再不济,也应当对叶家忠心耿耿。多余的话,说了是自找麻烦。
  说起来,小姐对自己也是极好的。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下人看待,待她情同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她先当。冲着小姐对她的这份情谊,再怎么说,她也定要想办法找到医好小姐的药方。
  雪儿在心里暗暗发誓,饶是再亲密的两个人,也没有察觉此时叶青柳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叶青柳闭着眼睛,不动声色地听着叶破军与雪儿的对话。方才,她对这里也了解了个大概,现在一听,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孙子兵法有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来这里的没几天就栽了跟头,可不是她叶青柳的作风。
  以不变应万变,先静观其变好了。
  要说叶青柳她的定力也是很好的,撑了近半个钟头了,也丝毫没有露出破绽来。
  屋内很安静,安静到就是一根细小的银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够引起恐慌。
  所以她很清楚,叶破军还没走,自然的,老爷都没走,那些下人又岂敢有其他动作?
  被这么多人围观的她,着实是感到有一丝的不自在。
  人嘛,都是有羞耻心的,难免会不喜欢被人盯着看,尤其是不止一个人的情况下。即使她现在正在装睡。
  叶青柳当机立断,一咬牙,紧了紧眼皮,对自己一狠心,慢慢地睁开了眼。
  有些个时辰没有接受亮光的眼睛瞬间表示不适应。刚开始的光很强烈,刺得眼睛生疼。她
  很多人闭着眼睛跟睁着眼睛的模样是有些差别的,叶青柳也不例外。
  闭着眼睛的叶青柳,安安静静的,姿态端方,嘴唇有些干裂且苍白,但不影响整体的样貌。大概是常年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吧,她的肤色有些偏白。她黑色如绸缎般的发丝,服帖地落在耳朵旁边。额角有细碎凌乱的发丝,让叶青柳整个人看起来都呈现出了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而睁着眼睛的叶青柳,虽然那分病态不减,但是多了一双有神的眼睛,效果上立刻就不一样了。
  她的眼睛很漂亮。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睛里,可以窥视到你的内心,并且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
  叶青柳的眼睛很圆润,眼珠子很黑,透着一股东方美人的韵味。眼睛通透明亮。看她一眼,尤其是注视着她的眼睛,你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叶破军正仔细阅读大夫给叶青柳开的药方,并没有发现叶青柳早已悠悠转醒。可雪儿视叶青柳如己出,叶青柳昏迷不醒,她便一直看着。
  “老爷,老爷,小姐醒了。”
  这一声叫唤引起了叶破军的注意,他当即放下手里的药方,忙快走几步来到叶青柳的床边,坐在床沿上,细细看着叶青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