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想天开
  在江绘心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样才能让自己脱身的时候,齐仲的小心脏已经渐渐地沉淀下来了。
  在来之前,他曾经和席聂讨论过一个问题。罗力这一次这样沉得住气,一定不是没有什么原因的,这一次他们既然已经准备好主动出击了,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否则,以罗力的为人,他们之后的事情绝对不会很顺利。
  那个时候,席聂是这样告诉他的:
  “罗力能在这样的时候还这样沉得住气,必定是有依仗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能够按兵不动,想必是手里有什么能够撼动我们两个的底牌,我们必须要做点准备。”
  至于那个底牌是什么,席聂的大脑里一直都在呈现着一个画面,那个在后视镜中看到的熟悉的背影,只是这一点,他并没有告诉齐仲。
  席聂和罗力还在你来我往地聊着各种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刚开始,沉浸在自己手中有一张王牌的喜悦中的罗力完全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时间长了之后,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当他听到席聂再一次抛出一个问题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拔出了一直别在腰间的手枪,枪口对准了在旁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江绘心。在场的人瞬间都变了脸色,席聂率先开口:“罗力,你要做什么?放下枪!”
  “席总,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注意,但是我和清楚,你是一个聪明人,也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你这样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我还真是有些害怕。”罗力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看向被自己手里的枪指着的江绘心。
  托罗力的福,这已经不是江绘心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到“枪”这种东西了,但这却是第一次这样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她故作镇定地站在着,腰杆挺得笔直,就好像这样就能假装自己不害怕了一样。
  “江女士害怕吗?别怕,席总怎么舍得你出事?他一定会救你的,是吧?”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席聂说的,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席聂,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在发觉席聂的态度转变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慌张,现在自己的手上之后这一张底牌了,绝不容许出现差错。
  齐仲暗暗着急,知道已经没有办法再拖延时间了,但是他们准备的给罗力的大礼还没有送到,现在的情况还是很不利于他们的。万一江绘心有个什么万一,冰块脸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个问题他根本不敢想。
  “好,罗先生有什么条件就说吧,我洗耳恭听。”
  席聂的面上还是那样一副淡淡地样子,从表面上看,已经回到了之前那一幅宠辱不惊的样子,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要向着江绘心的方向望去的冲动。理智不停地在警告着他,现在必须要静下心来,绝不能有一丝一毫地动摇。
  罗力看了看已经表明了态度的席聂,又看了看自己枪下的江绘心,不再犹豫,把自己早就已经打算好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想要回你的太太,其实也很简单,就看席总大不大方了。”罗力的话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一下,眼睛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一直在旁边很少说话的齐仲。“席总,您太太的价值我也不敢往低了报,就这样吧,一个席氏加上我在意大利和北非之前所有的产业,这样对得起席氏总裁夫人的身价吧?”
  罗力一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样的情况之下,席聂不可能放下江绘心不管,但是如果真的答应他的要求,那几乎是等同于把在产的三个人全部都打包起来供他一个人宰割。这样的条件本是一个死结。
  席聂和齐仲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几乎已经处于癫狂状态的罗力,能提出这样的条件来,看来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江绘心是他唯一的筹码,他要把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限度。
  “罗叔,看来罗叔最近是真的不顺啊,这样有损颜面的条件都开出来了,您这样异想天开,真的是让侄儿说什么好?”
  齐仲欠打的语气重出江湖,一出场就把罗力气得不轻,他当然知道提出这样的条件来无耻了些,但是和这唯一的机会相比起来,那一点儿颜面要它何用?
  “少废话,你就直说,这笔买卖值不值吧!”
  罗力现在几乎是把自己逼到了角落里,孤注一掷的样子,看上去竟然有些让人胆寒。但是这些人里面,应该是不包括齐大少爷的。这位仁兄毕竟从小都擅长一个本事,那就是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须。
  齐仲闲闲的上前两步,然后不意外地看到了罗力警惕的眼神,拿着枪的手又往江绘心的脑袋边上送了送。一直都在关注着罗力的席聂注意到他的动作,拿警告的眼神看了看齐大少爷,于是他又听话地退了回去。自古一物降一物,齐大少爷也不是没有害怕的东西,毕竟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吭气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罗叔,你这样为老不尊那事情可就难办了。席太太是席总的老婆,为了自己老婆的安慰,拿整个公司去换,那也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件事情和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我远在意大利,可是你却要为了一个我从来都不认识的人,让我把已经到手里的东西再交还出去,这就没有什么道理了吧?”
  “那些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把那些产业全部都吞了下去,不怕贪多嚼不烂吗!”
  “这是我的事情,就不劳烦罗叔您操心了。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席太太的身价问题?”
  罗力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人是江绘心,这件事情和齐仲谈是完全站不住立场的,他只能和席聂谈论这件事情。
  “席总,话我已经说出口了,条件就是字面上的那些,至于你怎么样把我之前在意大利的产业还给我,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