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去睡沙发的席少
  席聂竟然下意识露出宠溺的神情,又是一阵快门声响起,江绘心觉得奇怪侧脸的时候席聂已经准备发言,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自己面前的话筒:“这个问题本该留给日江报社来解释……”
  现下所有人都向前排日江报社派来的记者看过去,看小姑娘红着脸慌乱的样子就知道是个初入职场的小白。
  江绘心在心里表示对林殊的爱莫能助,不过想想让她陷入两难多半是自己的关系,又有些过意不去。席聂早就看穿她的想法。
  “不过离婚协议确实有,但现在……废纸而已,各位在意的无非是我们关系的真实性。我现在告诉大家,江绘心小姐是我明媒正娶到席家来的,没有任何炒作,跟家族联姻也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她的家境,不重要。”
  世界慌乱不安,江绘心却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似乎穿越了人潮,他这样一解释,众人的重点就从日江报社的错误中转移出来。她不止没想到席聂会考虑日江报社的脸面。
  而且,这番话给足了她的面子,但……他们的确是要离婚的?
  她想到他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感谢的话他不擅长说,更不擅长听,他们恰好孑然一身,不如就此以身相许。
  她说过,她从来就分不清席聂的真心和实意,那个时候她觉得他是开玩笑的。
  他千方百计要她离开,却又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留下。江绘心觉得他们共同点除了甜食之外还是个矛盾体。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一如既往的,席聂说话没人反驳,等他再问还有什么问题的时候,整个大厅鸦雀无声,虽然疑点重重,但报道的话,大多心里有了拟稿。
  席少都亲自发话了,谁要是再质疑他们的关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江绘心离开之前发现在场的记者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哀怨的,如同吃了苍蝇似的神情,席聂上车以后就靠在后背上闭目养神。看起来有些疲倦。
  她原本不想问他的,可是在忍不住,司机是自己人,并且在隔开的小间里,她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席……”仅仅说了一个字,肩上就增添了几分重量。
  席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隔着衣服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难受的哼声极轻,江绘心心里一惊,抬手摸向他的额头,温度很高。
  “你发烧了。”
  “冷。”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好像花费他很大力气似的。
  江绘心有些后怕,这个人果然有问题,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自己都不清楚,江绘心将披在肩上的风衣外套拿下来盖在他的身上。
  “你可是为了救我才被咬的,席聂,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责任。”
  “你也……救了我。”他的额头上布满细汗,眉头从上车就开始拧着,让人看了着实揪心。
  江绘心握紧他的手:“那你就不能有事,快点好起来报答我。当了这么久的席太太,总不能到头来只落个称呼吧,再说也没人承认……”
  席聂在她的抱怨声中沉沉的睡去,他长久的沉浸在一个梦里,去世的母亲恶狠狠的盯着他,告诉他心里从未有过她的父亲是多么混蛋,她的日子每天都生不如死。可她还要为了自己的儿子活着。
  从自己出生到母亲去世,甚至到现在他对自己都是讨厌的状态,没人想做负担,可他却是母亲活下去的负担。小的时候他不明白。
  慢慢长大他再听到诸如此类的话从母亲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他会温柔的朝她笑笑:“负担就负担吧,起码你能活下去。”
  画面扭转,艳阳高高的挂在头顶,他放学回家,自家别墅门前停着两辆警车,他想都没想穿越人群,刚跑进大门,在自家院子,母亲躺在她亲手栽的玫瑰花田里。
  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发疯一般冲过去,被自家父亲拦住,眼泪布满瞬间多了好几道皱纹的脸上。
  警方很快确定排除他杀,死因跳楼!自杀!
  这个世界上唯一需要他的人已经放弃了他……
  有个声音忽近忽远的喊他,他费劲力气找寻,紧紧抓住那道仅有的光亮,他感觉到巨大的力在用力拉他。
  睁开眼睛对上江绘心充满期望的眼神,想张口说话却嗓音沙哑,含糊不成句子。江绘心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你不知道刚才你多吓人。”
  这时一帮医护人员冲进病房,江绘心想让开,可席聂死死的握住她的手不放。为首的医生看出端倪,示意随性的医护人员先出去。
  江绘心没办法的摇了摇头:“有时候觉得你更像小孩子,现在你需要的是医生,拉着我做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高热好像退了。
  忽然,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靠近,垂下来的发丝滑到他的脖颈处,他闻见她薰衣草味道的发香,一双大眼明媚动人。就在他看的入神的时候。江绘心略带惊喜开口。
  “席先生,你在梦里……哭了吗?”
  “……”
  他的眼泪成为江绘心深埋在心底的秘密,直到她触碰到那个悲伤却没有光亮的心……
  “为什么要把你第一个专栏采访交给林殊,她可不会像别的记者,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江绘心坐在病床边,托着脑袋冥思苦想,褪去那身倔强的伪装,她整个人看着乖巧了很多。
  席聂看了她半天,眼神里尽是温柔:“你在关心我?”
  江绘心转过头看他,正好对上他的眼眸,那眼神衬着琥珀色的瞳孔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绝对不是!我是担心林殊,照理说你不该怪她吗?”
  “为什么要怪她,没有她我还得想个法子将我们的关系公布出来,这样也好。”
  他越是眯着眼睛笑江绘心就越没底,往后挪了挪:“那条蛇的毒素居然强到可以改变一个人吗,你是怎么了。”如果是因为自己救了他,那大可不必。
  席聂往前靠了靠,将两人的距离缩短比刚才还要小:“你更喜欢现在的我?”他才不会告诉她,此刻他的心里多么感激那条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