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入西极,背水一战(中)
  傅临州沉默的扶过墨不遇,使用光灵术替他疗伤,但是成效甚微,他的光灵术比较弱,一般的小伤小痛或许还行,这么重的伤……
  直到几乎要耗尽灵海,傅临州只得放弃,“他还能再活几个时辰,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说了吧。”
  季云无可奈何,“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我试试。”
  闻声,所有人转头看向阿银,阿银躲在傅临州身后,探出半个头来。
  迎着所有人怀疑的目光,阿银又躲到了傅临州身后没再吭声。
  直到傅临州说了句:“那就让阿银试试。”
  阿银眸光一亮,灰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惊艳的银色流光,抿唇笑了笑。
  大家伙也不会真的对这么个才十岁的小丫头抱什么期望,全当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阿银跪坐在墨不遇身边,伸出双手靠近他的伤口处,集中了精神力,强大的光源在那一瞬扩散开来,原本百里之地寸草不生,竟在那一瞬间破土长出新芽,枯枝快速繁茂。
  濒临死亡的人们,仿佛感受到了某种神奇力量的召唤,瞬间四肢百骸涌出无限生命力。
  这种接近神的力量,只持续了极为短暂的时间,阿银长吁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子,脱力的倒进傅临州的怀里。
  没一会儿,墨不遇重新睁开了眼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找不到。
  傅临州瞪大着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阿银,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阿银疲惫的眨了眨眼睛,呢呐:“阿银困了。”
  “啊……”傅临州无奈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那你睡吧。”
  季云还沉浸在好兄弟又活过来的喜悦中,匆匆谢过傅临州与阿银,便继续照顾墨不遇了。
  “我居然还活着。”墨不遇现在依旧虚弱得很,讲一句话都得耗费很多力气。
  “是那个小姑娘救了你,叫阿银。”季云说道。
  墨不遇下意识扭头朝傅临州怀里看去,只见小丫头睡得很香,戴着黑色的斗篷连帽,看不到她的面容。
  墨不遇吃力的坐了起来,倚在了傅临州的身边,说道:“我叫墨不遇。”
  “傅临州。”
  “临舟兄弟,咱们拜把子吧!”墨不遇喘着气儿,被气流呛着了连连咳嗽了几声。
  傅临州对他也是颇为欣赏,说道:“等你伤好了,再说。”
  墨不遇嘴角一扬,“一言为定!”
  傅临州:“一言为定。”
  季云兴奋的拍了拍胸脯:“还有我!不遇的兄弟,那就是我季云的兄弟!!”
  墨不遇好哥们的一拳击在季云的胸膛上,“季云,谢谢你。”
  季云:“见外了不是,你以后别这么冲动,应该多向傅兄弟学习。”
  几人相处了一个多月,基本都互相了解了一番。
  墨不遇与季云还有另外几个囚笼里的女孩是同个村庄的,一年前,村庄逃进来两个兽人,村长决定收留了他们,并借地给他们养伤,本想着让他们养好了伤就速速离开。
  谁在就在离开的前夕,一支军队将军子扫荡了一番,就地处决了那两个兽人,因为私藏兽人的罪名,军队将全村的人都抓了。
  有些当时不服从当场就给伤了,还有些在监狱里受到非人的待遇没能熬过去,活下来的,被流放到了苦涯。
  傅临州听到这些,一脸凝重,才低声说道:“三族之中,天族最接近神族,修炼也比其他两族要容易得多。兽人族的实力与天赋也不容小觑,是随时能威胁到天族在玄天大陆地位的存在,所以天族压迫着兽人为奴,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反而最平庸的人族,求得在夹缝中的一线生机。”
  墨不遇轻叹了口气:“但失去尊严的委屈求全,并不是长久之计,只可惜实力拼不过人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傅临州沉重的拍了下墨不遇的肩膀:“你的性子,像极了一个人。”
  墨不遇讶然:“谁?”
  傅临州:“我弟弟,傅经涯。”
  墨不遇:“你多大了?”
  傅临州:“满十五岁了。”
  墨不遇下巴一扬:“我十六岁,比你年长一岁,季云十七岁,不过……你这么厉害,我甘愿做你的小弟!季云,你说是吧?”
  季云爽朗一笑:“对!”
  傅临州看着他们,会心笑了笑,远离了家乡,本以为会孤苦无依,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结实了志同道合的兄弟,让他不安的心得了些安慰。
  “算下日子,快要到苦涯的沙漠地带了。”傅临州低声道。
  几人交换了眼色,墨不遇悄悄问了句:“你有什么计划?”
  傅临州勾了勾手指,几人凑耳过去,随后悄悄商量了一番,打定了主意。
  这一路还算顺利,除了前任军长的那件事,又赶了半个月,前方就是苦涯的沙漠地带。
  只要到了这里,没有粮食补给与水,他们是无法走回去的,而这些士兵并不会亲自将他们送到苦涯,只会将他们流放在沙漠地带,囚犯回不去,只得去苦涯寻求一线生机。
  所以那沙漠,累累白骨不计其数。
  当晚,几人吃了馒头,便安静的呆在囚笼里等待着时机。
  那天晚上,满天星辰璀璨,浩瀚无边的沙漠,袭卷着萧瑟的冷风呜呜直响。
  阿银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摒着气瞪大着双眼,虽然很困,但是没敢睡下。
  “临舟哥哥,苦涯很苦吗?为什么叫苦涯呢?”
  傅临州咽下喉间的苦涩,沉吟了半晌,说道:“苦涯占玄天大陆的三分之一,它很大很大,但是它那么大几乎都是沙漠,寸草不生的沙漠。一旦独自行走在苦涯之地,就很容易迷失方向,再也走不出来。”
  阿银紧揪住傅临州的衣袖,“我们去苦涯能活下去吗?”
  傅临州笑着拍了拍阿银的小脑袋:“能的,如果我们别无选择。虽然苦涯条件很艰苦,但还是有人活下来了。阿银怕吗?”
  阿银摇了摇头,坚定的看着傅临州:“不怕!有临舟哥哥陪着阿银,阿银就什么都不怕了。”
  夜已深沉,万赖俱静。此时囚笼里的囚犯像是有了共同意识般,纷纷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