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胆怯
  夏东海也很是不解,看了莫南尘几眼,还是开口问道,“莫先生,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到莫南尘手上的手上的血,他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再看一路上滴滴点点的血迹,作为一个父亲,他的心也一直悬着。
  要是旁人,莫南尘现在只会送他一个字,滚,但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夏之末的父母。
  他还是耐着性子将事情的经过简略的带过去。
  “混账,韩愈那个畜生!亏我还以为他……”夏东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顿了顿,没再说下去,脸色却是无比难看。
  他还以为当初是小末任性跟韩愈分手,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段事情,他原来还想给韩愈一个机会,现在想来更是心惊不已。
  那种人渣怎么配的上他优秀的女儿,最后把人肚子搞大了,不负责,还弄得人家不能再生孩子,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反而连累了他的女儿。
  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都不用夏东海‘善罢甘休’,莫南尘的护短的性子更甚,韩愈跟舒琳琳两个人,他都不会放过。
  不过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夏之末的安慰。
  唐绾哭的更伤心了,“小末,你一定不要有事啊,我们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你要是出点事情,妈妈也不想活了。”
  想到自己的女儿接二连三的遭罪,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心疼的不行,一时气急攻心,眼睛一、阵发黑,身体虚虚的歪了下去。
  夏东海忙把人给接住,紧张道,“唐绾,你怎么样了,小末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过激动。”
  莫南尘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观,一招手,旁边的小护士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恭敬的候着。
  “送夏夫人去旁边的病房休息。”
  “不用,我要在这里等着小末出来,除非看到她平安,不然我那里也不去。”唐绾紧紧的抓着夏之末的手,坚持道。
  其实她的脸色已然很那看,可能夏之末还没有出来,她先倒了。
  莫南尘抿了抿薄唇,淡声道,“我在这里守着,夏叔先带阿姨去休息,有消息我会立刻让人通知你们。”
  “嗯,麻烦莫先生了。”到现在夏东海对他还是客气种保持着一丝疏离,莫南尘眼眸暗了暗并未说什么。
  “东海,我不走,小末肯定害怕,我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她出来。”唐绾语气虚弱道。
  夏东海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待下去必然撑不住,先休息一下,莫先生不是也说了,等小末醒来第一时间过来通知我们,你要是倒了,小末醒来谁照顾。”
  唐绾像是被说服了一般点点头,没在说什么。
  临走前夏东海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莫南尘看到了也没问,心下已然明白。
  最终夏东海一句话也没说扶着人跟着护士走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的指针不断转动,可是手术室的灯还一直亮着。
  男人挺拔的身躯像是一座山屹立在原地三个小时未动过一下,幽深的眸一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最后手术室的红灯灭下,男人的脚已经有些微微发麻,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朝着门口走了几步。
  乔梓靳就从里面出来,还没来得及摘掉口罩,莫南尘已经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要是放在以前,乔梓靳定然是要好好欣赏一下好友千年难得一见的紧张,只是看到南尘眼中寒意,他也不敢作死,先摘下闷死人的口罩,才开口说道,“人是没事了。”
  “不过……”
  他那么一停顿,莫南尘杀人般的视线就扫了过来,似乎在说‘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非要说一半停一半是不是想死了’的意思。
  乔梓靳手一抖,差点把口罩给扔了,无奈道,“我总得喘口气,失血过多昏迷呗,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
  看到好友那个杀气隐现的冷眸,他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南尘这是真的要杀了他了,才快速把后面的话给说完,“还要观察一天,过了最后个观察期就好了。”
  瞥见男人不信任的寒眸,乔梓靳立刻将手举了起来,一脸虔诚的保证,“我发誓,我要是胡说八道就让我被世界上最丑的女人摧残蹂躏。”
  “……”
  莫南尘正要进去,乔梓靳又说话了,“现在病人不宜探望,等转了病房……”
  “诶诶,南尘,你干什么啊,别过来啊,你自己是医生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病人还观察期,肯定不能进人啊,要进人也要等送到重症病房,透过玻璃看几眼就好了。”
  乔梓靳也很无辜啊,这可是作为医生的常识,南尘这是担心的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了吗?
  莫南尘脚尖一顿,似乎也明白了乔梓靳的意思,语气却还是很冷的说道,“去通知夏之末的父母。”
  他去另一个房间,套了一声无菌服走了进去。
  乔梓靳张了张嘴一脸愕然,他刚刚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到南尘眼里有那么一咪咪的温柔。
  一定是他今天做手术时间太长了,才会出现幻觉,他宁愿相信今天多出一个太阳,也不相信一想淡薄冷漠的好友会有温柔的时候。
  想想那个画面,他都不禁抖三抖,认命的给人跑腿,谁让人家才是爷呢。
  手术室已经收拾完了,只有两个护士被留下来看着夏之末,看到莫南尘的身影,正要打招呼。
  莫南尘一摆手,示意她们离开,护士互相对视了一眼,点点头,走路的声音尽量降到最低。
  头顶刺眼的白光折射在女人苍白的小脸上,显得她的皮肤越发的透明,浅墨色的床单盖在身上,更显她单薄的身影,莫南尘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去,心里途升一股胆怯。
  他怕走过去,夏之末再不会醒过来,他怕,她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活了三十多年,他竟然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惧怕的感觉,是那么的难受难以控制,甚至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当时胸口有股怒火支使着他,如果不是夏之末最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