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解决这个问题?”年若兰浅浅一笑,淡淡的说道:“妾身知道福晋、李侧福晋和庶福晋都是聪慧过人、能力不凡之人,可是,恐怕即使福晋、李侧福晋和庶福晋一起商量,也没有办法帮妾身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妾身舍不得长宁,因而才不想将女儿送到宋格格身边去。你们只念着宋格格思念女儿,心思郁结,病势沉重,可是,倘若妾身将长宁送到旁人身边,妾身也一定会像宋格格一样思念爱女,想必众位姐姐也不会忍心看着妾身饱受思念爱女之苦、甚至熬坏了身子吧?”
  福晋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李氏与庶福晋钮钴禄氏都没想到年若兰竟然会以舍不得女儿这个简单的理由拒绝将长宁送到宋格格身边,偏偏年若兰又说的在情在理,倘若她们再劝年若兰将长宁送到宋格格身边去,反而显得她们不讲理了似的。
  福晋自恃身份,还要在众人面前维持她仁慈宽和的形象,因而自然不会再咄咄相逼,硬逼着年若兰将长宁格格交给宋格格抚养。
  李侧福晋见年若兰竟敢直言道出这个最简单、最真实的理由,又说得如此恳切,反倒有些佩服年若兰的勇敢直言,遂打消了用长宁格格给年若兰添堵的念头。
  钮钴禄氏见福晋与李侧福晋都沉默不语,纵然她心有不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耿格格望着勇敢直言的年若兰,心里不禁涌起了一阵羡慕。
  为何年侧福晋便敢在众人面前直言舍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宋格格身边去,而当初她的弘昼被王爷交由钮钴禄氏抚养的时候,她却只能将眼泪与委屈咽回肚子里,连一句思念自己儿子的话也不敢说,生怕王爷和福晋觉得她不懂规矩,又怕钮钴禄氏多心,日后不肯好好的善待弘昼。
  想到年侧福晋敢当着福晋、李侧福晋和庶福晋钮钴禄氏的面,直言自己舍不得女儿,因而不愿意将女儿送给宋格格抚养,耿氏不禁既钦佩又羡慕。
  耿氏模模糊糊的想道:或许正是因为王爷对年侧福晋的宠爱,才让年侧福晋有这样的底气和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吧!因为,年侧福晋知道王爷根本不会因为她说了这样大胆的话而责怪她,反而还会更加怜惜她,心疼她。
  而她虽然为王爷生下了五阿哥弘昼,却始终不得王爷的宠爱,自然也没有这样的底气和勇气,按照自己的意愿说出心里的想法了。
  耿格格叹了一口气,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年若兰回到藕香苑后,心里依然有些不大舒服。想到皇宫之中与宗室亲贵之家盛行的换养制度,心里不禁心有余悸。
  年若兰连忙吩咐乳母将长宁抱了过来,将白白胖胖、肉嘟嘟的宝贝女儿抱在怀中亲了又亲,一边亲一边柔声对长宁道:
  “额娘的小长宁怎么会这么漂亮、这么招人喜欢呢!长宁不必担心,凭他是谁,额娘都不会让任何人将咱们母女俩分开!”
  胤禛走进屋里的时候,恰巧便听到了这句话。
  胤禛皱了皱眉头,当即便直言问道:“若兰何出此言?难道有什么人要将你和长宁分开么?”
  年若兰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但此次乌拉那拉氏、李氏与钮钴禄氏竟然想要将她的宝贝女儿从她的身边夺走,此事直接触及了年若兰的底线。
  她可不想就此忍气吞声,让别人以为她是一个好欺负的软面团,以后再打她宝贝女儿的主意!
  年若兰抱着小长宁,委屈的望着胤禛,将今日在陶然居发生的事情向胤禛讲述了一遍。虽然年若兰并没有添油加醋,只是复述事实,便已经令胤禛沉下了脸色。
  年若兰见胤禛变了脸色,越发委屈的撇了撇嘴,清澈的杏眸之中已经盈满了晶莹的泪水,“难道说王爷也和福晋一样,也想要让我将长宁交给宋格格抚养么?”
  长宁与年若兰心灵相通,见年若兰红着眼睛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儿,顿时被吓坏了,当即便哇哇大哭起来。
  胤禛连忙将年若兰母女俩拥入怀中,懊恼的对她道:“你嫁进王府这一年多来,我可曾做过什么令你受委屈的事情么?”
  年若兰一边哄着女儿,一边摇了摇头,小声道:“那倒是没有……”
  胤禛剑眉紧锁,无奈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和福晋她们一样,想要将长宁从你身边夺走,将她交给宋格格抚养呢?
  姑且不论以宋格格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抚养长宁,就算将你们身份互换,我也不会将咱们的女儿交给别的女人抚养。
  明知道你爱女如命、舍不得女儿,我又岂会将长宁从你的身边带走,将她送到宋格格身边去,惹你伤心呢?”
  胤禛一边说,一边从年若兰的怀中将长宁格格抱到自己的怀里,柔声哄着小长宁,继续对年若兰解释道:“况且,我也舍不得咱们的小长宁受半分委屈,怎么忍心让她小小年纪便离开亲生额娘?”
  年若兰听闻胤禛如此说,心里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却依旧不放心的抓着胤禛的衣袖,担心的询问道:“可是,若是我日后生下了小阿哥呢?王爷不会将咱们的儿子交给福晋或者李侧福晋抚养吧?”
  胤禛伸手刮了刮年若兰的小鼻子,忍不住摇头笑道:“若兰现在便担心这些事情,会不会有些太早了一些?等你果真生下小阿哥以后再担心也不迟。”
  年若兰顿时不依道:“倘若王爷以后要将咱们的小阿哥抱给别的女人抚养,我宁愿只要小格格这一个女儿,再也不生孩子了!”
  胤禛见年若兰果真生气了,连忙哄道:“我不过是和你说句玩笑话,逗逗你罢了,你怎么就生气了?你放心便是,不管有什么规矩,只要你不愿意,我便不会将咱们的孩子交给其他人抚养。”
  年若兰顿时眼前一亮,惊喜的望着胤禛,不放心的再次求证道:“王爷此言当真?”
  胤禛笑着摸了摸年若兰的头,点头道:“自然当真!”
  “既然王爷已经答应了若兰,便不能反悔了!”年若兰开心的握着胤禛的手,要与他拉勾盖章。
  胤禛见年若兰竟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想他堂堂雍亲王,自然是一诺千金,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年若兰,便一定会说到做到,绝不会反悔。没想到小丫头竟然还不放心,非要与他拉勾确认,倒像个孩子似的!
  胤禛与年若兰拉了勾盖了章,年若兰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露出了明媚的笑脸。
  长宁见额娘和阿玛都露出了笑脸,虽然白嫩的脸蛋上泪痕未干,却也跟着咯咯的笑了起来,可爱的小模样儿令年若兰的心都要融化了,当即便在长宁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印下了好几个香甜的吻。
  长宁格格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也将粉嫩的小嘴儿凑到年若兰的脸上,在上面留下了好几个带着口水印的湿漉漉的吻。
  胤禛看着年若兰与小长宁母女俩互相亲来亲去,腻歪的不亦乐乎,忽然将自己的脸伸到了母女俩面前,笑着对她们道:“你们母女俩也该雨露均沾一些才是!”
  年若兰见屋里并无其他奴婢在场,便搂着胤禛的脖子,踮着脚笑着在胤禛的脸上吻了吻。
  被胤禛抱在怀中的小长宁自然有样学样,也像年若兰一样在胤禛的脸上留下了几个吻。
  胤禛揽着年若兰的纤腰,正欲反客为主,缠绵的吻住她的嘴唇的时候,年若兰却扭头躲开了胤禛的吻,红着俏脸小声提醒道:“王爷,长宁还在呢!王爷也该注意一些才是,可不能教坏了女儿!”
  胤禛看了看长宁,发现小家伙儿果然正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和年若兰呢,不免也觉得在女儿面前与年若兰太过亲昵不大好,便暂且打消了亲吻年若兰的念头,只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话,却令年若兰的俏脸红的更加厉害了,仿若天边美丽的晚霞。
  当晚,胤禛陪着年若兰用过晚膳以后,便回了主院一趟,吩咐苏培盛将福晋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李氏以及庶福晋钮钴禄氏传到了主院。
  福晋听闻胤禛这会子唤她去主院,心里不由得暗自欢喜,还以为胤禛想要与她续续旧情,打算留她在主院过夜,因而还特意命丫鬟重新为她梳了发髻,精心的花了一个既艳丽又显年轻的桃花妆,之后又穿上了仅有嫡福晋才能穿着的正红色牡丹缠枝纹棉衬衣,外面罩了一件正红色羽纱面赤狐毛里斗篷,满怀期待的来到了主院。
  胤禛见了福晋这身儿装扮和脸上的妆容,不由得微微一愣,而后便皱了皱眉头,直言对福晋道:
  “以福晋的身份和年纪,并不适合这艳丽的桃花妆。福晋还是去洗把脸吧,否则,倘若福晋脸上的妆容被李氏和钮钴禄氏看见了,恐怕也有些不妥。”
  福晋愣了愣,而后便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锦帕,勉强维持着脸上端庄大方的浅笑,略显急切的询问道:“难道王爷还命人唤了李侧福晋和钮钴禄庶福晋过来么?”
  胤禛直言道:“我正巧有件要紧的事情要与你们说一声,便吩咐苏培盛将你们三人一起唤来了。李氏和钮钴禄氏的院子不如你的陶然居离主院近,因而比你来得晚一些。”
  福晋闻言心里又是失望,又是羞愧,连忙在丫鬟的伺候下重新洗了脸,却只来得及在脸上补一层薄薄的蜜粉,连胭脂都没来得及涂,被正红色的衣裳一衬,越发显得有些憔悴。
  恰在此时,李侧福晋和庶福晋钮钴禄氏也先后到了主院,从她们的装扮上便可以看出两人皆精心装扮了一番。
  李侧福晋与庶福晋钮钴禄氏看见福晋这会子竟然也在主院,心里不免有些打起鼓来,方才意识到今晚王爷忽然命苏培盛将她们唤到主院,其原因或许并不像她们原本以为的那样。
  胤禛见三人都已经到齐了,便直言对她们道:“如今京城之中已有一多半的百姓接种了牛痘,其中并无一人因接种牛痘而染上天花恶疾。
  我决定明日便请太医为王府中未曾接种牛痘之人种痘,弘时与弘历也不例外。”
  胤禛此言一出,钮钴禄氏心里倒并不觉得怎么样,乌拉那拉氏与李氏当即便悬起了一颗心,依然不放心为弘历和弘时接种牛痘。
  福晋忧心忡忡的对胤禛道:“王爷,弘历还小,身子骨儿怕是也没有大人抗折腾。不若等他年龄大一些再接种牛痘也不迟呀!”
  李侧福晋连忙也央求胤禛道:“王爷,弘时也还小呢!让他小小年纪便接种牛痘,妾身实在放心不下嘛!”
  胤禛越发拧紧了剑眉,锐利的凤眸冷冷的瞥了三人一眼,沉声对她们道:
  “再不要说什么弘历和弘时年纪还小的话,他们的年纪再小,还能比弘昼更小么?还能比长宁更小么?既然长宁和弘昼都可以接种牛痘,弘历和弘时自然也可以。
  再者,你们以为我现在是在同你们商量此事么?我不过是将我的决定和安排告诉你们罢了。难道,你们想要违抗我的命令么?”
  乌拉那拉氏和李氏见胤禛动了怒,连忙收起了脸上的委屈与担忧,恭敬的回答道:“妾身不敢!”
  “既然王爷有命,妾身一定遵从王爷的安排。”
  乌拉那拉氏想了想,又询问道:“倘若王府后院里的格格或侍妾之中有人不愿意接种牛痘者,又该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难道这点子小事福晋也处理不好么!”胤禛微微眯起双眼,声音冷得仿佛积雪寒冰,“倘若王府之中有人不愿意接种牛痘,便让她滚出王府!”
  福晋与李侧福晋见胤禛动了怒,皆不敢再多问一句话。钮钴禄氏见此情景,不由得心中欢喜,心里猜测着胤禛是不是很快便要夸奖她了?
  毕竟,她与乌拉那拉氏和李氏相比,可要聪明多了!当初若不是她求了胤禛,恐怕弘昼也没有机会和长宁格格一起种痘了。
  她既聪明又识大体,王爷很快便会发现她比福晋和李侧福晋更懂得体谅他的苦心,一定会更加宠爱她的。
  只不过,等会儿王爷若是当着乌拉那拉氏与李氏的面前称赞她,她一定要装作谦逊一些才行,以免引来福晋对她的不满与猜忌,还会连累得四阿哥不受福晋待见!
  第108章
  钮钴禄氏正满怀期待的时候, 却听胤禛又沉声斥责道:“我今日刚一回府便听闻你们竟然当众劝说年侧福晋将长宁格格送到宋格格身边,交由宋格格抚养,还说如此行事可以令宋格格解开心结, 慰藉宋格格对大格格的思念之情?
  让一个身患重病的格格养育侧福晋的女儿?亏得你们想得出来!倘若此事传扬出去, 岂不是让众人笑话雍亲王府不懂规矩!”
  福晋乌拉那拉氏、侧福晋李氏和庶福晋钮钴禄氏皆未想到胤禛竟然会为了年若兰如此疾言厉色的训斥她们, 而且还特意将她们一起唤到主院训斥教训, 可真是让她们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李氏不甘的小声问道:“王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是不是年侧福晋告诉王爷的?”
  胤禛看了李氏一眼, 将她看得不安的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以后,方才沉声道:“王府之中发生的事, 只要本王想知道,便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难道还需要年侧福晋告诉本王,本王才能知道么?”
  胤禛的话令乌拉那拉氏、李氏和钮钴禄氏皆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身冷汗, 心中皆涌起一阵忐忑与不安。
  李氏勉强扯出一抹笑脸,对胤禛道:“妾身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指责年妹妹的意思,王爷千万不要误解妾身呀!”
  福晋也浅笑着向胤禛解释道:“妾身只不过是看宋格格病得如此严重,所以才希望想些办法让宋格格的病可以尽快好起来。
  妾身原本只是打算让年妹妹将长宁格格送到宋格格身边一段日子, 等宋格格病好以后便将长宁格格送回到年妹妹身边,并不是让宋格格一直养育长宁格格。恐怕年妹妹误会了妾身的意思, 因而才会胡思乱想。”
  胤禛不悦的瞪着福晋, 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长宁格格什么时候变成了能够治愈疾病的灵丹妙药了?
  再者, 如今宋格格卧病在床,整日都病得昏昏沉沉, 自己都需要旁人照顾, 她哪有精力照顾长宁?”
  钮钴禄氏见福晋被胤禛问的说不出话来,连忙为福晋解释道:“王爷请息怒,福晋如此安排也是一番好意, 况且,长宁格格也有乳母和奴婢们伺候着,哪里需要宋格格亲自照顾呢?”
  胤禛冷哼一声,“原来你觉得只让乳母和奴婢们照顾小格格就足够了?看来,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照顾五阿哥的?只让乳母和奴婢们照顾弘昼,自己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
  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也不必再照顾弘昼了,从即日起,将五阿哥弘昼交给耿格格养育。”
  钮钴禄氏心中一沉,顿时溢满了委屈,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胤禛解释道:“请王爷明察,妾身一向都亲自照顾弘昼的!
  妾身还亲手为弘昼换过尿布、哄他睡觉,当弘昼不舒服哭闹不止的时候,也是妾身不辞辛苦的亲自抱着弘昼哄他的,王爷怎么能说妾身只让乳母和奴婢们照顾弘昼,自己却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呢?这实在是冤枉了妾身啊!”
  钮钴禄氏越说越委屈,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福晋见钮钴禄氏哭得可怜,也为她向胤禛求情道:“王爷,妾身相信钮钴禄妹妹不会说谎的。
  梧桐苑里的奴才们都知道钮钴禄妹妹对五阿哥极好,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就连五阿哥的亲生额娘耿格格都不止一次的在妾身面前夸赞过钮钴禄妹妹待五阿哥极为细心呢!”
  胤禛见钮钴禄氏哭得伤心,却依旧不为所动,“既然庶福晋有这样的想法,便保不准她以后会如此对待弘昼。况且,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今后将弘昼交给耿格格抚养,难道你们让本王出尔反尔、朝令夕改?”
  见胤禛心意已决,福晋也不敢再为钮钴禄氏说话了;李氏倒是觉得将弘昼交给耿格格抚养比让钮钴禄氏养着更好一些,因而自然不会为钮钴禄氏求情;钮钴禄氏愣愣的跪在地上,已经失了神。
  钮钴禄氏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不过是在福晋和李侧福晋逼迫年若兰将长宁格格送给李格格抚养的时候,跟着说了一句话罢了,论理,福晋和李侧福晋的过错比她更大,为何王爷却偏偏严惩她一个人,不仅厉声斥责她,而且还要将弘昼从她身边夺走?
  自从她的四阿哥弘历被养在福晋身边以后,多亏了弘昼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弘昼注定无法代替弘历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弘昼却的确慰藉了她对弘历的思念之情,让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可是,如今王爷却要将弘昼交还给耿氏抚养,这让她情何以堪?
  当晚,胤禛便命人从庶福晋钮钴禄氏的梧桐苑将五阿哥弘昼抱去了耿格格的院子,命耿格格养育弘昼。
  耿格格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喜极而泣,欢喜的一夜都没睡好觉。当夜,在雍亲王府中,一夜未眠的却不止耿格格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