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
  “九千岁刚刚说要给昀儿什么位份?”
  乔华仁边擦着汗边问向一旁同样后怕着的王氏道。
  “好像是说正君之位……”
  王氏丝毫没觉得乔昀嫁给南沚是件令人嫉妒的事儿,那个摄政王杀人不眨眼,说不定哪天就要了乔昀的性命。
  也好,让他去南府送死,自己的儿子做三王君,也算是两全其美。
  因着摄政王殿下的求亲,乔华仁也顾不得去怪罪那请她过来的小侍,只想着赶紧准备儿子出嫁的事儿。
  上官煊更是半句也不敢提与乔昀之间的事情,只恨不得当那事儿从未发生过。
  人都已离开,乔昀才发现自己竟还大着胆子抓着那人的胳膊。
  小人儿羞得满脸通红,忙放开那人,将自己的身子又往墙边缩了缩。
  虽说自己已失身于她,可他却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此时这般清醒着,着实让人难堪。
  南沚却是不这么认为,她厚着脸皮将乔昀捞回怀里,委屈地眨了眨眸子。
  “怎么?昀儿莫不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了?”
  “我没有……”
  乔昀忙摇了摇头,垂在身侧的手无措地蜷缩着。
  她刚刚护了他的声誉,又因占了他的身子而向乔家提亲,给了他正君的身份,乔昀觉得自己似乎十分幸运。
  只是……
  “你是摄政王南沚?”乔昀忽然问道。
  “是,你可怕我?”
  乔昀轻轻摇了摇头,世人都道摄政王南沚杀人如麻,手段狠戾,可今日他瞧着,这人倒是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还要好。
  “你虽占了我的身子,却也是为了救我性命。你无需可怜我,若是你……你不用娶我的!”
  乔昀想,摄政王的王君之位堪比君后,自己何德何能嫁于她?明明是她救了他,他又岂会为着那肌肤之亲就逼着她娶了自己呢?
  便是一生不嫁,留在府中终老,他也不想让她为难。
  “你还是想吃干抹净不认账!”
  南沚气呼呼地翻了身,将乔昀压在下面。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你为了对我负责而娶我,我……”我不配!
  “你莫不是被那药害得耳朵也坏了吗?我说心仪于你已久,你莫不是忘了?”
  南沚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人的嘴唇,羞得乔昀忙别过脸去。
  “我们明明从未见过,何来心仪一说?”
  乔昀有些没底气地问道。
  “你不曾见过我,我却是一直记得你的。”
  南沚抬手抚向乔昀额间的朱砂痣,细细摩挲着。
  “这抹红色朱砂痣,早就刻在了我的心里。”
  南沚说的动情,以至于乔昀都信了她所说的曾经相识,因为从未有外女见过他额间朱砂,更未有人说过这朱砂好看。
  南沚是唯一的一个。
  这般想着,乔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发甜,脸上也多了几分愠色。
  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昀儿,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手下的朱砂痣似乎发起烫来,以至于南沚鬼使神差地覆上了小人儿的唇。
  乔昀只是那样傻呆呆地任由南沚作为,那熟悉的感觉袭来,好似他们已经经历过千百遍。
  这种感觉莫不就是书里所说的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也好,一见钟情也罢,自她得了他身子的那一刻起,乔昀也就只能是南沚一个人的男人了……
  抛了男儿家的矜持,即便知道自己这样做十分孟浪,乔昀也不曾拒绝南沚的亲近。
  南沚,若你的柔情是万丈深渊,那便将我淹没吧!
  小人儿细微的主动让南沚心头一喜,抱着那人儿的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昀儿……”
  “嗯……殿,殿下。”
  “唤我沚姐姐……”
  “沚……姐姐……”
  一场风雨,不知乱了谁的心。
  素来守礼乖巧的乔昀做了自己人生中最大胆的一件事情,便是跟着南沚胡来了一整日。
  府里上下还未忙完乔丞相的生辰宴,便又开始准备自家大公子嫁人的事情。
  忙碌了一整日的阿雪撑着发酸的身子回到小院时,已是深夜,找遍整个院子都没有瞧见自己公子的身影。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阿雪转身就要出门寻人,不想正好碰见了那个绝美的女子,怀里抱着的正是他家公子。
  累了一整日的乔昀此时已在南沚怀中睡熟,月色下的南沚面容虽冷,抱着怀里的小人儿的动作却是极其轻柔。
  被那女子的容貌晃了神,阿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还在那人怀里。
  “你……你是何人?为何抱着我家公子?”
  阿雪大着胆子瞪向那女子,这人莫不是在乔府轻薄了自家公子?
  “本王是昀儿的妻主。”
  南沚淡淡地望向面前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侍,心中暗觉好笑。
  这孩子是自幼服侍在乔昀身边的,因着他比乔昀还要小上一岁,平日里乔昀倒是极为宠他,南沚自也不会为难于他。
  “妻主?”
  阿雪一惊,又盯着面前的女子瞧了几眼。
  他家公子不是定给了三王女吗?怎么会是她?
  她自称本王,莫不也是那个王女不成?
  “还不快去准备热水,给你家公子沐浴!”
  南沚抱着乔昀大步跨进房内,头也不回地对着身后还在发呆的阿雪吩咐道。
  “是,奴这就去……”
  阿雪应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他怎么就听了这人的吩咐了呢?
  可公子还在人家手里,他不听也不行啊!
  不是没有怀疑过南沚的身份,只是看着她待乔昀那般温柔,阿雪便信了她七八分。
  这个世上,自主君去世后,怕是没有人这般在意过自家公子了吧!
  那女子虽不苟言笑,长得却是极好看的,想来公子嫁给他,也不会辱没了公子。
  阿雪边胡思乱想,边往灶里填着柴禾。
  这院子只有他和公子两个人在住,平日里烧水打扫的活也都只有他一个人做,公子自己还要种菜做饭,也极辛苦。
  南沚将人直接放在那张窄小的床上,看着这房间的布置,南沚心中对这小人儿更是心疼。
  堂堂相府嫡公子,住的屋子竟是连个厢房都不如,看来这乔华仁待儿子也并不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