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追忆已成殇【3】
  “那个时候我还是在做卧底,真正的家人又岂能说出去,何况,有了夏夏姥姥的前车之鉴,我更是不敢让阿星承认自己是我的亲妹妹,她比我小七岁,可是看起来却比我还老成,父亲去世得早,我母亲一手把我们抚养长大,在我去美国和回到江城,却因为任务不能回家的日子里,全是阿星在照顾我母亲。”
  陆姿星是一个像小天使一样的小女孩,拥有着世界上很美丽的笑容,让人见到了她的笑容之后,内心所有的阴霾都会一扫而光。
  秦子夏当时经常会对着她开玩笑,说是以后谁家娶了我们家阿星,一定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这个时候阿星总是会羞羞地说道:“嫂嫂,你就别一直打趣我了,我才十五岁。”
  秦子夏总会回她:“最美好的初恋有时候就是发生在十五岁的,十五岁才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好吧?所以,不能小看十五岁。”
  两个人经常一唱一和地,让他插不进嘴。
  他也曾一度以为,那就是最美好的时光,有着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家人,可是时间真的是一把很锋利的武器,让人在遍体鳞伤的同时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看起来,她还是记忆中那么可爱善良,最后呢,难道那场车祸,和嫂子有关,所以,你们才会决裂?”
  隐隐地嗅到了一丝不安,魏源串联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这样,福尔摩斯说过一句话,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即使最后得到的真相让人难以接受,那也是真相。
  陆梓铭眸子扫过淡淡的哀凉,似乎那是一段不愿意他回想的往事。
  “不,不会是真的吧?”
  讨厌自己的乌鸦嘴,怎么净是说出这些不可避免的话。
  “是。”陆梓铭淡淡地应了一声,其实相对于秦子夏和他的感情归属,他更不愿意提起的就是陆姿星,那个埋藏在心里,和秦子夏一样深刻地女孩,都是他心里的一道刺。
  娴熟地再拿出一支烟,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夹在手上,放于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一道浓浓的烟,混乱的神经才终究得以回魂。
  “源,所以,不管怎样,这些事情对我来说,是一种伤害,对于夏夏而言未免不是,所以我不能冒险,我不能忍受她再次回想起当年事情真相的痛苦,我理解你的职责,但是我更爱我的家人,相比于任务,我更宁愿保全她。
  这一生,我做的最错的事,就是当年为了所谓的职责,抛弃了她。”
  当年的一切,早已不能追究谁对谁错,他不可避免地伤害了她,骗了她,拿自己的身份和去在骗她,逼着她成为了自己的眼线而不自知,直到后来,失去了孩子,赶走了她,他却还从未对她说一声对不起。
  如果能重来,这些人的生死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只有她在,只要她活着,开开心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他而言,就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所以这一次,不论事情怎么发展,他都不会再做任何可能伤害她的事情。
  “所以,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
  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让他清楚一件事情,自己为何拒绝,他不管什么民族大义,不管什么公民责任,不管什么百姓安全,他只要她好好的。
  其他的,与他何干?
  “铭哥,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在拒绝我,可是,我知道,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六年前,所以极有可能会牵动嫂子的旧病,但是如果没有嫂子的协助,我们的案子就没有办法侦破下去啊。”
  “我说过了,这件事情,和六年前,更或者现在m国调查的事情毫无关系,会发生在会场的隔壁也纯属偶然,你们在这里是找不到任何线索的。”
  “铭哥,你就不能理智地对待这件事情吗?”
  “理智?当年的理智让我失去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源,看在我们往昔的情分,我才会给你这么多的时间,但是唯一的要求是你绝对不要踩着我的底线却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绝对不能对夏夏进行任何侦讯,她不是犯人。”
  “我们没有把嫂子当做犯人,我们只是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的前提是被害人的身体和心理都接受,以这为前提,才叫做例行公事,不然都叫做擅自拘留,我向来不插手你们警方的事情,但是唯独这一次,源,别逼我动手,于你,于师傅,都没有好处,我想,他老人家自然是了解我的脾性的,我说的话,就没有收回的份。”
  说完,拧灭了烟头,抿着唇淡淡地扫了他们两眼,扔进了垃圾篓里,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背影很坚决,但是掩饰不了的落寞。
  也许,他也是累了。
  当年的事情,发展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准确地答案,又有谁会愿意事情一步步地拖下去,纵使是磐石,也经不住沧海桑田的洗礼啊。
  磐石不是无转移。
  “可是......”
  身边的小部下想要帮着出头,却被魏源三下两下地拉了回来。
  陆梓铭的脾性,不单只是他师父了解,就连他也很了解,了解得非常透彻,他说不的事情,想要他改口,除非是咸鱼翻身。
  “不用追了,他不会接受的。”
  “可是,师傅交代的任务我们还没有完成呢。”
  “就算追了上去又能怎么样,他不答应,我们还能拿刀架着他不成,这件事,就此作罢,我还是先请示请示师傅。”
  小部下点点头。
  正巧,手机铃声幽幽响起,魏源松开握着他手臂的手,拿出手机接上,只听那头老爷子轻轻笑了笑,还没等魏源开口,就已经把一切预料在心中:“他没有答应?”
  “师傅,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不能说早,一直都知道。”
  老爷子玩了玩手中的指甲刀,望着轮船划过河面,阳光照在了太阳帽上,透过墨镜看着无数人来来往往的火爆美女,轻轻地哼着小调。
  “那既然如此,师傅,为何还要让我来吃闭门亏。”
  “这也没有闭门好吗,至少他是见了你的啊。”
  “见了我跟什么也没说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至少,上头交代的事情,我让人去办了啊,至于没接收,又是另一个问题,你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你吗,不会写作业是能力问题,不写作业就是你的态度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