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
  夏露露听着顾念的话,震惊的坐在那里,根本没有想过事情居然会成了这样。
  顾念这半年来遇到的事情,都是白恪一手策划的。
  “难怪——”顾念嘲弄的扯了扯嘴角,“难怪在我们两个人相处最愉快的时候,他不想活了,他是怕以后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将这些所有的美好都摧毁殆尽!”
  顾念有些激动的喊了出来,夏露露见状急忙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的时候,却看着顾念的脸上有些扭曲,她面目狰狞的站了起来,看着夏露露说道:“他负了我妈妈,负了我,在外面还有一个私生女,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夏露露看着顾念癫狂的样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是双唇激动的触碰到了一起,颤抖了起来。
  “难怪,难怪那个白若晴说让我去找简云亭,难怪简云亭就在他死的时候都无法原谅他!”顾念的双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指甲嵌入到了肉中,抠成了月牙凹痕,周围都泛起了白。
  顾念的身世让夏露露也好像被人打了当头一棒,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要是她早早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不会接受白恪的东西。
  可事情就错在了这里,她什么都不知道,以前还那么快乐的跟他相处了一段时光。
  “什么对我好,什么给我穿婚纱,他是个骗子!他是个骗子!”
  顾念不停的摇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夏露露,猛地跑下了楼去,那一瞬间,夏露露急忙大声喊道:“念念!”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只见身旁又有一个身影好像一道光束似的冲下了楼去,追向了顾念。
  她略微晃神,觉得那身影好像是白川禾,她急急忙忙的跑回到了病床内。
  果然,只剩下詹辰一个人一脸蒙圈的坐在那里,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詹辰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夏露露有些失神的走了进来,跌坐在椅子上,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詹辰点了点头,对她弯了弯唇角道:“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
  顾念冲出了医院,呆呆的站在大门口,看着周围的万丈高楼,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她的,更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亲人。
  她的至亲一个死在了她的面前,一个被她遗忘在了过去。
  她猛地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了自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当白川禾跑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顾念好像被遗弃的小奶狗,已经忘记了家的方向,她痛苦绝望的蹲在那里,却没有一个人牵着她的手,想要带她回家。
  白川禾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略显犹豫的走了过去,轻声的走到了她的身边,对她缓缓开口道:“顾念——”
  “白川禾,我想回家。”
  白川禾听着顾念的话微微一愣,正要开口的时候,却听着顾念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戏谑的说道:“可是我没有家。”
  白川禾沉默着,紧紧的闭着双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抬起了胳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顾念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的一切,她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狗血的事情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白川禾将她抱了起来,向着车内走去。
  顾念的身体非常的轻,好像一片羽毛一般,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白川禾视若珍宝的将她抱进了车内,系好了安全带,确保她安全了以后,这才将车门紧紧的关上。
  顾念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车窗外,想要将一切都抛弃在脑后。
  白川禾紧抿着唇角,一脚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顾念晃神的功夫,车子就听到了白家的庄园里面,她轻轻的垂下了眼眸,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白恪爸爸最狠的一招。
  就是将自己留在这里,留下三年。
  他一定知道,三年内自己会发现身世的秘密。
  他一定知道!
  顾念有一瞬间都觉得,孤儿院的拆迁,都是他一手做出来的,目的也是让自己去求他——
  越想这些事情,她就越是心惊。
  到底他把自己看成什么?
  是一件供人把玩的货物,还是势在必得的玩偶。
  顾念讪讪的勾起了唇角,自嘲的笑了出来,那阴鹜的样子,让站在一旁的白川禾,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顾念。”
  “不用说了。”顾念猛地抬头看向了白川禾,嗤笑了一声道:“我会履行我的承诺,在这里待上三年,三年以后我觉得不会再在这里住下去!”
  顾念觉得,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恶心!
  可是她走了,莲花街的孤儿院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孙妈妈他们落魄街头吗?
  她们可是收了妈妈跟自己的恩人啊!
  顾念内心煎熬无比,绝望的向着四楼跑了上去,毫不犹豫的打开门冲进去,死死的关上了房门。
  看着那一张柔软的大床,看着周围一切的一切,都是白恪的钱来的。
  她真的厌恶这样的自己,更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顾念跪在了地上,死死的攥着自己的手臂,将她蜷缩成了一个球,压抑着太久的情感一瞬间爆发了出来,她在那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那哭声震天,整个白家的别墅都能听到。
  白川禾就那样悄悄的站在了她的房门口,手已经落在了门把上,却迟迟的不肯按下去。
  他不敢。
  也不能。
  有些事情,有些伤口有的人愿意自己舔舐。
  白川禾是这样的人。
  顾念也是。
  他尊重她的决定。
  白川禾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蹲下身子,靠在顾念的门上,缓缓的抬头,看着走廊上的灯出神。
  他对自己冲动的计划与行为,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顾念靠在门口嚎啕大哭。
  白川禾在门的另一面怔怔的出神。
  两个人好像身处世界的两端,进因为一扇房门,被硬生生的隔开了一个永远。
  过了好久好久,顾念终于平稳了情绪,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久跪都已经跪的麻了。
  她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扶着一旁的柜子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沙发走了过去,桌上的电脑就在那里,她看着笔记本电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胡乱的擦了擦自己脸颊上已经干涸了的泪水,缓缓的打开了电脑。
  她要查。
  查顾唐芊到底是什么人。
  查当年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她要知道当年母亲,到底受了多少的苦,白恪到底对她做过什么。
  顾念红着眼点开了电脑,搜查着有关于白家的一切。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网络上面只有近十年来的消息,二十年前的一切,这里都无从查证,一丝痕迹都没有。
  甚至连顾唐芊这个名字,根本都搜不到。
  顾念对这样的结果非常的意外,有些错愕的看着电脑的屏幕。
  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顾念顿时一愣,轻轻垂下了眼眸。
  “顾念,是我——”
  白川禾的声音从门外想了起来。
  顾念略显犹豫的坐在那里,将电脑轻轻的关上,转身对着门口说道:“有什么事吗?我已经睡了。”
  “我知道你没有。”白川禾从来都不说废话,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
  顾念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挪步走到了房门口,平复了情绪后,将门打开。
  白川禾拿着一瓶红酒,两个酒杯对着她晃了晃,快步的走了进来。
  此刻的白川禾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的西装裤将他的身材勾勒的近乎完美,本就清冷的气质,现在因为没有了金框眼镜的修饰,更是带着一丝放荡的柔情在里面,这种淡淡的禁欲感,让顾念看他的眼神,都有了一丝恍惚。
  “你做什么?”顾念别过了头,不想再看到他,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手,那一根红线延伸着连接着他们两个人。
  “来喝两杯吧。”白川禾将酒杯放在了桌上,一边开着红酒,一边对顾念说道:“其实真相都是鲜血淋漓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