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鸡毛
  万事都有办法解决的!”
  孙姐点点头。
  “没什么事!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挺好的。那个东西,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负担。都挺好。我不想委托了。”
  我突然有些诧异。
  我不明白孙长娟口中的都挺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鬼魂突然给他做一桌子饭菜,帮他送钱包,给他家修水管,给他准备全新的腮红么?
  孙长娟不是一直担心,那个鬼魂可能是黄兰燕,目的是为了夺走他的儿子。
  什么这才一天的时间。他的转变就这么大。昨天还口口声声的说,要让那个鬼魂灰飞烟灭。
  今日摇身一变。倒成了都挺好,这些个女人。还真真是善变。
  我无奈的点点头。
  “那好吧!孙姐,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过拼死拼活的工作。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
  孙长娟随意的连连支应,然后将我和母亲送下楼。
  母亲到了楼下,坐上车。
  才好奇的问我。
  “你和这个女方东认识啊?”
  我诚恳的点点头。
  “这是我们饺子馆里的一个顾客,以前见过几次面。没有想到。会是她在卖楼房。
  不过,妈!你对这个房子满意吗?我觉得还都不错。”
  母亲难掩脸上的微笑。
  “满意,一切都满意。价钱也好,装修的也好。
  我刚才去那间屋子的卫生间看,哎呦!还能自动喷水呢!
  那个小孙说,连马桶圈都是樱花国的。大好几千块。
  你说说这些个有钱人。连大个便都要坐那么贵的东西!”
  我不禁哈哈大笑。
  “等明天我和孙姐去银行。把手续一办,贷款办了下来。
  这么好的房子。以后可就归您喽!”
  母亲突然一脸坏笑。
  “泽翰,这事儿先不告诉你爸!等哪天那个小孙搬完家。咱再给你爸骗过去,吓死他这个糟老头子。”
  没想到母亲这么大年纪,竟然还是小孩脾气。这是想着要给我父亲一个惊喜。我只好连连答应下来!
  我和母亲开车回了家!
  刚到家的门口。就看见有个什么东西,一溜烟儿从老郭家的门前跑了过去。
  我问。
  “妈,这回你看没看到?有东西从三金嫂他们家门口过去了。”
  母亲这回竟然点了点头。
  “好像是个什么动物吧!我瞧着黄黄的。”
  我走到三金哥他们家门口,发现他们家的大门门前,竟然有着几滴红色的鲜血。再继续认真查看,就在门缝里。还夹杂着一根软白色的鸡毛。
  我有些诧异。
  “妈!三金哥他们家杀鸡了?怎么门口前全都是血呀!”
  母亲摇摇头,完全否定我的说法。
  “你三金哥家多困难!就算是去年过年,他们家里好像也没有吃上一顿鸡。
  更何况是现在,这不年不节的。他们家吃的最好的一顿,也就莫过于昨天了。
  我眼看着舒悦,把冰箱里的几块存肉,拿出来都给咱们做了。”
  我点点头,并没有在声张这件事,而是把这根白色的鸡毛,默默揣进了怀中。
  我和母亲回到家里,父亲正一个人坐在屋中,手里摆弄着一个超大号的木夹。
  这个木夹是以前上山抓野鸡,野兔用的。
  后来父亲身体越来越差,爬不了山,这些东西也就被母亲收了起来。
  最主要的是,现在打野鸡应该犯法。像东北一些特色土菜馆里,做的小野鸡炖蘑菇。那些野鸡也一般都是家养的,根本找不到山上那种土生土长的纯野鸡了!
  母亲脸上含着笑,捅了捅父亲的肩膀。
  “你这老头儿。趁我和儿子不在家就作妖。上哪儿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了!把他们拿出来又有什么用?”
  父亲不停抚摸着这个大号木夹,瞳孔里满是欢喜。
  “哎呀!多少年不用这东西了。现在已经下雪,正是上山抓袍子和野兔的最好时候。
  可惜呀!现在这腿脚,估计爬山是爬不上去了!”
  母亲直接回怼父亲。
  “知道爬不上去。还把这些东西翻出来。一会儿不还得我来收拾。
  更何况,你年轻时能爬上去山,也没见你打回来过什么狍子野兔。
  就抓过一次花鼠子,回来养了三天,又舍不得吃。最后还不是给放了。”
  我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父亲。
  “就咱们这个后山呀!上面还有什么动物吗?我估计是什么也没有。不过那些松树上的松塔还蛮好,等到明天入秋。
  我可以上山去弄些松塔,咱们回来自己扒松子吃!”
  父亲道。
  “怎么没有!那不以前,你三金哥上山,还打回过三只野兔呢!一个个大黄色的野兔,那么肥一只一只。炖了好几大锅。”
  母亲不忘拆穿。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老郭家是那么说。我怎么没有亲眼看到那三只野兔。”
  父亲连忙摆摆手。
  “那可不是胡说。不也就是三金娶媳妇那年,那年社里都开不出来资。
  我记得我们单位。当时半年都没有开资吧。咱们一家三口,喝了两个月的大米白粥。
  人家三金一上山,打回来三只大黄野兔。炖了满满一大锅的野兔炖土豆。
  当时那肉味香的,香飘十里。整个胡同都能闻见那肉香味儿。
  我当时去他家,还跟着吃了一碗呢!你呀!你这老娘们儿,什么都不知道。”
  母亲闻言,突然间插起了腰。
  “好嘛!我说呢?当时我从娘家要回三个鸡蛋。
  说是咱们一家三口一人一个。你死活都不吃,说是要留给我和孩子。
  原来,你是去人家家里吃野兔肉了!还装的一副大义凛然,像多关心我一样。”
  父亲连忙低下头,嘴里忍不住的憋笑。
  “哎呀!多少年前的事你也找后账。
  我不也就出去偷吃过那么一回。又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肉。那时候鸡蛋我是真舍不得吃,寻思让你和儿子多补补营养。”
  几十年前的琐碎事,现在父母再次提起,也能成为他们争吵的话题。
  我看着面前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小孩,不自觉暗自偷笑。
  其实夫妻之间过成这样也挺好。用不着什么相濡与沫,举案齐眉。天天斗斗嘴吵吵闹,热热闹闹的也是一辈子。
  要不人家怎么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
  母亲也总说。两口子要吵吵闹闹的日子才过得长远。
  像那种天天情啊爱呀,你好,我好的。两个人你敬着我,我尊重着你。这种夫妻反而过不到头。
  今天也算是完成了生命中的一件大事,起码把房子敲定了下来。
  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赶紧到明天一早,好能够跟着孙姐去银行把贷款办了。
  这样,我也终于变成了槟城市里的有房一族。
  回到房间,躺在自己的炕上。又是一抹黑影在我脸前掠过。
  最近我看到这个黑影的频率越来越高。
  起初他还只是在我的背后跑来跑去。现在这个黑影已经几乎肆无忌惮了,他可以在房间里随意穿行。
  反正我又看不到他确实的方位。只能够凭借着自己的第六感。感受到他的存在。
  我不经意地从怀中掏出那个郭家门口的鸡毛。
  放在鼻子底下。猛的闻了一闻。
  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骚臭。
  这个味道是如此的难闻,和三金嫂家的屋里倒是有些相似。
  难不成是鸡屎的味道?我把这鸡毛放在鼻子下。再次嗅了一嗅。
  不,这味道可比鸡屎味儿冲多了。有点像是臭脚丫子味儿,混上淹坏了的酸菜味儿,再加上那种女人咯吱窝的狐臭。
  呃!这小小的一根鸡毛。味道堪比毒气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