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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笙,跳啊。”
  艾伦已经开门跳进了水里。
  无数的水灌进了车子,汹涌着往她的口腔耳鼻里面涌入,被强烈撞击的眩晕这时候才慢慢缓过来。
  但已经来不及了。
  车子已经完全没入了水里。
  她没有闭气,安全带也还没有解开,她试图去开门,却没多少力气在水里将车门开开。
  艾伦游过来,在拉她。
  时笙呛了水,从鼻腔到肺里都疼得像针扎一般,这种时候要再想再重新闭气是不可能的了。
  她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绝望笼罩着她,意识薄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消失,连挣扎都慢下来了。
  难道要就这样死了?
  艾伦的手在她脸上摸索,然后将一个面罩罩在她脸上。
  怕出意外,艾伦带了个小型的氧气装置,很小,最多能坚持几分钟。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带了。
  水下,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时笙感觉艾伦在戳她的手,知道他是让自己解开安全带。
  没时间犹豫,她迅速伸手将安全带解开,顺着艾伦的力道从窗户游出去。
  车子一旦完全落水,就会有人跳下来找他们。
  没什么时间了。
  他们刚游出几米远,便听到‘呼啦’一声,有人从桥上跳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两声‘哗啦‘的声响。
  幸好是晚上,桥下光线又暗,对方的注意力最初是在车里,所以没注意到他们。
  他们就趁着这几秒的时间往下游迅速游去。
  时笙和艾伦很快分开了。
  艾伦过了桥便找了个地方悄悄上岸,若是被发现,他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而时笙戴着氧气瓶朝下游游去。
  她从车里出来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腿上似乎裂了条大口子。
  腿上剧烈的疼痛让时笙几乎是抱着氧气瓶被水流冲下去的,血液染红了周边的江水。
  游不动了。
  氧气也用尽了。
  时笙呛了两口水,费力的从水里冒出头来,然后又很快沉下去了。
  桥离她已经很远了。
  即便是白天都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她,何况是晚上。
  她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朝岸边游去。
  从过了桥之后时笙就一直在往岸边的方向游,这会儿并不是在河中央。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感觉自己几乎要沉下去了。
  腿上的疼痛达到了巅峰,虽然开了春,但河水还是冰凉刺骨,她全身的力气都被冻住了。
  手脚僵硬,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去。
  艾伦连她上岸的地点都安排好了,那里有人接应。
  但现在,她实在没办法支撑到那里了。
  他们谁也没算到,她的腿会受伤。
  ……
  桥上。
  凯文死死的拉住季予南,“季少,您不能冒险,我下去找太太,论水性,我不比你差。”
  这么黑的天从这么高的桥上跳下去,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刚才若不是他速度快,跟着下车拉住他,季予南就要跟车子一起跳下去了。
  万一跳下去正好砸在车上,不死也重伤。
  “您若不放心,我们这里的人都可以下去,您不能冒险。”
  “放开。”
  “季少,今天你就是将我打死我也不会让你下去,”他朝身后还站着面面相觑的人吼道,“还愣着干嘛?都给我跳下去找,今天找不到太太,就他妈待在里面别上来了。”
  车子已经完全坠入河里了。
  “我他妈让你放开。”
  季予南被凯文和另一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拦住,一时找不到脱困的办法,他抡起拳头重重的砸了凯文两拳,但那男人不怕死似的,不躲不闪由着他砸,就是不让路。
  拳头不比枪,就算再硬,也没办法一眨眼就将个练武的男人打趴下。
  枪。
  这个念头自脑中闪过,让他眼里迸射出灼亮的光芒。
  他下意识的摸向腰后。
  空空如也。
  除了皮带,什么都没有。
  季予南恍然,这是中国,国内不允许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