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比我想象还要严重。”
  巫盛天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
  “我回去打开了师父的棺椁,师父留下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沉重了。
  “我早就该想到的,在蛊毒方面,这世上也只有离涩才是最有造诣的人,如此天分他竟然用到了它处,也算是我这为师的耻辱,我早该将他杖毙,就不会有今天的后患了。”
  巫盛天的声音低沉的在涛涛的‘浏河水’下摩擦着。
  “您不要这样说,离涩是您一直疼爱的徒弟,您珍爱他的这份天赋,怜惜这样的人才,多次给他机会,怎奈他是越走越远,没想到会走到了今天这个样子,自作孽不可活,只怕这一次是再也不能留着他了。”
  遗祸苍生、背叛师门的人,是独独不可再留的。
  “哼,”
  巫盛天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
  “这个孽徒,我和他从今恩断义绝,我们‘毒门’一派的声誉决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我一定会亲手拿下他的脑袋,来祭祀‘毒门’一派的先祖们。”
  巫盛天已经发了狠的、想要一朝就擒住那个孽障,已泄心里的愤恨和耻辱。
  “您看看这个字迹可认得?”
  说着,夏北豪从怀里掏出一张烧残的白色绢帕递上去。
  “哪里来的?”
  接过帕子的巫盛天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
  “孽障、孽障……”
  不用问了,夏北豪从他的表情里就已经猜出来和自己想的一样,这帕子上的字迹是离涩的。在‘万蛇谷’里他曾经见过离涩的字迹,虽然只是一次,却记忆犹新。
  “看来,他们早就有交集,”
  夏北豪说着,脑袋猛然出现了牟海岩在宫里的那些日子,如今想来一切事情就更好的理解了。
  当年牟海岩进宫并不是为了拂晓,也并不是为了帮助他夏北豪。而是为了挑起‘临夏’的内斗,他们‘昭和’好坐收渔人之利。
  当初他接近自己、也是为了更好的掩饰自己的身份,除去自己对他的怀疑,放心的看着他进宫、而不对他有一毫的注意。
  那进宫理由,竟然是拂晓,现在想想自己竟然是毫无怀疑的还将拂晓托福给他。以为牟海岩是在乎她的,是可以给她幸福的。
  可如今看来,却都是一场阴谋。而自己因为急于摆脱拂晓,竟然没有看清这个牟海岩的心思。其实不是今天的牟海岩才戴上那魔鬼的面具,而是他一直都戴着,只是自己愚笨的没有发现而已。
  呵,愚蠢的家伙,他夏北豪也就真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因情而愚,因爱而盲,这世间也只有韩拂晓会让他这样茫然无措吧?
  “嗯”
  巫盛天再次回过身来,任身后的涛涛河水翻腾着,他决然的看着夏北豪。
  “一定要在‘尸魔’炼成之前找到他们的老巢,上次你们去的‘大岭子山’显然就是个中转站,只怕你们闹了那一回,哪里也不会再有人了。”
  “嗯,我也想过,他们一定以为我们是走不出‘大岭子山’的,如今我们安然走出来,定然会让他们惊恐不已,那个巢穴也就不会再有了。”他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还有一事,我要提醒与你。”
  巫盛天的脸色越发的暗沉。
  “这‘人尸’到了一定的程度,只要被他弄伤就会感染尸毒,那么受伤的人,也会渐渐的变成‘人尸’,这就是这‘人尸’最可恶的地方,你和你的人千万要小心。”
  “怎么会这样?”
  夏北豪的脸色突变,这真是个让他惊悚而又后怕的消息,他的脑袋里出现了灵昆受伤的样子,难道?
  “难道,现在还没有发作?”
  他俯首低语着
  “有人受伤了?”
  巫盛天看着他。
  “嗯,我的一个侍卫,但没看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恢复的也很好。”
  他想着灵昆的样子说着。
  “这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巫盛天的眉头紧锁,心思暗沉,
  “按理说不该这样的,一旦被‘人尸’抓伤,咬伤,都会让人皮肤溃烂,最后变成‘人尸’,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低头思付着。
  “难道说是他们、那个环节出现了错误?”
  夏北豪也觉得奇怪,但是他并不了解其中的厉害。
  “丝……难道说是他们太过于急功求成,少了什么步骤,才让这‘人尸’丧失了一些功能,或者说,毒素蔓延的时间拖长了?”
  巫盛天又何尝了解这尸毒的蔓延,也只能从医书里找到一些有关的枝梢末节罢了。
  “这个你拿着,不管怎样,被‘人尸’咬伤或者抓伤,都要小心,”
  说着巫盛天递过来一个黑色瓷瓶。
  “这是?”
  夏北豪接过,问他。
  “这是我研制的‘祛毒丸’,会压制体内的毒素,但真的中了尸毒,我暂时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来解,我想我需要抓到一具‘人尸’来研究研究了。”
  巫盛天的脸色越发的不是好看。
  “好,这件事交给我,我会把‘人尸’送到‘万蛇谷’的。”
  夏北豪说着。
  “好,这次见过你,我就要回谷闭关了,好好的研究一下这‘驱尸术’的解法,外面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巫盛天坚毅的看着他。
  “嗯,我会找到他们的老巢,抓住那个离涩,把他带到‘万蛇谷’去。”
  夏北豪说着。
  “好,我在‘万蛇谷’等着你的好消息,记住‘人尸’一定要砍下他的脑袋,他才不会再次活过来,”
  巫盛天最后一次叮嘱着他。
  “嗯,有什么事我会传信谷里的,”
  “小心……”
  “嗯……”
  夏北豪看着巫盛天的背影消失在暗黑中,那身离去的沉重,让他的心头似乎也附上了千斤的大石头,乏重而行。
  身后的浏河今晚激荡的厉害,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而他,需要的是继续带上自己的面具,一往无前的直捣魔鬼的老巢,不管他是谁,身在何处,只要他祸害苍生,那就是他——夏北豪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