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阮凌秋身体发软坐在地上,慕明翰就坐在地上陪她,等了半天她站起来拿起铁锹开始挖坑,慕明翰也不说什么,陪她一起挖。挖了没多久阮凌秋说道:“我想知道一件事,这十年来有有没有人谁家媳妇长了毒疮,没多久人就不在了。
  慕明翰点头对着徐庸说道:“你去和地方官说说,要是一天内查不到,就直接挂帽辞官好了。”
  徐庸正要走出去,又说道:“要不要去镇子上买口好棺椁,为他们做场法事?”
  “棺材买吧,法事免了别让别人来打扰他们。”
  沉香上去想拿铁锨:“小姐这种粗苯的活还是叫奴婢来吧。”
  “他救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去做点吃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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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春生和妻子葬在了院子里,阮凌秋在墓放了一束野花:“从现在开始呀,就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了,那个人情凉薄的地方别来留恋。”
  再回到镇子上,县太爷连滚带爬的爬到了慕明翰的脚边,谄媚的跪在地上:“下官叩见太子殿下,有失远迎太子赎罪。下官已经为太子殿下安排好了住所,请太子殿下移驾。”
  慕明翰心烦:“好了好了,别这么多废话了,本宫现在没心情吃饭,本宫问你叫你查的事情查到了吗?”
  “查到了、查到了。”
  慕明翰看看阮凌秋,阮凌秋说道:“那就借公堂一用,我来了却个因果。”
  一般来说,镇上是没有府衙要是有什么需要裁决的事情就打一个棚子,给亭长判案。阮凌秋和慕明翰并排坐在一起,县太爷站在他们的身后,衙役站立两排,地上唯唯诺诺的跪着一对夫妇,和一名男子。
  阮凌秋也不啰嗦直接问道:“十年前,你们是不是将重兵的儿媳一起在了山上对不对?”
  夫妻二人心慌:“大人,大人,她不是我们的儿媳,她是我们买来的童养媳。”
  阮凌秋看看夫妻两人毫无悔意,另外那个人男人一脸的麻木,头就疼。她将手交叉的放在双膝上:“你们的意思是童养媳就不是人了是吗?就可以当成小猫小狗扔掉是吗?”
  那个村妇一脸的不乐意:“那娃本来就是买回来以后给我儿子当媳妇的,她吃了我家那么多年的粮食还委屈她了?她没能她给我生个胖孙子脸上却长了毒疮。我们家可养不起吃闲饭的病秧子,不把她赶出去难道让我家垮了吗?”
  阮凌秋用力抓住了椅子扶手,慕明翰眼神与越来越冷,他在阮凌秋的手上轻轻拍拍,继续听村妇说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地方说理呢!要不是那个颜黑仔卖给我一个病秧子,我就不会白话这么多粮食,还没报上孙子,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叫那个臭小子赔我钱。”
  阮凌秋已经快要把坐下的那张本就不怎么解释的旧椅子抓散架,她低声问着慕明翰:“大秦律法有遗弃罪吗?”
  慕明翰冷笑:“对本宫来说,没有和有,有区别吗?”
  阮凌秋点头表示明白:“行!你想叫我给你做主是吧?行!今天我就给你做做主!那个什么黑仔住在哪?”
  村妇一听乐开了花:“那臭小子就住在村东头,青天大老爷,快去抓他,让他赔我银子,我一定送大人一块匾。”
  县太爷是个聪明人,没等慕明翰吩咐马上叫人去找颜黑仔,那个村妇正高兴的掰着手指头算东西。
  没多久衙役带着一个微胖的男子走来,村妇一见马上嚷嚷起来:“姓颜的,今天有青天大老爷说了要为我做主,你卖给我一个病丫头,害得我没报上胖孙子。我刚才算过了,你要赔我二十两银子才够,二十两对对就是二十两。”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两只胖乎乎的开始晃动。
  颜黑仔马上不乐意了:“你这个讲不讲理?当初我把女娃卖给你的时候健康的不得了,你看了也是喜欢的不得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那孩子当下人一样的使唤,吃不饱穿不暖,我看那女娃的病就是被你们虐待出来,现在还有脸问我要钱?”
  村妇有些心虚用手一指:“你血口喷人。”
  颜黑仔哭丧着脸看着慕明翰:“青天大老爷,这个泼妇就是在胡说,他们虐待那个孩子,村里的人都知道。大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村里问问。”
  阮凌秋冷笑:“那个孩子是你女儿?”
  听了这话他的眼神闪烁着,不敢再抬头:“不是我女儿,是我捡来的。”
  阮凌秋哼了一声,把沉香手中捧着的茶杯砸在了他的脸上:“打!!”
  颜黑仔的额头被茶杯挨了一下正疼着,大声疾呼:“凭什么打我,那孩子真的是我捡来的。”
  县太爷毫不放过每次可以表现的机会,在他的示意下衙役抄起毛竹板子,对着颜黑仔的臀部就开始招呼,听着他的惨叫声那个村妇开始幸灾乐祸起来:“该,谁叫你不赔我银子,该。大老爷别打死了打死了就没人赔我银子了。”
  衙役打的卖力,七八板子下去,他裤子上已经开始见血,惨叫声不绝于,在扛了二十多板子,终于开始求饶:“大人,饶了小的吧,小的招、招了。”
  衙役这才停了下来。
  趴在地上的颜黑仔呲牙咧嘴起来:“我招了,那女孩是秭归城康广白的女儿。”
  “他是做什么的?”
  这时候师爷说道:“太子妃,这个康文初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神医。最擅长治疗毒疮病症,就是收的诊金高了点。”
  “那就有劳师爷把这个康广白找来。”
  师爷连连作揖:“不敢不敢,我这就找人去。不过这去秭归一来一回至少几个时辰,老爷为准备了薄酒,请两位...”
  县太爷连连点头,心说师爷真会办事,晚上给他加鸡腿。
  阮凌秋也实在不想继续看到这话两个人,和慕明翰一起站了起来,村妇试探的问道:“大老爷我们呢?”
  慕明翰看看他:“你们?每人头上顶碗水跪着,只要洒出来就打五板子。”
  县太爷瞪了衙役一眼:“还不去?殿下这边请。”
  一直到到了下午,衙役才匆匆带来一人,阮凌秋看看他:“你就是康广白?”
  “见过大人,没错我就是康广白,莫非是夫人要问诊?那请各脉吧。”
  阮凌秋摇头:“不急,你记不记得有个做刽子手叫胡春生,他妻子得了狼毒花,你收了一百两银子的诊金给他妻子治病。”
  他想了想连连说道:“没错没错,那个女人被我捡回来一条命,只是晚了些需要一直用药排毒。”
  “收诊金百两,是因为药材名贵吗?”
  “那倒不是,这一百两不含药钱,收的是我的能耐。那个药反而不贵。”
  “那你不觉得一百两诊金对于一个清贫之人贵了些?”
  “贵吗?太子妃真的不贵,你是不知道这学医可花钱了,再说了一条人命一百两贵吗?太医院的太医问诊一次收的比我多多了。”
  阮凌秋嗤笑一声:“我今天没心情和你讨论什么叫做医德,我只是想看看,什么叫做因果循环,生生报应的。”
  他不解的问道:“大人的话我不明白。”
  “你当年是不是丢了个女儿?”
  康广百一听他神色一下子开有些痛苦:“唉,自小女走失以后我妻子痛不欲生,不久也撒手人寰了。也不知道我女儿现在身在何处。”
  阮凌秋指了指颜黑妹:“他就是当年拐走你女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