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
  “你等一下。”她转身就要跑走,颜云追上去,“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林苏的内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像他那样的人打开一次心扉本就是非常不易的事情,又受到了伤害,不可能再第二次了。”
  她摇摇头,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什么叫不可能有第二次了,若我偏要勉强呢?”她不甘心地大吼着。
  “那你还不如拿刀杀了我。”身后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声音。
  苏瑶剧烈地抖了一下,极其艰难地转身,“啊苏……”
  林苏目视前方,抬步上前,从她身旁擦过,声音凉得像是刚从冰窖中拿出来的一样,“借过。”
  “啊苏。”苏瑶不甘心地抓住他的手臂,“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这些日子以来我受了那么多折磨,你都看不见吗?”
  “看见了。”林苏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过,与我有关系吗。”
  他抽出自己的手臂,“颜云说的对,我这个人打来第一次心扉本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受到了伤害,就不可能再打开第二次,你不要再存有任何幻想了,因为幻想注定只能是幻想。”
  他丢开她的手臂,大步向前。
  来到颜云的面前,意外地温柔下语气,“今天感觉怎么样?”
  看着苏瑶脆弱不堪的背影,颜云僵硬地回答,“还,还好。”
  “那好,跟我进来。”他点点头,率先一步走进书房。
  “去吧,我去和她谈谈。”权御玺察觉到她的情绪,拍拍她的手臂。
  她点点头,“别让她太伤心了,也是一个可怜人。”
  “嗯。”权御玺点头,摸了摸她的眼角。
  “记得很多年前,我提醒过你。”来到苏瑶的身旁,权御玺看向前方,人影陷入黑夜,分不清真假。
  “你的意思是说,造成今天的一切,都是我活该对不对?”她低下头,泪水如珍珠一般一串串地落下,“可是我……”
  “你辜负他是事实,不是吗?”权御玺出声打断她,“既然如此,还在挣扎什么呢?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还要那样做,不是你自己把自己扔进这个两难的境地的吗?”
  “我……连你也这样觉得?”或许是没有想到权御玺竟然会对她如此疾言厉色。
  她睁大眼睛,理智一点点消失。
  “对。”权御玺点头,“如果你的记性不算太差的话,应该还能记得起来,当初他是如何全心全意爱你,而你又是如何冷饮冷血的负他,就算他今天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和你重新在一起,两个人还会长久吗?”
  心里已经有了隔阂的两个人,要怎么才能回到最初?
  “我不管你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dm,还是仅仅只是为了林苏,我都有必要提醒你的是,不要任性,你上一次任性失去了林苏,失去了一辈子的幸福,希望你能够长记性。”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那你呢?”她叫住他,再问,“如果今天你是林苏,颜云是我,你也会和他做同一个选择是吗?”
  她一步步走进,怀着微弱的希望。
  “我不是林苏,云儿也不会是你,这是一个不成立的伪命题,你可以提出假设,却永远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
  “永远都改变不了吗……”看着权御玺的背影走远,她喃喃地说。
  一个小时后,窗外下起大雨,林苏却不顾劝阻,执意要离开。
  “别劝我,我拿了我该拿了的钱,做了我该做的事,现在决定要走要要留,是我的自由,不要干涉我,如果大家还是好朋友的话。”
  他点点头,露出轻松的表情。
  随后,不管不顾地跑进大雨中。
  “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了。”颜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失神,她一直都很疑惑,林苏并不是冷情之人,又怎么可能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在身前哭泣时,做到面无表情,丝毫不在乎。
  “大概是早年的一些悲痛记忆让他学会了洒脱。”权御玺在一旁补充道。
  先天的洒脱,和后天的洒脱完全不一样。
  他从痛苦中走来,在实践中学会了化解痛苦的方法,故而才可以没有包袱,没有负担地只做自己。
  不会重蹈复撤,不会沉浸悲伤,不会被情绪所束缚。
  “苏瑶呢?”颜云回头看了几圈,没有看到人。
  “她走了。”权御玺叹了一口气,“很伤心的样子。”
  “……”她说不出来说,无声叹气。
  “路毅呢?”过了会,小声地问起,“他今天被苏瑶困在酒店房间,不会起疑心吗?还有,他的那些同伙的本事大不大,好不好对付?”
  “这样事情都不是你该操心的。”权御玺扶住她的肩膀,“你现下的任务,是好好地休息,调整好心情。”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为了解解忧。”
  “云儿,你知道的,那些人对于我来说其实没什么的,我更看重的,是你的身体状况。”
  “我知道。”她点点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咳咳。”旁边传来一道咳嗽,张思远走出来摆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是出来喝杯水,我马上就回去了。”
  嘴里说着是要喝水,却不见她有什么动作。
  “你不是要喝水吗?”
  “喔对对,我要喝水。”经颜云提起,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是来喝水的。”
  见她捣鼓了半天,还倒不上一杯水,颜云无奈摇摇头,走过去将水倒了,再递进她的手心,“喝吧。”
  无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她心一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这都是很正常的情况。”张思远狼吞虎咽地喝下一整杯水,急匆匆地解释道,“我已经经历很多次这样的情况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你们不要告诉张老鬼吧,免得他又瞎担心,我跟你们说,张老鬼年纪大了,受不起这些惊吓的。”
  她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回房间。
  颜云站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对了。”她突然转身,“张老鬼今天去做什么了?怎么还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