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发动全身
  沈家郊区别墅里。
  沈家航将热水杯强行塞到秦小姐的手里后,随手拿起了毛巾为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秦小姐依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样子,今天的打击对于她来说着实有些沉重。
  “你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沈家航不希望秦小姐一直深陷司寒的世界里。“如果不是遇到司寒,你该是多么耀眼的存在。”
  “我爱他。”秦小姐声音呢喃,带着些许的失落。“你可能不明白那种爱。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你那是爱还是执着啊?”沈家航是笑着在说这样的话的,只是那笑容中的苦涩,却轻易捕捉。“也许你一开始的确是爱司寒,但是之后呢?之后那是爱还是执着啊?你分的清楚吗?”
  “那你告诉我怎么分辨执着跟爱?”秦小姐忽然转过身来,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能告诉我吗?”
  “如果司寒忽然之间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会怎么办?”
  “我……”秦小姐张了张嘴,但是半天却给不出答案。因为这样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所以说你现在是执着。”沈家航用一种极其无奈的眼神看着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因为如果你真的深爱的话,你一定会第一时间给出反应的。”
  秦小姐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看了许久之后,收回视线。“如果我忽然之间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会怎么办?”
  “我会很伤心,顺便一辈子都记得你。”沈家航用手触摸了一下水杯的温度,随后从她的手里拿了过来。“都已经凉了。我再给你换一辈子热的吧。”
  “你真的很喜欢我吗?”秦小姐的手,紧紧地握着水杯,鼓起勇气看着他。“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我可以现在就把我自己……”
  “我是喜欢你,但我不喜欢趁人之危。”沈家航轻笑着从她手里拿过水杯,交给管家去重新准备热水。“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你,不适合堕落。你可是整个业界里面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我跟你在一起,算是堕落吗?”
  “我们在一起不算是堕落。”沈家航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丝,有些安慰的味道:“但在你最失意的时候做这样的事情,那就叫做堕落。”
  ——*
  深夜十点钟。殷清凝在洗过澡以后,穿着浴袍出来了。“你还要洗澡吗?”
  “不了。”司寒已经没有想要洗澡的心情了。因为五分钟之前,他收到了老爷子的信息。“我这边有一份工作要及时的赶出来。稍后为会去书房。”
  “都几点钟了还有工作?”殷清凝来到司寒的身边,两条胳膊勾着他的脖子。“一定要现在吗?明天不可以吗?”
  “老爷子突然给我发来的工作。”司寒也想明天再处理,这会儿怀中人儿散发着让人不想工作的香气,但却只能克制住。“他是吃准了我不是一个会早睡的人,所以才会这样。”
  “……行吧。”殷清凝勉勉强强的接受了他必须去工作的事实,接着,将胳膊拿掉,为他让开一条路。
  “这么失落的么。”司寒抬起手,碰了碰她的脸庞。“是不是因为今天秦小姐在停车场的举动让你受到刺激了,又或者让你有危机感了。所以你今晚才会这么主动?”
  “我会因为这个而变得主动吗?”殷清凝打掉司寒的手,随后坐在他身边。“我只是觉得,我主动的时候很少,很多东西都是相互的。”
  “等我一个小时可以吗?”司寒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征求。“我争取一个小时之内完成工作,之后就来陪你。”
  “对了,你今天为什么要赶白墨医生走?”殷清凝忽然想起来这个事情。“你是因为不相信他是吗?”
  “他值得相信吗?”司寒默默地转动着无名指的婚戒,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难道我要凭借着他的三言两语就去查旁支的事情吗?”
  “所以你没打算清查。”
  “要知道,很多时候清查根本没有任何用。”司寒作为司家人,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司家之所以有旁支跟主系,就是因为这两个系是相互依偎的,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哪怕旁支真的有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殷清凝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也无所谓吗?”
  “如果岳父贪污的话,你会亲手举报吗?”司寒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见她也回答不上来之后,这才再次开口。“虽然这件事情表面上来看,只要肃清旁支的事情就可以安然解决。但实际不然,这其中牵扯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甚至也有可能牵扯到老宅。”
  “你是担心旁支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被老宅默认的。”殷清凝说完这个猜测之后,连自己都有被吓一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
  “不要继续往下说了可以吗?”司寒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隐忍的压迫感。“即便这件事情的确是如同白墨医生所说的那样,你希望我怎么做?让旁支的人为他们犯下的过错买单吗?”
  “可是如果这个事情不解决的话,以后白墨医生在白家跟司家之间抬不起头来。”殷清凝主要还是处于对诺依依的考虑所以才会这样坚持。“我其实也不想让旁支难堪。主要是,白墨医生需要一个证明,不能背负这样的骂名。”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司寒停下脚步,用背影对着她。“不管是白家还是司家,这件事情很快就会再也没有人去提,久而久之的大家也就都忘却了。”
  “可是你让白墨医生如何自处?”殷清凝终究还是对这个事情,不忍心。“他是一名医生,医生一旦失去了医德,这辈子或许都不会再找到合适的工作了。也无所谓吗?”
  “那是他的事情,不需要我来管。”司寒握住门把手,深眸稍纵即逝的暗光。“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牵一发动全身,我不相信你不会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