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寒的不情之请
  “而在那篇文章的最后面,陈先生有提到,他的妻子之所以会早亡,是因为在当年分娩的时候遇到难产而造成了大出血。
  院方虽然已经全力抢救,但终究无力回天,陈先生的妻子依旧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而自知自己的生命已经没有剩下多少时间的情况下,陈先生的妻子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要捐献器官。
  她要将自己身体中所有有用的器官都无偿捐献给所需要的人。
  她希望能通过这样的方式以另一种姿态继续‘活’下去,继续陪伴她的丈夫和那个只来得及看过一眼的女儿。”
  听到这些事情的我瞬间有种五味陈杂的感觉。
  这种重磅消息无异于相当我在行走的途中突然遭遇了一颗重磅炸弹,这效果是相当的震撼人心。
  我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陈蕊的母亲...竟然早亡了!
  听顾青寒的讲述,他少年时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而那个捐献了自己器官救活他的人,恰巧就是陈蕊的母亲!
  难怪啊!难怪我在陈书海的家中从头至尾都有没见到过陈蕊的母亲,也没有听陈蕊或者是陈书海主动提及过,原来陈蕊的母亲,早已经在许多年前就亡故了。
  不过想想也是,任谁也不想在一个外人面前提及伤心的往事啊。
  尤其是陈蕊,从出生起就没喝过母乳的她,任凭自己思念母亲的心有多强烈,可是...她又该如何去表达呢?
  所有对于母亲的印象都来自于冰冷的照片和父亲的回忆,而她自己却从来没有切身感受过母爱。
  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觉得心酸,陈蕊的童年无异于是缺少关爱的,这样的她让我情不自禁的产生了一种同理心。
  我父母离异,从少年时便缺少了父爱,即便现在提及,我依旧不知道父爱为何物。
  而陈蕊更是从出生的那一刻,她的母亲就永远的离开了她,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何为母爱。
  自己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捏住衣角紧了又紧,我有些后悔在告别的时候没有摸摸陈蕊的头,哪怕摸一下也好啊,那一下代表了我对她所有的关爱和安慰。
  沉默良久,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然而沉重的心情却丝毫没有减轻半分。
  “原来是这样啊...”我感叹道,“原来你和陈大哥一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那么后来,你是通过自己的方法核实过后,才确定给你捐献器官的人就是陈蕊的母亲,对吗?
  再然后...你为了报恩,而辞去刑警的工作来到这里做起了管家,是这样吗?”
  顾青寒点点头,“是啊,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命运的重逢便是如此的给人惊喜。
  它在我的生命中划了一个弧,让我走了许多许多的路,然而终究不负我,让我圆满了我的心愿,让我找到了当年的恩人,也找到了她的家人。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
  “命运的重逢么...”我嘴里喃喃自语,心中却无限感慨,“如果命运真的有重逢,那么我和那个人...会不会终有一天...也会再次相见呢?”
  “啊?您刚才说什么?”顾青寒没有听清我刚才的自言自语,于是问道。
  “嗨~”我摇摇头,装作不在意,说,“一些自己的感慨罢了。
  对了,倒是你...你辞去了刑警队的工作之后,来到这里做管家,就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吗?”
  顾青寒表示的很坦然,他摇摇头,非常肯定的说道,“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反而很庆幸我能够留在这里做管家。
  因为这样,我便能照顾好陈先生和小姐了。
  不怕您笑话,我之所以考警校,过部队生涯,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做刑警,因为那样我便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我的恩人。
  如今,我的心愿实现了。
  对于我来讲做刑警固然能够光大正义,为国效力,但是刑警队少了我它依然会转动,而报恩之事不能耽搁,因为恩重于山。
  我能在十岁那年活下来,全都来自于父母的奔波和恩人的馈赠,若是此生不能报了此恩,那么我这辈子都会在寻找和不安中度过。
  因此,我留在这里很快乐,这是我的意志亦是我的心愿。”
  稍微顿顿,顾青寒嘴角间露出了笑意,他继续对我说道,
  “孙组长,有些事情您可能不理解。
  自从我见到陈先生和小姐的第一眼开始,我的心中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种感觉不受控制的发自我的内心,我的肺腑。
  它好像是一种前世的记忆,又好像是一种故人对亲人的牵挂,让我情不自禁的就想亲近他们,保护他们,照顾他们。
  我不管陈先生和小姐心中是怎么想的,总之在我的心里,他们已然是我的家人了。”
  听罢,我沉默的点点头。
  对于顾青寒的报恩之心我完全能够理解,从这一点也说明了他是一个非常重情重义的人。
  这样的人十分难得啊!没想到这次的东海公馆之行,却让我遇到了如此难得的人。
  临别之际,顾青寒的表情犹犹豫豫,脸上挂满了‘难以启齿’四个大字。
  我问他是否还有事情需要跟我说,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他坦诚的看着我,流露出的目光中郑重无比。
  道,“孙组长,其实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我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事情这么郑重?”
  他抿了抿唇,犹豫着道,“您...能不能把小姐当成您的朋友啊?”
  “啊?”我有点懵,脑袋一时半会没转过弯儿来。
  这算是哪门子的不情之请啊?
  话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把陈蕊当成朋友吗?
  “我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呀。”我说道。
  “我的意思是,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对待她就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那般,是真正的朋友,您能做到吗?”
  这一下我彻底懵住了,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会儿顾青寒,然后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青寒郑重道,“先前我观察过您一段时间,您与其他见过小姐的人还是有区别的。
  您在看向小姐的目光中虽然有着淫荡,但是也有着坦荡,比那些只充满了龌龊想法的人要好很多。”
  卧槽...顾青寒的话讲的这么直白啊!
  我一听,脸瞬间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