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一次季眠扫了眼自己的,冲他颇为自豪一笑,“是不是觉得一笔一划之间透着艺术的气息?”
  陆远珩深看她一眼,“…………”
  *
  课程结束,季眠有好好跟陆远珩说了再见才离开了教室,回学校之前,她先去了卫生间。
  用完卫生间,季眠不紧不慢的洗手。
  旁边的洗手池有了人,打开水龙头后不紧不慢的突然开口,“季眠,在你眼里,陆远珩是不是特别完美。”
  因为声音,季眠才侧目,看清了对方是赵羽衣。赵羽衣跟平时不太一样,虽然看着一样的的冷静及自傲。
  无趣。
  季眠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赵羽衣显然并不想就这么就罢休了,“也对,你肯定不在意,像你这样的只看重外表的,见色起意罢了。”
  季眠关掉了水龙头,看向赵羽衣,莫名其妙的问:“赵羽衣这是吃了枪子,说的话都带着□□味,但不好意思,我跟你不熟。”
  “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他的身世吗?”赵羽衣拦住了季眠的路,从下至上打量着她,“还是说你们这种二代就只是玩玩而已?”
  “赵小姐如同想说就快点说好吗?没人觉得你的冷嘲热讽有多高明,反而只会让你整个人看起来挺低级的。”
  季眠直面着她。
  因为父母是教授,所以赵羽衣很早就知道了陆远珩的身世。
  内容实在超出了她的想象,刚看到的时候她始终无法将它与陆远珩联系上。
  陆远珩的父母有一辆货车,两个人会一起运货维持一家子的生计,在陆远珩念小学时,遇到一场连环追尾的车祸,父母双双遇难。
  所以陆远珩就被舅舅收养,过起了寄人篱下的日子。
  陆远珩的舅舅是个烂赌徒,收养陆远珩也只是为了不小一笔的保险费,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子女,舅舅跟舅母都当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好在他聪明,学习优异,继续读下去不仅免各种费用,还能拿到奖学金,所以舅舅才松口送他一直念书。
  这一家,已经烂到根了,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赵羽衣说完,打趣的看着季眠,“怎么样,时不时顿时就有了幻灭的感觉,认为他配不上你这样的大小姐?”
  季眠沉默。
  赵羽衣以为她是清醒过来了,唇角的讥讽几乎溢出来,继续道:“你们两个再一起后就是倒贴了,别说他可以为你的高消费买单,就是像简单的情侣一样谈恋爱都难。”
  真正谈恋爱后,长相都是其次,不是一类人才最难了,季眠出身豪门,理应比她更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这里,季眠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
  第14章 不配喜欢他
  她本来懒得搭理赵羽衣这种人的,可她在旁边一顿输出,还一副自以为是我很懂的样子,就未免太让人讨厌了。
  “所以呢,你想说陆远珩是穷小子配不上我吗?”良好的教养让季眠一向对人温和礼貌,鲜少有这样生气的时候。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让你自己判断。”赵羽衣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你呢?”
  季眠直言,“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笑话,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赵羽衣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反讽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这么肤浅的,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也的确不配喜欢他。”季眠气鼓鼓的,“我觉得你可怜多了,你连喜欢都不敢承认。”
  “你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我说了,我不喜欢他。”赵羽衣被戳中了心事如同被戳中软肋,但也正是这样,表现的更加强硬。
  “你觉得这样能骗的过你自己就当我没说。”季眠往前走了两步,紧盯着赵羽衣已经露出不安的眼睛。
  季眠道:“不好意思,我还是很喜欢他。”
  “如果你相信金钱可以去衡量一个人的话,那你一定是一个很悲哀的人。”
  *
  陆远珩回了宿舍。
  宋辞从自己的位置扭过头道:“阿珩,你舅舅来了,说在学校附近上一次的餐馆等你。”
  陆远珩放包的动作一顿,仿佛闻到了沼泽地里腥臭的味道。
  “嗯。”
  他应了声,直接出了宿舍。
  因为并不是饭点,吃饭的人不多。
  进了餐馆,陆远珩就看到了点了一大桌子菜的林富国,一只脚踩着凳子,手里握着只鸡腿,大口的啃咬。
  他也看到了陆远珩,放下了鸡腿,嘴边还是一圈的油腻的污渍,咧着一口黄牙,冲着他一笑。
  “来来来,我听你们宿舍的人说你刚上完课,肯定还没吃饭吧,先吃饭。”林富国放下了鸡腿,热情的将一碗米饭推给了陆远珩。
  陆远珩立在桌边,干净的与林国富不是一个画风。
  “你来干什么?”
  “哎呀,先吃了饭再说嘛。”林富国拿着筷子,又给陆远珩夹了菜,“趁热吃,学校食堂不是很难吃吗?”
  陆远珩拉开椅子坐下,“如果是要钱,我想没什么可说的。”
  林国富笑容僵在了嘴边,放下了筷子,伸手抹了抹嘴,“到底是上了大学了,开始嫌弃我这个舅舅了是不是?”
  “但就算你再怎么嫌弃也没有用,因为我始终是你舅舅,还是你法定的监管人,如果不是我,你小子早在大街上讨饭饿死了。”
  如果有的选择,他宁愿大街讨饭。
  眼看着陆远珩始终一言不发,林国富也不兜圈子了,“行了,那么紧张干什么,上次你给的钱少了,还删了我的联系方式,我想着要是再不来,你小子翅膀可就真硬了。”
  “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那是最后一笔,从此我们两清。”陆远珩起身,“你以后,别再来了。”
  林国富一拍桌子站起身,“你小子命都是我捡来的,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血缘关系是你想断就能断的了的,再说了,你才给了几个钱?”
  “林林总总,也够六十万了,加上我父母的保险费用,一百万?”陆远珩掀唇,带着讽意,“比起你在我身上花的,早已经百倍奉还。”
  “臭小子,你还跟我算账是不是?”林国富恼羞成怒,见店内的另一桌客人看过来,他暴躁的再拍了桌子,“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那命怎么算,你一条命就值一百万?”
  “如果你不拿走四十万,活着应该没不算问题。”
  林国富说不过就开始骂骂咧咧,“白眼狼,都是白眼狼,我姐他们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冷血怪物。”
  “真是活该他们短命,生了这样的儿子,就该死!”
  “你瞪我干什么,他们短命还不能说了,我还偏要说了,两个人贱命一条,也就死后还有点价值。”
  “要我说,他们早就在没生你就该死了!”
  陆远珩握紧了拳,手背上蹦出青筋,他做了很久就想要做的事情,照着那张脸,直接砸了过去。
  林国富平时只是个酒囊饭饱之辈,外强中干,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一拳被撂地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陆远珩用了十分的力气,他没有打算给自己留后路。
  餐馆不大,全是林国富的惨叫声。
  另一桌是两个女生,自然不敢上前阻拦,趁着机会已经跑出了店外,老板跑过来拉住人时,林国富已经挨了无数拳。
  林国富捂着脸,看到了手上的血迹,难以置信的瞪着陆远珩,“你你你你……你既然真的打我,我可是你舅舅!”
  陆远珩靠着墙,手臂放在餐桌上,分明的指节处破了皮,有血迹,很难分清楚是林国富的还是他的。
  他垂着眼,一言不发,仿佛刚才动手的并不是他。
  警车到了,将两个人带到了警局。
  做笔录时,林国富指着自己的脸哀嚎,“我都已经快五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经得住这样打,他就是想打死我。”
  “你是想控诉他是故意杀人未遂?”警察问。
  “是!”林国富点头,又问:“那要坐牢不?”
  “当然。”
  林国富赶紧摇头,“那还是算了,好歹我是他舅舅,好不容易才将他养大成人。”
  进了监狱之后,他再从哪里拿钱?
  “你当刑法你写的,想这样就这样,想那样就那样?”对方没好气道:“好好陈述整个过程。”
  林国富连诶几声,继续阐述过程,在他的说辞里,他是一个担心自己外甥的好舅舅,许久不见顺路来见一次,刚叮嘱几句被嫌烦让后被打了。
  警察问陆远珩:“是这样吗?”
  陆远珩盯着一处,始终一言不发。
  “你这样不配合,不仅要拘留还有可能坐牢的,我这么说,对你这种高材生应该不难理解吧?”
  话说出去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国富眼看着要激怒了警察,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这样吧,警察同志,我大度,我们和解,和解就能出去了吧?”
  “你愿意和解吗?”警察问陆远珩。
  陆远珩头靠着墙,掀唇,“不。”
  “他都不愿跟你和解。”警察反过去看林国富,“既然这样,你们先谈好了再来说。”
  警察一走,只剩下两人。
  林国富捂着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你怕是读书读傻了,我们的事出去了再说不行?”
  无论他怎么说,陆远珩都毫无反应,他啐了口,“疯了。”
  *
  “我刚看见了警车把陆远珩带走了。”室友回来,将自己在校门外所见所闻对赵羽衣说了一遍。
  赵羽衣抬眉,“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