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王翠踹在苏燕肚子上的那几脚不轻,村医老淳给开了点药,苏晚熬好药后喂燕子喝了,又简单吃了点饭,忙忙活活到了大半夜才躺上床。
  老苏家西北角的一间土坯屋子里,因常年不见太阳处处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这间不足十平米的破烂屋子就是大房母子几个的住处。
  屋里没有油灯蜡烛,袁淑善就凑着月光拿热毛巾轻轻敷在苏晚满是青肿擦伤的后背,心疼的直掉眼泪,“闺女,疼不疼?娘的手是不是重了?”
  苏晚趴在床上,唇片苍白,一双眼睛却灼亮摄人,“娘,我不痛,我摔下山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这点小摔伤算不了什么。”
  “我可怜的闺女……”袁淑偷偷善抹掉脸上的泪珠,想起苏晚从阎王爷手里捡回来一条命,后怕的不行,再三叮嘱道:“小晚,以后捡柴的时候可不能去悬崖边那种危险的地方了,这次是老天爷保佑,要是下次再不小心摔下去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苏晚无声冷笑,原主哪里是不小心摔下去的?分明就是被她的“好堂妹”苏红杏推下去的!
  小姑娘上山捡柴,偶然撞见了苏红杏和小姑过了礼定了黄道吉日的未婚夫婿王春在小树林里搂搂抱抱,苏红杏害怕她回家告状,又是威胁又是打骂的,还说漏嘴了马氏计划着把苏平安卖到宫里做太监的事儿,这下小姑娘就更心急的赶着回家给娘报信了,苏红杏恶向胆边生,一个不甚就失手把她推落山崖,小姑娘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人有旦夕祸福,也相当于间接性成全了她。
  这里的环境虽然穷点破点,但苏晚还是挺满意的,起码不用整天东躲西藏,不用担心哪天被一只丧尸咬上一口同化了,变得面目全非。
  最重要的是阿弟,那个现在叫苏平安的小家伙,前世今生循环往复,她觉得这就是老天爷为了弥补前世遗憾送给她的超级惊喜。
  还有娘和妹妹,一家子可以圆圆满满,相亲相爱的,这真是几世也修不来的福分!
  苏晚慢慢拉住袁淑善的手,“我知道了娘,你不用担心。”
  袁淑善拍了拍苏晚的双手,想起闺女一整天的反常性格,生怕她摔着了脑子害怕花钱忍着不看大夫,担忧道:“小晚,娘怎么觉得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
  苏晚心里“咯噔”一声,生怕自己表现的大过火被当成妖邪附体了,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不了解自己朝夕相处的孩子?与其日后装来装去,还不如现在干脆点说开!
  “娘,不是我和以前不一样了,是我想清楚了。”
  苏晚打定主意,想起原主这些年水深火热的苦日子,紧紧攥着拳头,双目灼亮,“我在掉下山崖的那一刻忽然想通了,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贵了多少,我凭什么要自甘下贱到要给老苏家这些人做牛做马,我更不需要像他们这种狼心狗肺,尖酸刻薄的亲人,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我以为我必死无疑再也见不到娘和弟弟妹妹了,没想到上天又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再也不想让你们受这样的苦,我再也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迎接新生活,那老苏家的这堆烂摊子她也有必要承包一下,在说老苏家那群没人性的东西也该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了!
  袁淑善抱紧苏晚,这两天压在心底的巨石轰然崩塌,满腹苦涩痛楚如开闸的洪流宣泄开来,就差一点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闺女了,失声痛哭道:“小晚,娘真的好怕,娘快要怕死了,你要是真的出了意外,你让娘怎么办啊!我的闺女!”
  苏晚满是依恋的靠在她怀里,像漂泊多年骤然归家的小兽,也满脸湿淋淋的,“娘,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刚刚睡着不久的苏燕和苏平安被惊醒,也都靠过来,四人紧紧抱着像同根同生的蒜瓣,又哭又笑的,感受着生离死别后的安稳,直到半夜才睡去。
  夜色深沉,窗外月光轻盈,如银河吹落。
  苏晚紧闭的双眼忽而睁开,意念旋转间,脑子昏昏沉沉,r体彻底沉睡,神识很快闪入另一空间。
  这个地方和普通的世界不同,这里的时间一半静止不前,一半流速飞转。
  末日来临之际,丧尸横行,科学家们就利用空间漏洞为没被感染病毒的正常人量身打造了一处随身空间,空间不仅能储物,保持物品的永久新鲜,还能很快催长粮食作物结果,以至于人类没有战胜丧尸前不会被饿死。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苏晚举目望去,但见这个不足十亩的小空间里已不像刚刚成形时那样光秃秃的,前世她像养育婴儿般侍弄这块田地,如今繁花绿茵常开不败,又有几亩果子林,几亩粮食地,几亩蔬菜田,红澄澄,黄灿灿,绿油油,处处飘香。
  这些作物都是她在逃生途中种下的,如今正快到丰收时候,没想到重生一世,这个小空间也跟了来。
  手里有粮心不慌,她晚饭只吃了点比石头子还硬的高粱面饼,正饿的前胸贴后背,随手从树上摘下颗红彤彤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
  哇哦,酸甜多汁,简直不要太幸福啊!
  苏晚正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沉醉着,却见果林中树梢微动,有道红衣影影绰绰。
  她心中一突,迅速拉起警戒防线。
  我去!丧尸跟来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穿花拂枝而来,低低沉沉,浓浓蜜蜜叫了声,“娘子……”
  一个飞身过来直接把她扑倒在地,狠狠吻住她的唇辗转吮吸,攻城略地。
  苏晚整个人呆若木鸡,被这个够男人吃上了豆腐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站起身子,红脸瞪眼道:“你谁啊你?你干什么?”
  男人挥挥长袖,行云流水的直起身,抬眸与她对视,脚下步子亦不停,徐徐逼近,“你说我是谁?我喊你娘子,自然就是你的夫君。”
  那是一双狭长如柳的凤眸,有着桃花烂漫的美好形状,黑瞳深邃,轻泛琥珀光泽,像是落了满杯星河的醇酒,微微一漾,便生出无限蛊惑人心的多情。
  这样一双婉转妖冶的眸子长在那张骨骼锋利,曲线挺拔的脸上非但没有违和感,反而恰到好处,一雕一琢,完美无缺,仿佛是出自上天的手笔。
  这张脸真是好看的不似人类,似仙,似妖,似鬼。
  奈何苏晚芯子里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更不会轻易被这个妖孽蛊惑,边绷紧后背边后退,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短路,“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空间?”
  男人步步紧逼,薄唇微勾,笑意温柔,“我不是说了吗?我们结发为夫妻,我自然就是你的夫君。”
  苏晚被羞辱,心中恼怒非常,横起一个手刀就劈上他脑门,“说实话,否则我饶不了你!”
  他毫不费力的侧去身子,轻易躲过她的攻势,一只手还不要命的捏上她细腰,带着她在漫地花海中旋了个圈,最终反剪住她双手,将她抵压在树干边,故作嗔怪道:“娘子好狠的心,是要打死了为夫守寡吗?”
  苏晚:“……”
  守你妹妹的头!
  男人弯腰垂头,与她视线对平,温热的鼻息喷洒到她脸颊脖颈,几乎让她起了一身异样的潮红。
  苏晚羞怒交加,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可恶的东西剁吧剁吧大卸八块,可这家伙缠在她腰间腕上的手虽然力道不大,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男人微凉的薄唇慢慢凑近她耳边厮磨着,声音磁沉,“我想和你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