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花江存储
  “对了,大姐他们两个人回来以后,你是怎么安排的”
  安静了一会,杨司山挑起了新话题。
  “我准备把多彩的业务分割,形成大事业部。
  每个部分独立核算,独自发展,看看将来有没有可能分拆上市。”
  冯言如今算得上是一方霸主了。
  多彩上市后,股价高开高走,市值还在不断增加,与跌跌不休的全彩,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势头持续下去,多彩市值反超全彩,早晚的事情。
  “都有哪几个部分?”
  大家都对多彩的发展很感兴趣。毕竟多彩是光电的起点,虽然名字从巨大改成了多彩。
  “钱总继续领军led,最近我们开始向下游发力。led大屏模组的销售,很是成功。”
  曾经的巨大高科,并入全彩后,与多彩的关系变了。再加上全彩的内斗,香火情也没有了。
  既然有市场,自然就会有产品。
  多彩把led颗粒,直接封装成标准模组,对外出售。原来的那些安装公司,就可以跳过led大屏厂商,自己搭建大屏了。
  这种模式,操作灵活,成本低,适应性好,市场一下子就打开了。
  “igbt方面,纪晓彤在帮我,她领着一群师弟师妹,做得很不错。”
  童子军和多彩的联系是最紧密的。直到现在,工大校园里,已经蜕化成为业余兴趣小组的童子军,还会定期到多彩兼职打工和学习。一届一届的童子军毕业生,为多彩源源不断的,输送着生力军。
  “我们在igbt方面,技术优势非常明显,市场反应很好。而且它对公司的形象,拉动作用很大。”
  多彩在igbt领域,差不多是一家独大。
  这两年,igbt的应用领域,越来越广。基本上所有的新下线飞机,坦克,战舰,列车,都在普及igbt技术。
  可以说,是igbt业务,撑起了多彩的逼格,led撑起了多彩的利润。
  但多彩也不是没有隐忧。各国政府,都在有意无意扶持本国供应商。
  igbt实在是太重要了,让多彩形成事实上的垄断,是任何国家都无法接受的。
  “多晶硅和光伏,就不用说了。既然已经投下了这么多钱,只能走下去。多晶硅部分,我准备把张力行从美国调回来。光伏部分只能让老孔扛起来了。”
  说道这里,冯言瞪了一眼袁帅。
  她对袁帅有了很大的意见。
  自己折腾了如此大一个摊子,看到市场不好,就拍拍屁股跑了!
  “多彩美国业务,再加上最近收购的这批美国企业,独立出来,成立一个美国分部。这部分业务整合,由赵姐牵头。没有办法,只好让你们两地分居了。”
  冯言说了半天,才算把事情说完。这一会功夫,菜都已经上齐了。
  “呵呵,你已经很有老光电的风采了啊!手下兵强马壮,几个业务,都很有前途。”
  杨司山竖起了大拇指。
  多彩的体量不小了。虽然与全彩相比,还有一定差距,但潜力更大。至少产品种类更多,抗风险能力更强。
  ————————
  “你也不错啊。说起来,你的职位是高级执行副总吧,比骆师姐的职位都要高呢。你这几年,是连跳了不知道多少级呢。”
  “职位高有什么用?高处不胜寒啊!”
  杨司山这次去美国,是福是祸还说不清。
  “你别得了便宜,又跑来卖乖。你负责的是采购部门,那是真正的位高权重。没有想到,美国佬居然如此有魄力。”
  丁老师就是因为采购上与董事会,产生了分歧,才被撵下的台。
  “我才不想负责采购呢。液晶的下行周期已经到来。如果不采取点措施,连我在内,整个管理团队,很快就会被股东们赶下台的。”
  “那你想负责什么?”
  冯言来了兴趣。这些年,大家都在成长。进步速度,谁也不比谁慢。
  “我想负责运营,当coo,把全彩的运行成本降下来。”当了两天半的大区总裁,杨司山的野心,慢慢大了起来。
  “眼看着,液晶产业就要进入拼成本阶段。日韩的四代线设备,就是很明显的信号。在中型尺寸上,全彩也失去竞争优势了。”
  “大型呢?全彩的6代线马上就要竣工了吧。”
  “这就是所有人的思维误区!
  6代线带来的70寸大屏,固然震撼,但市场没有啊!
  电视机,只要是售价上万,就只能是奢侈品市场。对那些用户来说,钱不是问题,一万美元,和十万美元,没有太大区别。但市场就这么大。销售对象都是同一批人。
  70寸产品,肯定会挤压42寸份额。所以,全彩的真正出路,还是在于20寸左右的大众屏。”
  杨司山膨胀的不光是野心,能力和视野,也在逐步提高。
  “如果让你当coo,你想怎么做?”
  “我会逐条产线进行核查,压成本。成本高的,全部关停。巨大高科在这方面,就做的不错。”
  “呵呵,这要是让职工们知道,肯定会骂死你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阵痛不可避免。但国内产线,受影响应该最小,毕竟中国区的人工低。有点人员浪费,问题不太明显。欧美的那几条线,才是问题所在。
  我听说,加州的那条线,开双班倒都开不起来,这怎么可以?”
  “你准备跟工会对着干?厉害,你牛!如果你当不上coo呢,你想怎么办?”
  “那我只好辞职了。跟骆学姐一样。继续干下去,有损我一世英名啊!”
  “你还有英名?”
  “怎么没有?”
  一群同学,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
  “我有点可怜起麦克肯了。他拿到是个地狱级剧本啊!”
  李丹听了半天故事,得到了奇怪的结论。
  “这是因为我们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知道工作站市场会崩盘。
  在麦克肯眼里,他可不这么认为。
  他还希望,工作站的去库存周期结束后,公司的效益在工作站市场和6代线的拉动下,重回上升通道呢。”
  杨司山对此行,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
  大多数人,看着繁花似锦,都会心存幻想。看着股市涨的时候,希望它永远涨,股市跌的时候,明天就大反转。
  “是啊,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不知道是谁总结了一句,迎来了大家的普遍认同。89检测的同学们,之所以对未来如此坚信,是被一次次事实教育出来的。
  “如果你辞职,你会推荐谁接任?”
  “我准备推荐周航。”
  “谁?”“我们的辅导员?”
  有人记得周航,有些已经不太记得了。
  “是。我跟他谈过。”
  “全彩不是个火坑吗?他还要往里跳?”
  “是不是火坑,全看个人。在全彩担任高级执行副总,哪怕只有一年,他在美国就算立住了脚。将来移民,或者去其他公司,都有个非常高的起点。
  这个职位,对我来说,是烫手山芋,对他来说,就是登天梯了。”
  最近找杨司山,活动去美国工作的人很多。
  “而且,他来负责采购,实际比我更合适。精密光机方面,我只是跟林秘书熟悉,周航跟唐总关系很好。”
  “是啊。祝周老师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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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别人了。最近我听说一件事情,你们肯定感兴趣。”
  李丹又挑起了新话题。
  “啥事情?你天天死读书,能有啥新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林晶圆要改公司名字。”
  “公司名字就是个记号,好好的,为啥要改?”
  “我听张老师讲,林液晶的股价起不来,很多人分析,是因为名字里有林省的字样,压低了市场的想象力。”
  张老师的爱人,在林晶圆工作。现在夫妇长期处于两地分居状态。
  “醉翁之意不在酒,改名就是个借口吧。”
  一桌子都是明白人。关于林晶圆的定位,争夺,早就不是一个秘密了。
  “是。不过林晶圆的名字确实太没有创意了。你看我们全彩,多彩,这多好听。”
  想当初,全彩,多彩,被很多人吐槽过,名字太土。
  时过境迁,如今,名字里带彩,已经成为了时尚。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他们想把名字改成什么?不要告诉我,叫冰晶圆。那也太明显了。”
  “哪能呢。不过这个名字你们一定猜不到。新名字是《光电科技》。怎么样,名字大气吧!”
  “我靠!这都可以?”
  一群人是真吃惊了。光电系起家的母公司,就是光电科技。
  “怎么不可以?林晶圆如今家大业大,已经建成的,加上在建的晶圆线,规模不比当年的光电小了。
  听说他们的存储部门,松花江存储,自己就融到了十五亿美元。”
  松花江存储,带走了林晶圆的大半资产。把908线,还有两条已经在调试过程中的0.8微米新线,都带走了。
  “呵,融资十五亿,那总市值至少五十亿美元起。这个松花江存储,现在就跟林液晶规模差不多了啊!”
  “是啊!林晶圆弄不好,一上市,就是全球市值第一!”
  “真的啊!”“是啊!”
  一群人,憧憬了半天,世界第一该是什么样子,但什么也没有憧憬出来。中国目前为止,市值最高的,就是全彩。再高的,没有参照物了。
  “这个名字改得好!而且越早改越好!”
  杨司山是冰城人,对把晶圆产业拉回冰城,很有兴趣。
  “对!夜长梦多!”
  一桌子的人,除了袁帅,其他人都对冰城有了归属感。
  全彩的重心,已经离开冰城。虽说现在有多彩补上,但多彩的布局,先天就是全国布局,全球布局,多晶硅,光伏都没有放到冰城。
  冰城需要一面新的旗帜。晶圆就是最佳候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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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永兴那边什么意见?”
  大家都是键盘侠,真正能拿主意的,只有一个。
  “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再说了,只是改个名字而已。”
  “袁帅你从春城来,有成永兴的消息吗?”
  “没有。下雪了,九台地区的山路很难走,最近就没有去看他。”袁帅一直忙着工作交接,很多事情就顾不上了。
  “你是怎么回事?交给你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等雪停了,我准备开车过去看看情况。你们谁去?”
  冯言决定不理袁帅了,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
  她甚至无法理解,两个人是怎么共事两年多!
  “我坐你车去,我就不开车了。”“我也去!我有自己的车。”
  “我早想去了,想看看他在搞什么呢?是不是真不想在这个宇宙呆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附和。有人去过,有人没有去过。
  黑洞理论,同学们都拜读过了。成永兴研究的东西,大家虽然不明白,但都很感兴趣。
  信兴哥,得永生。
  说不定就有什么新的机会。
  “唉,让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了。可惜是明天早晨的飞机。”
  杨司山也被大家说动了心。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回来后自己再去呗!”
  赵大姐站起来,开始给大家倒酒。
  “可等我下次回来,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那时候,成永兴弄不好都飞走了。”
  “飞走,飞去哪里?”
  “谁知道他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