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离她近的几人面目带着些不好意思,挠着头道,“亘禾大人,虽说汪哥的死的确让我们很紧张,但是这几日在训练场,我们哥几个都能感觉到,亘禾大人手下的人是真心实意的在教大家的。”
  他们虽然也怕张志,可到底也知道,自己在进入白旗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就不再是自己的了,到底是碌碌无为成为战场上的冤魂,还是耗尽最后一丝血肉守卫大国小家,除了将领,还看他们自己。
  秦蓁点了点头,没有开口。
  张志没有派人前来找茬,说明对方很是笃定,两日之后她定要将人交出去。
  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营帐,嘴角漏出个轻不可闻的呵声。
  想要从她手中抢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天晚上,秦蓁得到了不少消息。
  秦家军二十人这三日轮班睡觉,在秦蓁的强制下,轮班的人数从五个到了两个,这样能够保证大部分人的睡眠。
  姜戚和徐后看了眼营帐外,脸色却是往日未曾见过的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开口,“汪钎焊是张家的子孙。”
  秦蓁蓦然挑了挑眉,从记忆中挖出了汪钎焊的脸,贼眉鼠眼,和张志长得不像,和祺贵妃也没任何相似之处,看来,是长得像他的娘多些。
  这就好玩了。
  秦蓁眯眼,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张志和祺贵妃的父亲可是靠着他的正妻娘家的势力才到了如今这地位,正妻的子女也都跟着外家姓,若是被发现他与旁人有染还有了孩子……
  姜戚正要说话,却被秦蓁打断,“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在汪钎焊死前张志怕是不知道这个消息,不过现在嘛……”她可没有忽略对方在找自己讨要说法时那话中的厌恶,原先她以为针对的是她,现在想来,原来是他。
  姜戚一顿,却是没想到自家主子想的如此快,点头,“汪钎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进白旗,也是托了张家的关系的。”
  秦蓁不过转眼便猜到了张家那位的想法,那两个,是不跟自己姓的子女,还是站在一直高他一等的外家那边的,而汪钎焊,是他自己的孩子。
  但凡汪钎焊的娘做些小手段,满足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姿态欲,想要什么得不到?
  “汪钎焊的母亲靠着卖豆腐把他养大,十几年来不曾让张家知道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告知了张家那位真相,而后,汪钎焊就被送进了白旗。”
  要想升官发财的话,白旗的确是个好地方。
  元国破败,容国便独大,小国若想开战也该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本事,因此落在这军营里待上几年,混个一官半职,往后便衣食无忧。
  只不过……把自己的一个儿子放到另一个儿子身边。
  秦蓁呵呵笑了两声,张家那位倒是不怕兄弟残杀?
  “汪钎焊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们猜他对张志会不会有所怨恨?”秦蓁微微抿了口茶,茶的苦涩在口腔弥漫,不一会儿便充盈至喉咙口,“旁人不明张家情况,只道张家的子女都光鲜亮丽。”
  汪钎焊会以为,自己也本该享受那荣华富贵。
  而且看张志这为人,平日里怕也没给他好罪受。
  秦湘越听越迷糊,“就算汪钎焊是张志父亲的私生子,跟此事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蓁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目光却是落在了她旁边的徐后身上,“虽说美色当前要你思考着实难了些,可是秦湘,你到底是我身边的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没出息?”
  秦湘一下子便懂了自家小姐的眼神,原本白皙的脸却是带上了一丝绯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汪钎焊自认为是张志的兄弟,所以他对张志是不满的,可他又是靠这张家才进来的白旗,张志也没管他的攀附任由他在白旗里横行霸道,”秦湘逼着自己的脑子运转起来,忽而找到了答案,“是杀人动机。”
  原先他们一直不明白,若是张志那方动的手的话,理由呢。
  现在捅破这层身份,却是有个现成的理由。
  张志原先不去理会这白旗里的人,是因为他不屑,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性命如草芥,蝼蚁一般的人。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其中居然还有个和他流着一样血的私生子。
  秦湘在脑中捋了捋思绪,得出结论,“那天汪钎焊正想要告发我,张志却偏偏知道了他的身份,张志一气之下就把人给杀了?”
  “逻辑不通,”秦蓁秀眉微皱,“第一,汪钎焊在张志身边时间不短,为何偏偏是那天知晓了他的身份?第二,张志就算要杀汪钎焊,杀便杀了,为何要牵扯到我们头上?”
  秦湘迷糊了,“小姐的意思是?”
  “张志背后还有人。”那人在暗处观察着一切,用那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着张志前进,而张志前进的方向,就是容成祉所在的地方。
  “姜戚,近日对张志的言行记得多加注意,徐后,将白旗投靠过来的人列个名单送到景战手里。”不知为何,她的眼皮开始跳。
  像是察觉到了不安的气息。
  张志背后的未知,让她有些许的焦躁。
  容国,怕是也要变天了。
  第三天中午,出乎秦蓁的意料,又有人死了。
  文珏惨白着一张脸,眼中却是闪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坚定,“亘禾大人,我一直让申十的室友小菜头盯着他,小菜头告诉我申十是自杀的,死前那个晚上一直不停的喊着饶命。”
  死的人是申十。
  给秦蓁的罪名是杀人灭口。
  顺理成章。
  有了先前姜戚等人的调查,秦蓁不难想到申十的作用,他是张志下的一步棋,一步推倒她的棋子。
  “那个小菜头平日与你关系如何?”
  文珏歪着脑袋想了想,“小菜头平日里懦弱的很,但是和我交情倒是还不错,我以前吃鞭子被罚不能吃饭的时候都是他偷偷将自己的馒头给我吃的。”
  一个胆小的人,在如此动荡的当口,想要找个能够依靠的人的动机倒是不假。
  “徐后,三日期限是张志被我的话逼急了才答应的,但是申十绝对不可能自杀,他只能也一定是张志派人所杀,他等不及了,你告诉姜戚,让他做好一切准备。”
  “是!”
  昨夜她已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回了建州,容成祉若是能够赶得及的话,大抵还能救下他这即将出事的白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