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有脱罪的理由
  原先被秦蓁明里暗里指责过的嫔妃眼下可找到了她的错处,急忙伸手掩了掩自己的嘴,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如此行径,可是在文武百官面前丢了我们的皇家的脸面,也会让御史大人觉得是我们在欺负人呢!”
  “是啊是啊,谁说不是呢,这王贵妃一心一意服侍着皇上,慕蝶也算是我们护着长大的,可如今却是被一个人外人如此指责,还被人打了耳光!就算是太子妃,言行举止也是半分没有太子妃的德行。”
  “况且慕蝶所言句句都是为了太子好,可太子妃竟然因为此事打了慕蝶,皇后娘娘,此事,是否不妥?”她话里说的是不妥,可明眼人一句话便能够听清,她这说的是秦蓁善妒。
  后宫之中的女子,何人不妒忌?可谁都只能将妒忌放在心底,不然,到时候所牵扯出来的,可不是一人能够解决的事情。
  素宁皱紧了眉,原本想转身问秦蓁问个清楚,却见自家儿子丝毫不曾让步,将人死死的护在身后。
  知子莫若母,不过一眼,她便看清了容成祉的想法,只是如今情形,她要是毫无作为,怕是不好收场。
  容成祉冷眼看过一个又一个的人,落井下石这种事,她们一向都很擅长,“文贵妃说文武百官,敢问,百官在何处?”
  “太,太子妃故意引的如意和如云两姐妹闹别扭,先前已经惹了金大人和严大人不快,还让我等心中都有了嫌隙,慕蝶脸上这伤,一定就是太子妃干的!”
  不等几个贵妃开口,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千金眼见着王慕蝶占了上风,急忙帮忙开口。
  毕竟,如意可是说过的,无论现在的太子妃是谁,今后都会是慕蝶。
  她们帮了她这一次,这有可能会获得的,可是未来太子妃记在心上的一笔啊!
  秦蓁察觉到身侧之人的手渐渐握紧,心中却是叹气,她家这位殿下若是再不放她出去的话,她怕是真会被那几人用唾沫星子给淹死。
  “容成——”
  秦蓁正要开口,却突然觉得指甲一痛,而后她听到那人一字一句道——
  “你们可是一定确定,伤人的人是本宫的夫人?”
  众人面面相觑,眼见着容成祉脸色越来越难看,可看到王慕蝶鼓励的眼神,皆是点了点头,“无论太子如何否认,慕蝶没有说谎的必要,况且现在太子妃都不曾解释一句,想来也是默认了。”
  王慕蝶咬着下唇,却是不住的摇头,“不是的,你们都误会了,太子妃姐姐不是这样的人,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说错了话惹到了太子妃姐姐,要不是我的话,太子妃姐姐不会这样的!”
  容成祉突然拉着秦蓁的手上前,不等王慕蝶反应过来便将手覆在了她的脸上,后者躲闪不及,硬生生被吓了一大跳。
  “母后,儿臣昨日与阿蓁有些不知分寸,竟是一不小心弄断了她的指甲,她也懒,原本儿臣吩咐了宫女带她修剪,却不想她赶着前来拜见母后倒是没动,如今倒是没成想,还能当了证据。”
  王贵妃顿时白了脸,“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本宫什么意思,王贵妃不知道么?”容成祉拉着秦蓁的手在王慕蝶脸上晃了晃,“若真是阿蓁打的,你这脸如今这模样,本宫该说是阿蓁没力气,还是你的脸太过坚硬?”
  被容成祉拉着的手指甲赫然缺了一块,若是花了大力打在脸上,不该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秦蓁哑然,偏头看了眼周身散发着无尽冷意的人,心中却是升起了半分暖意。
  “不,不是这样的······”王慕蝶不停的摇着头,可看到对方眼神时,却被吓的噤声,“太子哥哥,你要相信慕蝶……”
  听到她这话,容成祉却是笑道,“本宫未曾说过不信你的话,你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此事与阿蓁无关么?”
  王慕蝶瞪大眼睛,“太子哥哥……”
  原先信誓旦旦的女眷此刻却是渐渐慌了,互相拉紧了手不曾说话。
  “阿蓁,把她的手举起来。”
  秦蓁眨眼一时没懂他什么意思。
  容成祉却是又软了两分,“乖,把她的手举起来。”
  她无奈,只好拉了王慕蝶的手,后者当然不依,可让王慕蝶惊讶的是,她不但不能挣脱,反而不受控制的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太子殿下这又要怎么解释!”原本看到秦蓁那手上的断甲王凤仪还觉得理亏,可当看到王慕蝶自己的手与脸上的巴掌印也有出入的时候,又觉得自己占了理,“肯定是太子妃的丫鬟打的!”
  王慕蝶心一惊,高声道:“姑姑!”
  容成祉不怒反笑,勾唇,“王贵妃倒是提点了本宫,来人,将王慕蝶的丫鬟给本宫带上来!”
  太子的话,何人敢不听?
  当下便有人加将王慕蝶的丫鬟都带了上来,一个一个被容成祉命人按着手往她脸上按。
  待到最后一个,侍卫还没将她带到王慕蝶跟前,此人便瘫坐在地,“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不言而喻。
  素宁看着这一场闹剧叹了气,从她看到秦蓁的断甲时便知道了这一切是谁的杰作,可想起以往种种,心里却也有些不忍,“祉儿,虽说慕蝶有错,可她到底也只是关心你,此事——”
  不等她说完,容成祉打断,“母后此言差矣,此事与本宫无关,她冤枉的人,是阿蓁。”
  “所以,本宫怎么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阿蓁要如何处置。”
  “污蔑太子妃是什么罪,在场的人都该清楚,若是阿蓁惩罚的轻了,还请各位娘娘,提醒才是。”
  众人被容成祉一瞪,急忙别开了脸。
  秦蓁见对方目光灼灼,转身便到了王慕蝶跟前,“你说,你脸上的巴掌是我打的?”
  王慕蝶恶狠狠的看着她,“是,就是你,我——”
  “啪——”
  这一巴掌,秦蓁没收力,被容成祉弄断的手指甲锋利无比,当下便在王慕蝶脸上划过一个口子,“既然是我,那我何不坐实了这罪名?”
  她可早就想这么做了,奈何太子殿下锢着她的手不让她动弹。
  王慕蝶捂住自己的脸,通红了眼睛,“秦蓁,我饶不了你饶不了你!”
  不等她近身,王凤仪便让人拦住了她,这件事,若再演变下去,理亏的还会是她们。
  不能动!
  只能忍。
  容成祉轻呵出声,拉了秦蓁的手朝着荣安殿回去,“阿蓁一定累了,母后,儿臣先行告辞。”
  等走到一半,秦蓁才微微用了力迫使对方停了下来。
  容成祉回头,“嗯?”
  秦蓁咬唇,抬头看他,“若真是我打的呢?”
  她的指甲,是他说话时故意弄断的,若没断呢?
  容成祉笑了笑,将她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永远不会是你。”
  他永远都会给她找到脱罪的理由。
  他的小丫头,只要他在身边,绝不会沾染到半分鲜血。
  不知为何,秦蓁竟是从对方的眼中读到了她不曾理解的认真。
  她于他,不是一直都是合作伙伴么?
  回了荣安殿,秦湘见她无精打采的,忙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何疲惫?”
  知秋目睹全程,笑着解释道:“太子妃这是演戏演的很了,所以才如此疲惫。”
  秦蓁皮笑肉不笑,还真是个好丫鬟!
  “知秋,去准备午膳。”
  知秋与含夏对视一眼,低头称是,离开前顺带关上了门。
  “夫人可是想拉拢大司马?”
  “大司马严赫,近年倒是不常常听到这个名字,可殿下应该知道,此人年轻时也不容小觑,只是后继无人,才会到今日的境地,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殿下如今在朝中势力并不强大,能拉拢一个是一个。”他问,她自然开口。
  小丫头倒在桌子上,说话时看着他的眼睛却是熠熠闪光。
  替她倒了杯茶,容成祉道,“可你怎么能够确定,他会帮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