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则——大——人
  不一会儿,逛完整栋别墅的夏至暖终于跑来问何忘忧,
  “为什么那两间不让进?”
  “西边的你可以进,但是其他人不可以。”何忘忧抽了一张桌上的湿巾给她擦了擦汗渍,轻声道。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果然,她的反射弧有时候总是长到让他哭笑不得。
  “那那间呢?”她指着她房间旁边挨着的一间房问。
  “那是我的房间。”何忘忧依旧面不改色,轻柔地给她擦了擦手上的颜料,看样子她应该跑去后院的小画室玩了会儿,还真是改不掉对画的喜爱。
  “我不能进你房间吗?”闻言,夏至暖眉心一抓,眼神颇为不高兴,气呼呼地叉腰看着他。
  “可以是可以,只是……”男人似乎是故意吊着她的胃口。
  “只是什么?”她刚准备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怎么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你要是与我一起住,或许可以考虑考虑。”何忘忧挑眉一脸坏笑地看向她。
  “我们难道这不是住一起?”夏至暖装作不懂他的意思,声音疑惑。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怎么?不好意思了?明明前几天我们才……”男人靠近她,明明已经耳根都红了,却还是选择继续撩她,声音低沉魅惑,夏至暖感觉要是对方再用这种语气说话,她就要化成水了。
  “你闭嘴,我不看了就是。”她虎着脸瞪向那个满嘴混话,就差跑火车的男人。
  心下真是疑惑极了,她之前在忘忧村怎么没察觉到看似正经有礼的他,原来这么会撩人?
  果然,她家男人就是披着小奶狗的皮,却是实打实的……狼狗!
  幸好别人看不到他,更听不到他那充满柚惑的声音,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赶走多少桃花。
  不想再听他说瞎话,她转身留下一句,“我去上课了”,便消失在何忘忧的视野中,落在他眼中,却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即视感。
  他勾唇宠溺而又无奈地笑了。
  不过这次,他没有选择跟她一起去上课,而是转身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在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他便凝起了眉,眸色瞬间变得很冷很冷,浑身充斥着肃杀的气息,再不是在夏至暖面前的小狼狗,更不是什么小奶狗。
  如果她现在在这,定会被这样的他吓一跳。
  这个房间的确是他的,不让夏至暖进,并不是因为墙壁上挂满了她以前的画像和这一世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而是因为那桌上放着一个完完整整的透明球。
  没错,的确是那个已经碎掉的透明球,不仅球是完整的,就连那里面夏至暖之前看到的女子甚至也不在里面,反而是着一身古装、沁着一脸笑意地坐在桌边看着浑身冷漠的他笑,
  “怎么?忘忧看到我似乎并不开心?”
  “我该开心吗?栀暖,哦不,应该唤你为天——则——大——人!”何忘忧神色复杂却冰冷。
  早在他看到透明球完完整整地出现就有所怀疑,直到她出现。
  他才能想通一切,他早该想到的,为何她明明身为普通人,手中会拿着上古神物轮回珠。
  甚至,她居然可以那么轻易地就求到掌管天道法则的天则大人更改他的命数。
  至于他偶尔会看到两种性格的她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因为她们本就是一人。
  为什么上古神物那么突然地就碎了,还刚好让他们的血滴入《天则论》。
  果然,这一切都是她设的局,可是她现在突然选择现身到底想做什么?还故意让他们看到那一段话。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过死生劫!
  何忘忧的眸色顷刻之间变了,联想到之前每一世她都是莫名为了救自己而死。他突然有种隐约猜想,对方策划这一切的目的似乎只有一个——要她消失。
  是了!
  如果不是自己无意间发现那本被阿暖藏起来的天则论,用回溯酒干扰了阿暖本来的命运轨迹,阿暖如今早已如对方所愿消失在这尘世中。
  可是让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能看得出她和阿暖之间是有很深的联系的,不然以对方手段,直接动手岂不是最以绝后患?
  她没有直接动手的原因定是因为她没办法直接对阿暖动手,所以设局让阿暖钻了进去,没想到被自己的一杯酒给破了。
  她如今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怕是依旧没有断了那个想法,利用死生劫断了阿暖的后路。
  身为至高无上的天道法则执掌人,到底为什么非得要致她于死地,他真的不明白。
  不过,既然对方此时出现,定是他更改阿暖的命数成功了,让她感觉到坐立难安,所以这一次选择亲自出马。
  他如今唯一能猜到的一个原因便是:
  阿暖的存在或许对她来说有着巨大的威胁,而她又因为某种原因不能直接亲自动手,让她不得不选择兜个大圈子设局去除掉阿暖。
  到底为了什么呢?
  何忘忧眸中神色莫辨,心中唯一最坚定,最清明的一件事便是,他不会任由面前这个刽子手再次斩断阿暖的活路。
  这一世……他定要护阿暖周全,不管他们还有没有下一世,再一次与天命争的后果又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开阿暖的手。
  这一次,他与她一起面对这世间拥有着最至高无上权利的神。
  “果然,忘忧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听着是夸奖的话,可是何忘忧却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是瞬间苍白了脸色,对方又言,
  “可是呢,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说是吧,阿暖~”
  何忘忧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了门口苍白了脸色的女人,她不是上课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怕她多想,何忘忧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他冷着眸子看向那个抱住自己手臂的女人。
  她居然对他下了个哑咒?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吃素的,正在运转周身灵气准备一举冲开咒语,却不想,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又火上浇油,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忘忧还是把我的画像挂在卧房中,还保存的这么完整,我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何忘忧就解开了她的咒术,反手甩开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