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东西呢?
  程叔叔立马接话,“没错没错,要我们家阿潜送送。”
  陶星纯也没想到事态的走向居然是这么个情况。
  就在她转而开始找“不了不了我还是继续吃点吧”之类的借口的时候,程潜已经起身,顺势拿出了车钥匙。
  陶父在心里暗喜,觉得两个人有戏,他悄悄地和女儿做口型,“还不快去?人家都说要送你了。”
  陶星纯的额头发热:老天爷是不是在报复我?
  地下停车场她来过一次,还是那么得阴冷昏暗。
  她跟在程潜身后,本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却莫名其妙走出一种鬼鬼祟祟的风格。
  他在前面,忽然停了下来。
  陶星纯也马上停了下来,抓住书包带子,“干嘛!”
  她咽了咽嗓子,空荡的停车场回荡这两个字,分贝很大,显得非常不友好。
  程潜转身,眉梢的邪气愈发浓稠发散,与饭桌上那个淡漠寡言的模样截然不同。
  却又不知是哪里不同。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他的轮廓,他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在笑,目光沉沉地锁在她的身上。
  “车子在那边。”
  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陶星纯:“…哦。”
  她下意识觉得,这话和他的表情非常不相符,但她也说不上来。
  当陶星纯看见程潜径直朝一辆分外眼熟的车走过去的时候,头顶上才真真切切地传来“轰隆”一声,感觉被雷劈中。
  她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程潜的车,是保时捷超跑。
  很贵的那种。
  车上还带颜料的那种。
  她弄脏的那种。
  陶星纯傻了,原来程潜就是这辆车的主人?
  “怎么?”他见她傻站在那里,一幅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样子,禁不住挑了一下眉。
  这样的反应,完全是在意料之中。
  她回过神,“没,没怎么。”
  打着一双发颤的腿靠近,程潜替她打开车门,又敲了敲车沿提醒道,“没怎么就好,记得系上安全带。”
  陶星纯在副驾驶上坐得难受,她点点头,“哦。”
  她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程潜上车,合上车门,狭隘的空间,只剩下两个人,静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怎么会这样?
  陶星纯在脑子里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心中慌乱,动作也变得不利索,将安全带系得乱七八糟,思绪完全被搅和成一团浆糊。
  这样的窘态大概是被旁边的人看不下去,腰间忽然伸过来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她一愣,不敢乱动。
  一张脸凑近,毫无瑕疵。
  如玉一般的肌肤,将眼角的泪痣衬托得愈发明显,细碎黑发轻轻垂在额前,鼻梁高挺而通透。
  沉默,一秒,两秒,屏息凝神,空气仿佛凝固静止,不再流通。
  “陶星纯。”程潜将她的安全带系好,手却并未松开,而是抬起那双狐狸似的眼睛。
  她的额头冒出几滴汗,被他点名,竟有一种做了没交作业结果被老师点名的恐慌感。
  “我的东西呢?”
  他问。
  ……。
  陶星纯又傻了。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