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6)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船妈”接通电话,“宝象王”那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
  “买主方面,由于我解释了海关和警方联合搞突然袭击的事,他们暂时没有追究。除此之外,他们也对今天我们谈的‘头盔’项目很感兴趣,愿意分一杯羹。”
  “船妈”冷笑道:“光想分一杯羹,不打算付出点儿什么代价?”
  “对啊,我也是这么说的。那些人愿意在这一笔上押个宝,已经给咱们支付的货款,就先当作投资的一部分。除此之外,他们愿意追加一些投资。这样的话,咱们短期之内不会因为缺现金而处于尴尬境地。”
  “人呢?我们现在也缺人呐,海关和警方一共扣了我好几条船的船员。你的这些‘买主’如果能帮忙解决这方面的问题,对我们来说就更有意义了。”
  “听说过中东地区的雇佣兵吗?他们决定请一些过来帮忙。”
  “中东地区的雇佣兵?价格不是很高吗?我听说很多雇佣兵首领都是打着‘月入上万’的旗号来本地招人的。”
  “那都是扯淡,并没有那么高。当地除了地方国防军(ldf),以及国防民兵(ndf)之外,就主要是由雇佣军组成的地方势力,这些地方势力主要是由中东地区的难民组成,一个月差不多能拿到四百五十美元到七百五十美元的月薪。如果是出国作战,就可以拿到五百的八百美元的月薪。这个收入水平在发展中国家属于普通的工薪阶层水平,而在中东战乱地区,这个水平就算是非常高的了,就连俄罗斯在叙利亚组建的‘第五军团’的普通士兵,其月收入也不过区区两百到两百五十美元。一般雇佣军的头领只要以‘第五军团’的薪资水平来招募会开枪的难民就好。”
  “那些人靠谱吗?”
  “比黑市里的一般枪手好一些,毕竟生在战乱中的地区。从小就有接触卡拉什尼科夫步枪和rpg火箭筒的机会。出来当雇佣军已经是不错的工作选择了,有些人被洗脑之后直接会成为恐怖组织的‘人弹’。下场什么样,你也是知道的。”
  “船妈”权衡了一下,说:“每人每个月两百到两百五十美元,我们还是出得起的。除此之外,有其他条件要求吗?”
  “当然有。如果在作战中阵亡或者失踪,需要给其家庭一笔安置费,也就是抚恤金。大概在三百五十到八百五十美元之间。”
  “几乎相当于不到一千美元就能买一条人命?”
  “差不多。”
  “这个条件我们答应,军火、被服、人员的日常饮食,我们也都供应得起。让他们赶紧把人弄过来。”
  “ok,我这就去办理。不过,这些人的身份敏感,基本上都没有护照,只能从边境地区偷渡过来,需要至少四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这里。”
  “不用来这里,我们直接把他们安排到靠近公海的渔村。到时候确定了货船的前进路线,我们就让他们直接从渔村的码头出发,这样就更节省时间。”
  “或者直接让他们直接去公海上等待?我们可以租一条渔船,悬挂其他国家的国旗,在公海上等着。”
  “这样也好。等到货船路线确定,就让快艇过去接人,然后偷袭货轮,直捣黄龙。”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船妈”放下了电话。
  此时此刻,眼前的“律师”觉得神思飞扬了起来,这对他来说并不多见。此前他也经常喝酒,无论国产酒还是洋酒,白酒还是葡萄酒、啤酒,他都喝过,但从来没有过类似的感觉。
  “船妈”这里的酒,似乎特别能让他放松。
  他情不自禁地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自顾自地灌下肚去。
  随着这杯酒在他胃里慢慢被吸收,他脸上荡漾起了大片的红晕。
  “律师”的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他又给自己倒酒。一杯,然后又是一杯。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什么对这酒这么渴求,他以为这是因为之前自己太喜欢喝酒,但在监狱里一直喝不上所导致的……
  那种酒就像一个暗黑的招呼,在纠缠着他,诱惑着他逐渐步入深渊,而且越走越深。至于他自己,则对此茫然不觉。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他倒酒跟喝酒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陪酒的人们,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些人多是“船妈”的心腹,每当看到“律师”喝下一杯酒,他们脸上的笑意就又多了一分。
  而“律师”对此全无察觉。
  在“律师”喝完了一瓶之后,还有人主动上来,为他开了一瓶新的。
  “律师”似乎没有喝醉,但他的大脑以非常缓慢的速度,进入了一种比醉酒更为可怕的状态。
  然而,“律师”自己还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渴,喉咙里、胃里都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的干渴。他觉得自己非常需要喝水,但眼前的杯中酒,显然是比水更好的选择。
  他开始用更快的速度喝酒。一次干掉一高脚杯。装酒的瓶子很快又空了。
  “酒!我要酒!”他用力拍着桌子,像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大声叫着。
  “船妈”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她用牙签剔着牙,以戏谑的姿态“欣赏”着眼前的情景。
  有人又端了一瓶酒上来,问“船妈”:“还要再给他吗?”
  “船妈”点头道:“是他自己要的。他要,我就给,这才是待客之道嘛。”
  那人迟疑了一下,说:“老妈,这药酒的威力,咱们自己人都清楚,他要是一次性灌太多的话,出事了可怎么办?您不是还要依仗他完成在公海的抢劫么?”
  “船妈”看了看那瓶酒,看了看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疯癫的“律师”,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
  “好吧。留下一个疯子,似乎对我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意义。就先进行到这里吧。”
  那人把那瓶酒收了起来,动作非常小心,似乎那瓶子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某种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