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
  秦清栀走出来后,吉祥立刻道:“哎呦,我的娘娘哎,您刚刚怎么那么大胆,竟然敢拒绝皇上,万一皇上生气了怎么办。”
  秦清栀没有说话。
  她并非是发凌寒溟的脾气,是觉得人命在这个时代,简直廉价如蝼蚁。
  吉祥跟了秦清栀不少时间,因此说话也略放肆些。
  “娘娘,奴婢知道您不想和后宫人一般取悦皇上,可是在这里,皇上就是天,他想让谁生,谁就生,他让谁死,谁就死,您不能仗着皇上如今还算喜欢您,就恃宠而骄。”
  听着她喋喋不休,秦清栀略有几分烦躁,“此时不娇,何时娇?无宠的时候吗?”
  吉祥顿时哽住了,她一时间竟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隐隐觉得秦清栀说的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正在她思考的时候,秦清栀已经走远了,她赶紧追上去,“娘娘你等我一会儿。”
  秦清栀回到宫殿后,心里一直静不下来,敏才人疯癫仇恨的模样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到了敏才人那泣血的诅咒,同时想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知道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失神,敏才人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可是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忽然,静思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碗汤。
  她一来,破坏了殿里安静的氛围,“娘娘,您快喝口汤暖暖身子,外面又起风了。”说着她把汤放在桌子上。
  随后她道:“娘娘,刚刚我出去,您猜我听见了什么?”
  “什么?”秦清栀很给面子的应了一声。
  “他们说敏才人肚子里那个孽种没了,整个人躺在天牢里,浑身都是血,要不是元春公公心善,这会估计都没命了。”
  秦清栀却觉得如鲠在喉,这汤都喝不下去了,“别说了。”
  静思愣了一下,见她面色不好,顿时不敢放肆了,她小心翼翼道:“娘娘,您这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你下去吧。”秦清栀压抑着心理的情绪。
  静思退出去后,秦清栀深吸一口气,拿出纸笔来。
  在宣纸上,用毛笔写了个大大的“静”字。
  墨微微渗透纸张。
  她一烦心,就会去练字,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方法,她的心潮,慢慢平静下来。
  敏才人的事情暂告一段落,静思出去后,有些担忧秦清栀,不曾多想便忙去告诉元春。
  元春趁此没有大臣来禀告公事的机会连忙告诉了凌寒溟,“皇上,听下人说秦贵妃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御书房内点了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就连心情也跟着松上几分。
  “她怎么了?”凌寒溟顿了下批改奏折的笔,吩咐道:“让御膳房那边做点她爱吃的,朕处理完这些就过去。”
  元春看着堆叠如山的奏折,一时也不知是要劝凌寒溟继续改奏折还是要放任他去找秦清栀。思虑再三,还是选择随了凌寒溟的心思,他若多嘴才是冒犯了天威。
  “贵妃娘娘,皇上吩咐御膳房做了些甜点过来,您快尝尝鲜。”吉祥见御膳房的嬷嬷端了几盘甜点过来,忙进屋去告诉秦清栀,“奴婢瞧着都是些您平日里喜欢的,想来又是皇上要讨您欢心了。”
  “好了,别多嘴。”秦清栀知晓他这是关心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几分,连带着心情也变好了。
  浑身的骨头都犯了懒,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一倒下去就不想起来了。
  吉祥知道她是心里高兴,也不再开口,笑着给她端了甜点上来。
  不过是一小会,便听见外面的太监说凌寒溟来了,秦清栀忙起身去迎他,凌寒溟一把扶住她的身子,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这段时间辛苦了。”
  “确实是挺辛苦的,你可得赏点东西让我开心一下才行。”秦清栀看着他鼻尖冒出的一点细汗便知这男人是着急赶过来的,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轻轻挠着一样,难耐得不行,“奏折很多的话就不必往我这边跑了,没事的。”
  “那怎么行,听闻下人说你心情不好,朕这才特地赶来看你。”凌寒溟屏退了众人,独留他和秦清栀两人在殿中,“告诉朕,谁惹你不快了?”
  殿中一阵幽香绕在鼻端,不像御书房内的安神香,倒更像是勾人心魄的女儿香,让凌寒溟看着秦清栀便无端生出了一些念头。
  她平日里就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这会在自己的宫殿内更甚,身上就穿了一件青白色的衣裳,裙摆绣着几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娇艳得不行。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烦闷,敏才人虽然做得不对,但孩子总归是无辜的,他还没出世就已经被注定了结局,若有自己的想法,想必也是不愿的吧。”
  她像是被一股哀愁环绕住了,说的话都有些气弱。
  凌寒溟知道她这是担心什么,忙低头去亲吻她的唇角,含糊不清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不要多想,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她的孩子出生了,日后会如何遭人唾弃你心里也有数,到时候他真的会感激自己的母亲将他生下来吗?”
  这番话虽也有几分道理,但秦清栀总归有几分于心不忍,却也懒得跟他计较这些,躺在他怀中懒洋洋地蹭了两下,“你这后宫妃子日子也不好过嘛,天天找人麻烦,还得为自己算计后半辈子,天天待在宫殿里,又和冷宫有什么差别?左右不过是待遇好了些罢了。”
  凌寒溟没有搭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总觉得她身上的味道令人着迷。
  “痒,别弄了。”秦清栀拿开了凌寒溟在她腰间作乱的手,一双美目含情般地瞪了他一眼,眼里没有丝毫责怪。
  “好好好,朕还得听你调遣。”凌寒溟抬了头,裹挟着香气的空气一下子冲进他的鼻内,将秦清栀身上的味道都冲淡了几分,凌寒溟不免有些不满,真是的。
  “听我调遣也得你愿意啊。”秦清栀捏了两把他的脸,折腾久了才松了手,“你后宫太乱了,我都无意同她们争斗,一个个非得上来给我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