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全都是为了复仇
  她很想挣扎,很想推开他,很想打他两巴掌,可是她很无力,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很疲倦很疲倦。
  他抱她上了车,让傅云聪开车,他就一直抱着她,没有松手。
  她很累,闭上了眼睛。
  他抱着她进了宾馆套房,把她放在床上,替她脱了鞋子,脱去了外面那件血迹斑斑的外套,然后去浴室拧了把湿毛巾出来,替她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和脏污。
  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闭着眼,任由他搞。
  她是真的累了,心累,身体也累。
  替她擦拭干净了手和脸,他便挨着她躺坐着,抱着她的头和肩,轻轻地对她说:“小鱼儿,我有必要跟你说说我和郁可曼之间的关系……”
  她不想听,他和任何女人的关系她都不想听。
  现在的她脑子里一片空茫,想睡,却又睡不着,只是累,累,累。
  累得她连一声“不”都不想说。
  “郁可曼也是一个孤儿,她的祖辈是皇庭旧党,她的父母背叛了皇庭投了新政,但却遭皇庭旧党暗杀了,她心里恨皇庭的人那是自然的……”
  呵呵,全是一些政治孤儿。
  可怜,可悲。
  包括自己。
  “是的,我承认我一直都很照顾她,不单单只是她和我有着相似经历的身世,而是她替我挡过暗杀的子弹。”
  “那两颗子弹一颗穿过她的后背,一颗打在了她的小腹,她大难不死救过来了,但是她的小腹的伤却很严重……”
  “因为两颗子弹是同时射出的,射中她小腹的子弹有毒,她的子宫被摘除了……”
  听到这,乐雨桐本来恍惚的脑袋,也是一愣——那么,她的那女儿……
  “她根本就不可能有生育,她的女儿是她从孤儿院抱养的一个自闭症孩子……”慕寂飞平静地说:“我跟她也没有男女关系,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和她之间就是兄妹关系。”
  慕寂飞眉目不动,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淡淡地道,“从小到大,我只爱一个人——小鱼儿。”
  “如果我此生注定是孤独的,那么小鱼儿就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念想。”他目光柔柔地看向她,笼罩她:“从秀儿妈妈将她交给我做妹妹的那一刻起,我便担负起了爱护她的职责……”
  她仍然没有说话,闭着眼,像是真的睡着了。
  ……
  雨桐妈妈醒过来了,路南山没有醒过来。
  他仅仅靠着各种仪器管维持着仅有的生命体征。
  “转院吧,转到慕府医院去。”慕寂飞平静地说。
  路南山被紧急转到了慕府医院,慕府医院派出了最顶级的医生会诊,结果都一样——他成了植物人。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慕府医院的专家大夫已经代表了全世界最高的医学水准了。
  一切都成了定论,现在重点就只有放在医治雨桐妈妈的眼睛上面了。
  郁可曼的住处。
  慕寂飞面色阴郁地对她说:“你马上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去国外。”
  “慕总——”
  “别说了,在慕太没查出实情之前,你赶紧走,否则我也没法保你了。”慕寂飞冷冷地说。
  路南山车祸的事他一开始就猜到是她干的了,现在调查结果出来了,果然是郁可曼指使人干的。
  “慕总,那个姓路的是我们的仇人,难道你忘了你父母的血海深仇?”郁可曼不服气地说。
  “郁可曼,你要知道我的太太她也姓路!”慕寂飞怒道:“我有没有下令说放他们走?你这样违背我的命令就是不把我当回事是吧?”
  他的儿子和女儿身上都流淌着姓路的人的一半血脉,是不是他们都是你的仇人?
  “没有。”郁可曼倔强地说:“慕总,从来做什么我都是依着你,但是这次我没错!我只知道是什么人令我成为孤儿,而我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拜他们所赐!”
  “好。”慕寂飞口里吐出了一个字。
  还没有人敢这样违抗他的命令,还没有人会逆着他的命令去为所欲为,郁可曼是第一个。
  当然,乐雨桐除外,她是他的慕太太。
  郁可曼怎么可能与他的慕太相提并论。
  郁可曼,你太把自己看得高了。
  “你若是执意不走的话,我也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慕寂飞冷冷地说。
  他也没那精力去管她了,现在乐雨桐与他的关系搞得这样僵,他应付起来都那么艰难,哪还有心思去管郁可曼。
  他有意包庇她,让她出国去,可是她一意孤行,他也没办法了。
  懒得管。
  他相信,阮凌云对这件事也绝对在查,很快他就会查到车祸的主使者,然后马上乐雨桐就会知道,到时候他该怎么做?
  他该向乐雨桐如何解释?
  得不到合理解释的乐雨桐肯定会跟他闹分裂,那他的儿子女儿怎么办?难道让他们从小就和妈妈分离?特别是小茵!
  从小他就饱尝了没有父母的孤独,他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女再尝一遍他所受过的苦。
  从郁可曼处出来后,他直接去了医院。
  乐雨桐对他还是很排斥。
  “回家去吧,小茵天天都哭着要妈妈。”他说。
  “我会叫人去把小茵带到医院里来,顺便让她见见她的外婆和外公。”乐雨桐淡淡地说。
  “不行。”慕寂飞当即拒绝,“这里是医院,我不想我的孩子进医院。”
  他是不想让女儿看到一个满身插着管子的植物人外公,那会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阴影的。
  “你是不想让孩子认外公外婆,是吧?”她冷冷地问。
  “不是,我不想孩子看到残酷的东西,我只想他们快乐。”慕寂飞说。
  “这样残酷的局面不是你造成的吗?”乐雨桐狠狠地看向他,目光像刀子一样。
  你不想让你的女儿看到残酷,可是你却让别人的女儿经受残酷,慕寂飞,你真的够自私!
  “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些了,算我的不是,好吗?”慕寂飞怕跟她再吵起来,“回家去歇歇吧。”
  “哪个家?”乐雨桐冷笑。
  她还有家吗?
  “回榕园,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一家人?”乐雨桐失笑,“我妈妈眼睛瞎了,明明身体都见好转了,现在又回到原点了,我的爸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说我哪来的家?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