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拿掉孩子,要么死
  可是不容他靠近,傅云聪只觉眼前寒光一闪——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胸口上方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那一半的整个肩膀都不能动弹了。
  他用另一手捂着胸口“噗通”一声单膝跪下。
  缓慢垂下眼帘,只见……
  一枚红色飞镖深深插在了他胸口之上的肩膀处,而飞镖的翼尾像极了一把正在燃烧的熊熊火焰,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
  鲜血顺着指缝滴在地上,他抬起头望着慕寂飞,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因为他未听从慕寂飞的命令将乐雨桐送往指定地点,而是送到医院,他违背了总统的命令,必须受罚。
  他也甘愿接受惩罚。
  因为他深深知道,作为总统的贴身保镖违背总统的命令会是什么下场,但是他不后悔。
  他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这个想法真的很可怕,但却触目惊心地刻在了心上——自己居然喜欢上了总统的女人!
  的确该死!
  慕寂飞面无表情地瞟了眼傅云聪,深邃的黑眸全是足够令空气冷冻结冰的寒光,随即他慢慢将眸光投向坐在病床上早已吓傻的女人身上。
  迈开修长的腿,慕寂飞款步走到病床边,狭长的美眸俯视着她的脸。
  他那漆黑的瞳孔如万丈深渊,让人看上一眼,就眩晕于它无底的深度,而他俊逸的脸庞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冷!
  这是十天来,乐雨桐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剧烈,好似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了一样。
  当然,这样的心跳绝不是心动,而是——畏惧与害怕。
  她不得不承认,除去往日的那些温情后的慕寂飞是个令人心惊胆颤的男人,不管是发怒,还是平静,他周身都会产生一股无形的巨大压迫,震慑得每个人都会情不自禁、心甘情愿臣服于他脚下。
  “两条路,要么拿掉孩子,要么死,你选择!”他冰冷阴霾的声音骤然响起,乐雨桐浑身一震,惶恐地抬头望着他。
  呆愣片刻,她拼命摇头:“小飞哥,求你不要拿掉孩子,只要你不拿掉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滚得远远的,再也不招惹你了,这辈子都不出现在你眼前!”
  十天前当她得知自己怀孕时,她就一再坚持要生下来,因为这是她在这世上唯一属于自己的亲人!
  那时,慕寂飞还“出差”在南方,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做掉孩子!”,可是乐雨桐死活也不同意,于是慕寂飞下令将她暂时关起来,等他回来再处理。
  待到慕寂飞忙完事务之后,傅云聪又抗命了,这令他怎不光火?!
  这个傅云聪也是胆子太肥了,试想一个米国间谍冒充了总统的女朋友,还怀了总统的孩子,这要传出去还不沦为天下第一笑话?
  这是该笑话他慕寂飞愚蠢呢?还是笑话他慕寂飞是一个禁不起女色勾引的混蛋?
  要知道他错认米国女杀手为女朋友这件蠢事,已经够他丢脸的了,现在这女杀手还怀上了他的孩子,简直该成了巴国总统史上的大耻辱了,他就应该令眼前这个女人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才对,可他还仁慈地留下了她的命。
  这个没脑子的傅云聪也不想想他都做了些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他这是在扯下总统大人的遮羞布啊!
  现在乐雨桐这事已经列为了总统府最高机密之列了,想都不用想,这孩子一定不能要的!
  慕寂飞不屑冷嗤:“一辈子都不出现在我面前?”
  “嗯嗯!”乐雨桐拼命点头,泪水顺着苍白的脸庞滑落,一颗颗砸在雪白的被子上,就像一朵朵跌落的雪花,消失得只身下湿湿的痕迹。
  慕寂飞帅气挑眉,完美的薄唇也扬起迷人的弧度,他点了点头:“一辈子都不出现,这的确是我想的。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那么……我成全你如何?”
  乐雨桐闻言,不敢相信的抬头望着慕寂飞——什么?他愿意放她走?真的吗?她没有听错吧?
  没听错!没听错!这话就是从慕寂飞口里说出来的!他是总统,他说出来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还犹豫什么呢?趁着他没反悔之前,赶紧起来跑啊,然后有多远逃多远,今生今世都不要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
  这样一想,乐雨桐欣喜若狂地欲下床来赶紧走掉,谁知她才掀开被角,眼前一花,紧接着呼吸一窒,脖子就像被一条毒蛇缠住了一样,就无法动弹了。
  这条紧紧缠住她的毒蛇是慕寂飞的手。
  慕寂飞大力掐住她,双目怒视,咬牙切齿低吼:“乐雨桐,如果我是你,早在身份败露之际就选择跳楼自尽了,而你却还如此苟且地活着!既然你无耻的想如此想着,那么……我就成全你,让你每天都活在地狱,生、不、如、死!”
  这个女人真是可恶至极,令他大伤脑筋——
  杀了她吧,他似乎于心不忍;
  不杀她吧,她又会制造出种种状况来!
  不如折磨她,让她自己去感受什么叫生无可恋!
  于是,话音刚落,慕寂飞没有丝毫怜惜地,一把将她拖下了床,然后粗鲁冷凛地拽着她就往外走。
  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突然被慕寂飞粗暴地拖下病床,乐雨桐一点防备措施都施展不了,整个人“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膝盖和手肘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钻心的疼痛便飞速传遍她全身每个细胞,直逼她伤痕累累的心脏。
  但是,即便这样,一个声音还是在她脑中发出警告:保护好你的孩子!
  是的,要保护好自己肚里的孩子!她是个孤儿,她没有父母没有亲人,现在她肚里的孩子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一定不能失去这唯一的亲人!
  腾出一只手,她小心翼翼护住自己的腹部,一手抓住慕寂飞揪着她衣服的手,沙哑地哭喊着:“小飞哥,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飞——!!”
  “小飞哥,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住口!还在演戏!小飞哥是你叫的吗?!”慕寂飞阴冷的声音呵斥着她,脸色阴霾而恐怖。
  “我肚子痛,飞——慕总!!”
  “慕总,慕总!!”傅云聪见着乐雨桐十分可怜,实在看不下去了,他顾不得自己的胸上还在流血,踉跄追上去,拦住了慕寂飞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