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招儿
  良哥走了之后,王鸣随意的靠在床上,皱着眉头琢磨对付孙卫国的招儿。
  过了两个小时,良哥的电话就打来了,孙卫国在上房县还没有出现,估计是怕王鸣找他,躲着不敢出来。
  王鸣撂下电话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寻思,他已经想出了一个收拾孙卫国的办法,只等贾三炮爷俩回来,就开始实施。
  到了晚上,良哥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在红山宾馆旁边的齐家肥牛张罗了一桌子酒席。
  他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坤平县的小混混,王鸣本意不想和这些人打连连,他只想挣钱,在县子里过逍遥自在的小日子。
  可是这年头,想来钱,还得是大钱,这些人不但你得认识,还得称兄道弟,不一定能帮什么忙,但至少不会出来给你搅局。
  一顿饭吃了足足将近三个多小时,言谈甚欢。
  送走这些人,王鸣和良哥并肩回到宾馆的房间里。
  “鸣子,想好了怎么收拾孙卫国了吗?”良哥知道王鸣有事儿,酒也没喝多少,还清醒得很。
  “嗯,八九不离十,就等我朋友回来,再仔细的商量一下!”王鸣点点头,去桌上倒了两杯茶水,一人一杯。
  良哥吹了吹热气,就猛喝了一大口:“你是想把他送进局子,还是整废了他?”
  王鸣苦笑一下说道:“送进局子的可能性不大,今天我也琢磨了,他敢在咱们这明目张胆的骗人,背后
  肯定有人撑腰。就算进去了,三天零两早上他还得出来!”
  “嗯,也是,这犊子在咱们这混好几年了,年年有人吃亏,可都拿他没辙,没准就是他背后的人保护他!”良哥说着,目光炯炯的盯着王鸣看,心里还在猜测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农民,到底有什么样的后台。
  王鸣神色不变,嘴角就露出一丝淡然的微笑来,心想你就猜吧,只怕永远都猜不着。
  “那看来我们只能把他给废了,叫他躺床上一辈子都起不来!”良哥见从王鸣的神色里看不出子午卯酉来,就干脆放弃,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和王鸣交好,这事儿就得全力以赴。
  没想到王鸣还是摇摇头。笑着说道:“咱们做买卖,是求财,没必要这么做!”
  这下良哥可就摸不着头脑了,愣愣的看着王鸣,等着下文。
  王鸣刚要说话,他手机铃声就响了,一看是贾三炮打来的,就赶紧接了。
  原来他们爷俩已经回来了,就在汽车站。良哥在旁边听了,就连忙说,咱们去接。
  于是王鸣告诉他们在车站等,他和良哥开车去接。
  在车站和贾三炮爷俩碰头,就是一天不到的时间,他们两和走的时候就判若两人。尤其是贾树林,满脸的倦容,眼睛发红,异常的憔悴。
  王鸣安慰了几句,带着他们找了地方先吃饭,然后回去宾馆。
  到了房间里,刚说了两三句话,贾树林就老泪纵横,捶着胸口对王鸣说,六大爷对不起你啊,眼睁睁的就叫人给骗了,十好几万,就这么打水漂了!
  贾三炮也捂着脸,走的时候还跟王鸣吹牛他做生意多牛逼,只有他骗人,没有人骗他。结果两天不到,
  就上当受骗了,心里头那叫一个堵。
  王鸣连忙安慰他们,说孙卫国跑不了,用不了几天,这钱就能追回来。
  良哥虽然不知道王鸣想出啥招来了,可是也在一边劝。
  贾三炮爷俩哭了一阵,慢慢平静下来,就开始问王鸣计划怎么办。
  王鸣见人都齐了,也不隐瞒,就把自己想了一天的计划全说了出来。
  其他三人一听,都是满脸的愕然,良哥摸着大光头说:“鸣子,亏你想得出来!”
  “鸣子,这能行吗?”贾树林和贾三炮都有点担心,王鸣说的事儿,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犯法啊。
  王鸣胸有成竹的一笑说道:“放心好了,绝对万无一失,就算是被发现了,他也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行了,今天咱们就好好休息,明天分头行动。”
  看着王鸣十拿九稳的架势,贾三炮父子总算是松了口气,今天是又折腾又着急上火,一放松下来,顿时就支持不住了。
  良哥给他们开了房间,爷俩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安顿好他们,良哥就拉着王鸣笑着说:“鸣子,咋样,哥给你找个妹子暖暖床?”
  “还是算了吧!”王鸣摇摇头。
  “你放心好了,良哥给你找的妹子,保准又干净又带劲儿,还嫩的很!”
  “真不用了,你看我这胳膊,找了也是浪费钱啊!”王鸣故意把还打着石膏的胳膊晃了晃。
  良哥摸摸光头,笑道:“也是,那等你好了,哥再给你找!那啥,你先睡,我得出去去去火!”
  王鸣一阵的摇头苦笑,经过一天的接触,他发现良哥这个人还不错,值得一交。
  ……
  上房县在犁县的正南方向,相隔三十多里,由一条水泥路相通。
  同样距离县城不远,可是上房县的规模就要犁县要大上很多,足有四五百户人家,甚至可以和一个乡镇媲美。
  这天夜里,上房县妇女主任田玉芬家里,两男两女正围在床桌上,喝着烧酒吃着小菜儿。
  今天是田玉芬请李二虎两口子吃饭,李二虎今年搭个了有钱的老客,在县里面收粮,平时和他家关系不错,就算上他男人谷爱国一份。
  田玉芬心里头高兴,就请李二虎两口子过来喝点酒吃点饭,使关系更近乎点。
  田玉芬身边坐的是他男人谷爱国,这会儿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眼睛好像都睁不开了似的。
  在她的对面,是李二虎两口子,和田玉芬两口年岁都差不多,三十出头。
  李二虎酒量不错,这都喝了快一个点了,还没见怎么醉呢!他媳妇邵桂芝就不行了,喝得有点五迷三道,脸红脖子粗。
  正在和她相对坐着的谷爱国借着酒劲儿,眼睛一个劲儿的在她的身上扫,口水淌了一地。
  “谷哥,你往哪儿看呢?”邵桂芝不但不避讳,还把脚伸到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
  谷爱国呵呵傻笑,不好意的抓起酒杯来喝酒。
  他旁边的田玉芬没好气的掐了他一下,骂道:“这个犊子玩意儿,也不怕你二虎兄弟削你,一个劲儿往人家媳妇身上看啥?”
  对面的李二虎一脸无所谓的说:“嫂子,看就看呗,又不能少块肉!来来,咱们喝酒!”
  说完,就拿着酒瓶子给田玉芬倒酒,眼睛就那么火辣辣的盯着她看。
  “哼,你们这些老爷们,没一个好东西!”田玉芬白了李二虎一眼。
  邵桂芝也跟着附和:“嫂子你说的对,这帮老爷们,一天到晚,就寻思那点儿事。”
  “二虎媳妇,你可真敢,怎么啥话都说呢!”田玉芬啧啧的说。
  “有啥的,爷们娘们在一起,不就那点事儿?”邵桂芝撇撇嘴。
  几个人又喝了一会儿,谷爱国和邵桂芝就醉得不省人事,倒在一边嘴里胡说八道。
  李二虎和田玉芬却还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的往肚子灌。
  ………
  “妈的,这李二虎可真他妈的会玩。”蹲在窗户底下的王鸣看得直摇头,自叹不如。
  原来,他托良哥仔细打听,知道孙卫国再上房县找的就是屋里的这个李二虎。
  李二虎在上房县是出来名的二流子,可不是杜富贵那路货色可以比的。为人胆大包天,打架不要命,远近闻名,就是县里的那些小混子们也不太敢招惹他。
  除了这些,这家伙还挺能抓钱。不但上房县每年的粮食都被他垄断,就是县里的鱼塘、板厂砖厂啥的,都是他一手整的,一年收入个十几二十万就跟玩似的。
  王鸣知道这些之后,仔细一合计,估摸着孙卫国这次八成要整把大的,从李二虎这里坑上一大笔钱。
  他不禁有点佩服孙卫国的胆子来,骗贾三炮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李二虎这位太岁的头上动土,那可就令人不得不佩服了。
  王鸣依照自己先前的计划,必须得来和李二虎会会,想要收拾孙卫国,屋里这位还得唱主角。
  所以王鸣就趁着天黑,摸到上房县来,本想在李二虎家里,可是发现这家伙儿居然跑到妇女主任家里喝酒,就只好跟了过来。
  寻思等他喝完酒回家路上拦住他,没想到喝着喝着,屋里居然上演了好戏……
  听着屋里面哼哼唧唧的叫声,王鸣索性坐在地上,默默的欣赏。
  折腾了半小时,动静才小起来。
  “艹,趴着都胳膊酸。”王鸣骂了一句,起身推门就进去。
  于是,就在这会儿,屋子里面的门忽然看了,只见一个一直手打着石膏的小青年居然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一丝的坏笑。
  李二虎吓了一跳,扫了一眼王鸣,发现不是上房县的,顿时就警觉起来,一翻身从田玉芬身上跳了起来,眼珠子一瞪:“你他妈谁家的孩子?”
  王鸣没理他,在屋里寻摸了一圈,看见地当间放着一把靠背椅子,就走过去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田玉芬吓得够呛,一轱辘就爬起来,慌忙的穿衣服。
  李二虎到底是个人物,一看王鸣不出声,就哼了一声,抓起裤子穿好,盘腿坐在床上,斜着眼看王鸣:“怎么地,小兄弟,跟我有仇?”
  王鸣摇摇头,微笑不语。
  李二虎皱了下眉毛,心说这小子还挺他妈的淡定,就又道:“那就是有人托你来找我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