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门砸开
  夜云秋迅速开车,按照警方提供的路线追去,他连着闯了几个红灯,车速飚到最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程青书简直被吓得不轻,“总裁,他们的车已经停下来了,你不要急,我们马上就到了。”
  “不急?”冷哼了一声,夜云秋的语气很糟糕,“又不是你老婆,你自然不急。”
  程青书:“……”
  折腾了好一番,他们终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夜云秋看着自己前几天还拜访过的别墅,眼神有些深沉,是林华让人把金雨苒带过来的?
  她跟金雨苒的关系绝对不只是曾经的师生这么简单。
  他早该想到,林华那天见到金雨苒时的情绪就很不对,如果只是师生,她不至于如此失常震惊,还因为这位曾经并未相处太长时间的学生满口答应了和夜氏集团的合作。
  可是,她们到底又会是什么关系?
  知道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夜云秋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他上前按下门铃,只是里面一直没有人来开门。
  只是外面停着的灰蓝色轿车,却印证了警方的追查是没有错的,她们就在里面。
  看着紧闭着的门,夜云秋压抑了一路的怒意、担忧、急切终于骤然爆发,他一拳狠狠地锤在门上,随后示意程青书,“找工具把门砸开!”
  犹豫了片刻,程青书还是示意身后的手下按照夜云秋说的办,几个彪形大汉纷纷从来时的车辆里找出来了斧头一类的工具,开始对着门一下一下地劈砍着。
  不多时,红木实门就被凿开了一个小洞,夜云秋伸手进去,从里面将门打开。
  他走进去,曾经招待他们的一楼客厅空无一人,不过桌子上放着一杯带着余温的茶水,人应该还没走远。
  示意手下去追那个拐金雨苒过来的人,夜云秋自己则是朝着二楼走去,越往楼上走,楼上传来的窃窃的交谈声就越来清晰,他驻足停在楼梯口,听着走廊尽头传来的林华的声音:
  “……你摸摸他、雨苒,你摸摸他,他的身体像是冰一样冷,你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吗?我告诉你,你消失之后,他想赶回来找你,买了一辆回来的大巴车,结果,那辆车直接从山崖上翻下去了……”
  “呜呜呜……”
  林华声音里有着强压着的哽咽和癫狂,她似乎是强硬地按着金雨苒的手让她去触碰躺在床上的人,“本来我不想来找你的,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儿子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可是、可是医生说,如果能够让他最爱的人来刺激他,他就有醒过来的希望。金雨苒,你不要怕,这是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啊……”
  他听不下去了。
  难怪,林华那天会语气不善地告诉他,如果金雨苒还清醒,绝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原来是因为她很清楚,金雨苒曾经喜欢的是她的儿子。
  跟在他身后一丈远的程青书只觉得尴尬无比,原本以为自家总裁夫人是被绑架了,没想到是新欢旧爱修罗场。
  他赶紧往下退了几步,这种事自己听到了都要当做没听到。
  “雨苒,你就当是帮老师一个忙好不好?你跟他说说话,陪着他一会儿,你们曾经是那么般配的一对!怎么今天就走到了这一步?”
  伴随着林华絮絮叨叨自我回忆式的讲述,里面传来的金雨苒害怕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夜云秋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他快步朝着走廊尽头那间房走了过去,房门只是虚虚掩着,他一伸手就把门推开了。
  一瞬间,枯萎和颓败的气息伴随着药味儿几乎要呛得他咳嗽起来,昏暗的房间里,放在正中间的是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青年,他面色是死一样的苍白,如若不是胸膛前的微微起伏,夜云秋都要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而精神看起来很是癫狂、泪流满面的林华就跪在床前,她死死攥着金雨苒的手,想要让她摸一摸床上男子的脸。
  看着找到这里的夜云秋,林华并未表现出半分意外,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找过来,她扔下吓得哇哇大哭的金雨苒,扶着床头柜站了起来,面上满是嘲讽之意:“你看到没有?床上这个才是雨苒喜欢的人,他们两个从大学时代就在一起了,当时他们是校园里的金童玉女,大家都知道,毕业之后他们就会结婚……”
  “雨苒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看着已经被吓傻了、坐在地上只顾着哭的女子,夜云秋绕过宛如疯子的林华,走到金雨苒身旁,将她抱进怀里。
  一碰到他的怀抱,金雨苒就依赖地靠进去,她今天被吓得不轻,身上都在抖,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
  “你要带她走?”
  见他抱着她就要离开,林华瞬间戒备地拦在他面前,她捡起了之前扔在地上的水果刀,眼睛有些发红,“我儿子还没有醒!你们不许走!”
  “林老师——”
  斟酌着叫出了这个称呼,夜云秋来时的路上虽然极度生气,但是林华曾经是苒苒的授业恩师,唯一的儿子又变成了植物人,他看在苒苒从前蒙她照顾的面子上,这一次不会追究责任,“如果你的儿子现在还醒着,你觉得他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你不要再说了!我只要我儿子醒过来!”
  胡乱挥舞着水果刀,林华此时哪里还见得到前两天的精致优雅,她脸上都是泪水,头发也乱糟糟的,宛如一个疯婆子,“你让苒苒摸摸他的脸,我不想伤害她,你就让她摸一下他好不好?他们曾经那么情投意合……”
  她情绪太过激动,已经完全无法用言语劝动她,夜云秋看着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程青书,程青书在她后颈上敲了一下,将她打晕,她手中的刀也掉落下来。
  夜云秋将金雨苒抱得更紧了些,他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青年男子,他生得很是俊逸斯文,只是长久的卧床让他显得过分苍白,整个人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