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
  “现在怎么办?”佐诗念起身打量了一圈四周。
  他们两个摔下来的一面是个陡坡,另一边是个峭壁,这里是个裂缝,爬上去的希望很小,反正对于自己来说,确实如此,对于......
  佐诗念看了眼坐在那里没有动的贺阎,虽然不知道对方伤势怎么样,但绝对不会乐观,那爬上去的几率就为零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佐诗念的视线在陡坡上不时冒出来的尖利石块,对贺阎的担心更甚了,但是对方明显不想自己多管闲事。
  几下查看无果,佐诗念回到了落下来的地方,坐在了那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贺阎对面,精致的面容上染着些许的狼狈。
  “你还好么?”硬着头皮,佐诗念还是又问了声。
  原本以为不会有回应的佐诗念,在长久的沉默中,又一次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无碍。”不同于他翻脸时的阴沉,这次的声音有马背上听到的成熟,很好听,有一种那句话传达的地方不是耳朵,而是心里的感觉。
  佐诗念藏在袖子下的手偷偷地拧了下自己的腿,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故作镇定的开口道:“那就好,我们该怎么办?”
  贺阎缓缓地睁开眼睛,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中,使得佐诗念并看不真切他的样子。
  “启随会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应该不久就会碰到顺着痕迹寻入山林的士兵,她会把他们带过来。”
  “启随?”佐诗念愣了愣,有些疑惑,难道当时掉下来的时候还有第三个人么?她没看到啊。
  贺阎察觉了她的疑惑:“是我的马的名字。”
  佐诗念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两人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安静的能听到石缝里虫子的鸣叫和风吹过裂谷时的呜鸣。
  史清倏看着周围一般无二的树木丛林,循着痕迹又骑着小马驹走了一会,等回神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似乎迷路了。
  这下没有找到佐诗念不说,她自己还遭殃了,一个人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个方向又走了会,看着周围几乎一模一样的,遮天蔽日的密林,不知道是史清倏的错觉还是什么,她只觉得后脖子吹着股阴风,周围的一切都阴森森的。
  踌躇着从马上下来,拨开甚至比自己还高的杂草,身边安静乖巧的小马驹让她有了些许的安慰。
  走着走着,史清倏的脚步不由得一顿,站在原地闭着眼睛认真听了一会,全身不由得一震,再次睁开眼时,眼睛里带着光亮。
  有笛声!有笛声就代表这里有人,有人那她就能问到出去的路了,想到这里,史清倏面上不由得一喜,急忙上了自己的小马驹,朝着笛声的方向赶去。
  路程并不是很远,只是片刻,史清倏就寻到了地方。
  她停在了一处湖边,能看到湖心处建着一个凉亭,隐约能看到有人站在其中,史清倏小心翼翼的往那处靠着,看着那身影逐渐清晰,眼中却浮现了一丝疑惑。
  睁大了眼睛又靠近了脚步,却不想脚下却是一个趔趄,使得史清倏不由得哎呦了一声,悠扬却凄瑟的笛声戛然而止,没等史清倏站起来,眼前就出现了一直修长白皙的手,顺着向上看去,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
  “沈夙!”史清倏诧异的开口,却在话落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急忙改口道:“沈小王爷。”
  沈夙握着那只肉肉的,软绵绵的小手把她拉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史清倏身上的沙土:“你怎么在这里?”
  史清倏吐了吐小舌头,看向沈夙的视线里有些许掩藏不住的惊艳和欢喜,简单的把事情大概讲述了一下。
  “所以你是想要寻人,无果不说,却还把自己绕迷路了?”沈夙看着史清倏,有些好笑。
  史清倏嘟了嘟嘴,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挂着些许委屈。
  沈夙不好拿她玩笑,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吧,侯爷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史清倏闻言面上一喜,伸手美滋滋的环着沈夙的脖子,之前的阴郁一扫而净:“好。”
  一路林深风起,和来时不同,一样的环境却没了那份让人不安的阴寒。
  史清倏骑在小马驹身上,抬头看着沈夙精致的侧脸,有些入神,视线在对方腰间的竖笛上顿了顿:“你怎么一个人在那里啊。”
  沈夙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无聊了,就过去了。”
  “平日你都会去那里么?”
  “不会,只是偶尔过去,我不常入宫。”沈夙的声音轻轻的,淡淡的,有着让人舒服的温度。
  史清倏闻言,视线在对方牵着缰绳的手上顿了顿,想到了日前所看到的那让人在意的痕迹。
  虽然沈夙现在就在她身边,但她也不好拿着人家的手看吧,问的话更是无从下口,万一对方并不想提及呢?
  想到这里,史清倏只能暗暗叹了口气,该是找个机会看一看才行,如果真的是毒的话,自己好歹是个学医的,没准能帮上一二。
  裂谷内。
  佐诗念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上方,直到脖子酸的受不了的,才低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佐诗念挪了挪屁股,靠近了贺阎几分,对方救了她,等她们平安出去了,自己该好好报答一番才是。
  贺阎一直闭着眼睛,但是他没睡,佐诗念知道。
  “贺阎。”
  佐诗念看着暗处的人影,觉得这个名字挺耳熟,但是又记不起在哪里听过或者见过,便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我叫佐诗念,等我们出去了,我会报答你的,或者你可来丞相府寻我,我是佐丞相的女儿。”
  暗处那人似乎笑了,佐诗念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怎么了?”
  贺阎摇了摇头:“无事,贺某记下了。”
  见对方不再说话,佐诗念也重新安静了下来,可偏偏对方刚才的轻笑,却似乎留在了自己的脑子里,无数次的重复,这让她有些烦躁,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