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双标的傅狐狸
  “理……理顺什么?”
  顾清歌咬着唇瓣,“傅斯年。你说话归说话,快把我放下来。”
  “这样坐,不舒服?”
  傅斯年把同音异形词玩得暧昧,顾清歌又是容易害羞的那类人。
  她别过脸,脑海里闪现出过去傅斯年在浴室,对她的一系列斑斑劣迹。
  顾清歌小手推搡着这个危险的男人,小声回答,“嗯。”
  “侧着身子坐,一会儿就好了。”
  傅斯年打开顾清歌身后的水龙头,抓着她的手认真地用肥皂洗完后,又拿着洗面奶,朝着她的小脸轻轻涂抹。
  “我们清清是不是以为有什么特殊服务?小脸才会这么烫?”
  在傅斯年的视线中,顾清歌满脸白色的泡沫很像小花猫,他甚至有些不舍地给她洗干净。
  “你别乱说!”
  他的小女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不适应他这些暧昧的话。
  知道清清爱干净。
  傅斯年又温柔地替她洗好头发。
  吹风机吹干她的长发后,傅斯年才将顾清歌抱到过去,他们一起住过的卧室。
  “清清。”傅斯年的声音有些低沉,“阿七唤你妈妈,会不开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问?”
  那是与她分别了三年的亲生骨肉,可以被这样呼唤,自是魂牵梦绕。
  “怕会给你……”
  毕竟当年,你情愿放弃阿七,也要和我分离。
  傅斯年将心里的酸楚藏匿,俊脸仍堆着笑容。
  他用宽厚的大手,宠溺地揉了揉顾清歌的脑袋,“算了,清清不会觉得有困扰就好。”
  随后,傅斯年细心地替顾清歌掖好被角,在额前落下一吻,“很晚了。清清好好休息吧。”
  他从卧室退到浴室。
  花洒肆意喷出的水流,激在傅斯年灼热的身躯。
  “……清清……”
  他眯着眼睛,低低地吟着她的名字。
  许许久久,才降下温度。
  傅斯年关上花洒。
  他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从浴室转去二楼,将熟睡的傅子期,抱到他与清清的房间。
  望着床上这一大一小熟睡的情景,傅斯年不敢睡去。
  惶恐梦中醒来,皆是虚幻。
  同时他又怕睡觉不老实的傅子期,会在床上乱动。
  清清腿还在恢复期,万一那小子没轻没重的,再二次伤害。
  当东方泛起红色的涟漪,傅斯年捏着发酸的胳膊,折身去厨房忙碌。
  顾清歌醒来,看到傅子期小脑袋歪在她的怀里,心跳得厉害。
  她伸出拇指,拭去傅子期的口水,越看越欢喜。
  “什么时候醒的?”傅斯年系着围裙,倚在门外对顾清歌说:“再多睡会儿,蛋糕还没烤好。”
  顾清歌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吵醒傅子期。
  “阿七。”
  傅斯年看着顾清歌关心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几点了还要赖床?”
  “……爸爸……”
  傅子期迷迷糊糊地揉着双眼,显然被傅斯年吓着了。
  “你干嘛这样凶小孩子?”
  顾清歌搂着傅子期,“阿七不怕,咱们再多睡会儿。”
  傅子期不明白昨晚他分明在自己房间睡的,怎么会来爸爸房间。
  他一向反感家人以外的女人触碰他,却出乎意料地很适应顾清歌的怀抱。
  “顾……”
  傅子期感受到背后的寒光,立刻收住了后面的“阿姨”。
  “妈妈。”
  傅子期奶声奶气地喊着,“阿七今天还要去幼稚园。”
  他拍着小胸膛,“男子汉是不能够赖床的!”
  顾清歌宠溺地捧着傅子期的小脸,禁不住吻了吻他的脸颊,“我们阿七真是个乖孩子。”
  这一幕落在傅斯年的眼里,要他嫉妒得抓狂。
  虽然很不想承认,自己在同自己儿子争风吃醋。
  “阿七,去洗漱。”
  顾清歌望着小短腿远去的背影,没好气地说:“你干嘛对自己儿子,那么凶。”
  “凶吗?”
  傅斯年走到床边,俊脸陡然在顾清歌面前放大,“清清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小奶狗款的男人?”
  他的吻,缠绵悱恻。
  “还是说,我不够乖?”
  顾清歌被傅斯年吻得晕头转向。
  待他松开对她的束缚,顾清歌脸埋在枕头里。
  “再多睡一会儿。”
  傅斯年揉了揉揉她的小脑袋,“等到蛋糕做好了,我再叫你。”
  他关上卧室的房门。
  途径客厅时发现傅子期坐在沙发上正打着盹,傅斯年用脚踢了踢沙发,“起来了,就去公园锻炼身体。”
  “爸爸!”第二次被吵醒的傅子期,“你这样是在虐待儿童!”
  听到小人儿的控告,傅斯年嘴角扯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哦?我怎么虐待儿童了?”
  “我才三岁,你就让我睡眠质量不足!为什么妈妈那么大,还能够继续睡觉?”
  看着自家儿子叫顾清歌越发顺口,傅斯年不由得心生得意。
  “妈妈是女孩子,你是吗?”
  傅斯年看沉默的小人儿,“爸爸起得比你都早,爸爸埋怨了么?”
  “可是爸爸,你每天让我去公园锻炼,不怕人贩子把我拐走么?”
  “那你告诉爸爸,遇见陌生人给你搭讪你会理会吗?”
  “不会。”
  傅子期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如果武力不胜,真被抓走了怎么办?”
  “用爸爸给我的手机打给警察叔叔。”
  “若是遇见没有信号的地方,没有办法呼救呢?”
  “不要慌乱,要稳定坏人的心绪。”
  “嗯。”傅斯年满意地点点头,听到顾清歌在卧室叫他,“今天放你一天的假,去照顾妈妈,可以做到吗?”
  “不用去幼稚园了吗?”
  傅子期心情激动道,他差点在傅斯年面前雀跃起来。
  幼稚园的那些无知的孩子,只会拿他没有妈妈说事。
  除此之外,他们又没有什么,比得过他的地方。
  “只是今天不用去。”
  时间提示着傅斯年,慕斯蛋糕已经烤好。
  清清似乎在卧室在唤他。
  于是嘱咐着小人儿,“去卧室看看你妈妈,为什么喊我?”
  “好。”
  傅子期打开门,看到顾清歌面色绯红地望着他,“妈妈,爸爸在弄蛋糕。他让我问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顾清歌咬着牙,面部表情有些抽搐。
  “妈妈身体不舒服吗?”
  总不能告诉自己儿子自己想上厕所,可是下不来床吧?
  顾清歌清了清嗓子,“妈妈没事。”
  傅子期跑到床边,关切地问道,“妈妈真的没有事吗?”
  “嗯。”
  “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妈妈。”
  傅子期忽然压低声音说:“我见过妈妈的照片和视频,妈妈不长你这个样子。”
  “可是爸爸告诉我只有对你好,我的妈妈才会回家。”
  “你很怕你爸爸吗?”
  顾清歌虽然心里叫嚣着,我就是你的妈妈,只是出了车祸,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爸爸就是条老狐狸,他经常坑我。”
  傅子期抱着两条小胳膊,“我现在虽然只是表面对他顺承,等到我长大了,就可以翻身了。”
  “哈哈哈哈。”
  顾清歌笑的样子耀花了傅子期的眼,小人儿的脸有些暗沉,“你跟我妈妈,确实长得很像。”
  “顾阿姨。”
  小人儿两眼泪汪汪的,傅斯年不在身边,他也没必要假装,“你跟我妈妈,真的是好朋友吗?”
  “你别哭。”
  顾清歌艰难地从床上挪到床边,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替他擦去眼泪,“我同你妈妈……确实是好朋友的。”
  “妈妈为什么要跟坏叔叔亲亲?”傅子期咬了咬唇,“她还不让我喊她妈妈。”
  “你……”顾清歌一怔,“在生活里,见过你妈妈?”
  “见过啊。”傅子期心情转换得很快,“妈妈住在外公家里。”
  “九巷口?”
  “对呀。”傅子期兴奋地抓着顾清歌的手,“顾阿姨,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妈妈?”
  “这……”
  顾清歌很想告诉傅子期她才是他真正的母亲。
  可是那位与她过去长得一样面孔的“唐清婉”,正占据着她的家和身份。
  “顾阿姨答应你。”顾清歌掀开被子,石膏线条跳进傅子期的眸子,“等阿姨腿伤好了,就带你去好吗?”
  “嗯。”
  傅子期重重地点点头。
  妈妈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傅子期伸出小手摸着顾清歌腿上的绷带,“顾阿姨,疼不疼?”
  他的小脸凑过来,朝着白色的线带吹了一口气,“阿七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这一幕,要顾清歌的眼眶有些温热。
  傅斯年端着两个小碟子,走了进来。
  芒果慕斯是清清一直爱吃的品味,傅斯年曾花了很大的功夫学会。
  “聊什么呢?”
  傅子期的小脸写着惊恐,生怕爸爸听到他刚刚叫妈妈的朋友为顾阿姨。
  大概是母子心有灵犀,顾清歌拉过傅子期的小手,“在聊吃过蛋糕后,我和你一起,去送阿七上幼稚园。”
  “阿七想去幼稚园?”
  傅斯年端睨着傅子期,“放你一天假,不愿意?”
  “你别那样,容易吓着孩子。”
  同一件事,傅斯年转向顾清歌的时候温柔体贴,对待傅子期确实严厉斥责。
  这双标的太严重。
  不过,傅子期还小不太懂自己被区别对待。
  他咬了咬唇瓣,回应道,“没有的爸爸。”
  “我这不还没告诉妈妈,你今天放我假了嘛。”
  “真的是这样?”
  傅斯年明显不信。
  “就是这样啊。”
  看着媳妇和儿子一条战线,傅斯年也不想继续深究下去。
  “清清刚刚在我拿蛋糕的时候,唤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不说,她倒也忘了。
  原本急切地想去厕所,因与傅子期聊天,居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我……”
  顾清歌低着头,抓着傅斯年的厨裙,声音细如蚊呐,“……我想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