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
  李凝香面色沉下几分,打发绿萝带子清下去准备晚膳,只留下大宝在房里。
  子荣伤的很重,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连呼吸都越来越弱。大宝就站在子荣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宝,想不想救哥哥!”李凝香一边召唤出医药空间,一边转头认真的看着大宝。
  大宝抬袖将脸上的泪痕抹去,笃定的朝李凝香点头,“想。”
  从医药空间将需要用的刀具药物针皿拿出来摆好,李凝香先给子荣注射一支麻醉针,同时跟大宝道:“好,那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哭都是最没用的做法。你真想救哥哥,就听娘的。”
  “只要能救哥哥,大宝都听娘的。”大宝立马将脸上的泪水擦拭的一干二净,信誓旦旦的回着李凝香的话。
  李凝香很是满意,将空置的针管递给大宝,“很好,给。把手术的拿给娘。”
  大宝闻言,即刻接过针管,将手术的递给李凝香。
  “纱布,止血钳!”李凝香又道。
  大宝毫不含糊,一一照做。
  大宝不愧是李凝香的儿子,手术过程中尽管看到血腥恐怖的画面,也丝毫不惧。反而是镇定务必的站在一旁,给李凝香打着下手。
  手术足足进行三个小时,才是结束。
  李凝香进行完最后一轮缝合,包扎好子荣的伤口,又把东西收拾好,才打开房门。
  天早就黑了,夜色跟被墨水染透似的,伸手不见五指。唯见的门外屋檐下悬挂的风灯,摇曳下来的几缕光影,在晚风中飘飘荡荡。
  “小姐。”绿萝一直等在门口,见到李凝香跟大宝出来,立马将备好的饭菜呈上。
  李凝香跟大宝是真的饿了,在屋里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后,李凝香才对绿萝道:“子荣的命是救回来了,不过他伤势很重,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月。”
  “那就好,那就好。”听说子荣的命救回来,绿萝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松下来,应过李凝香的话,边双手合十念起“阿弥陀佛”。
  尽管保住子荣的性命,李凝香脸上的沉色并不见减退。她拿起手帕抹去唇角的油渍,转头看着绿萝,“你们不是去买糖葫芦么,为何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看好子荣他们。”回忆起下午的事情,绿萝顿就湿了眼眶。
  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前因后果与李凝香说了一遍,昨日他们去买糖葫芦的时候,大宝说想吃糖人。因着卖糖葫芦跟卖糖人的地方隔的甚远,他们便分头行动,她带大宝子清去买糖葫芦,子荣去买糖人。
  但当他们买到糖葫芦去找子荣时,子荣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李凝香听完脸色立马就黑了,将两孩子送回房里,吩咐绿萝出去查探下,到底怎么回事。
  翌日,绿萝经过多番打探,总算弄清事情原委。原来子荣去买糖人时不小心撞到一个官家小姐,被她命人打成那样的。绿萝还问清楚那位官家小姐的来路,乃是定容县县丞宁知远家的大小姐,宁梓馨。
  顿时,李凝香好看的柳眉几乎蹙成一团,,声音清冷刻骨,“很好,宁梓馨是么,走,咱们去会会那位宁小姐。好好讨回个公道。”
  话落,李凝香挥袖起身,回房易容换装。
  宁知远本是在白水城下属的定容县做县丞,想来为官这些年捞了不少油水,竟是再白水城里头置了宅院。平日里,宁家的人皆是住在白水城的宅院里。
  临出门时,李凝香突想到子荣身边离不开人,就将绿萝跟两个孩子留下来,孤身前往宁宅。
  “你是什么人?”李凝香气势汹汹的来到宁宅门口,刚打算上门敲门,门就开了。门缝里挤出来一个身形瘦小,尖嘴猴腮的小厮。恶狠狠的盯着李凝香,一脸嫌恶。
  “讨债的人。”一把将小厮推开,李凝香迈步入到宅子里。
  “你,你你大胆,宁大人的私宅岂是你等刁民随意乱闯的。惊扰了夫人小姐们,你可担待的起?”小厮被李凝香推了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又急急忙忙追上来威吓道。
  李凝香自是瞧不上他,拧了拧眉,不耐烦的开口,“宁梓馨在哪儿?”
  “放肆!”听到李凝香直呼宁梓馨的名讳,小厮脸都气白了,音线都提高好几分,“你算什么东西,胆敢直呼八王妃的闺名。我看你今日是来找茬儿的,来人,把她拿下。”
  小厮的声音喊来宅子里头的家丁,纷纷跑出来,将李凝香团团围住。
  李凝香被他嚷嚷的烦了,又见着眼前这么一大群人,烦躁的很,随手给他洒了些药粉。
  药粉落身,小厮顿觉得全身奇痒无比,胡乱的抓起来,又哭又笑的,好不热闹。围住李凝香的家丁见此情形,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凝香,想上前又不敢上去,推推攘攘间,总算将正主儿给吵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隔着天光的长廊下,娉婷袅袅走过来一道人影。衣袂蹁跹,身段婀娜妖娆。在那人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的丫鬟,婆子。
  “你是不是宁梓馨?”懒得多说废话,李凝香紧紧盯着走过来的女子,问。
  走出长廊站到院子里的女子瞬间被李凝香的话怔住,凝起眸瞪着李凝香反问,“你又是谁,为何私闯宁府?”
  此话一落,李凝香心想,眼前的人便是宁梓馨无疑了。
  “王妃,救我,救我。”在地上滚来滚去,几乎将自己身上挠的不剩下半寸好皮肉的小厮见到宁梓馨出来,宛如见到救星,哀嚎出声。
  “妖女,她是个妖女,不知道她给小的下了什么毒了。小的,小的好难受呀。”
  听闻此话,宁梓馨即刻后退几步,拉开跟李凝香的距离。她抹着深红色胭脂的红唇微微轻启着,缓缓吐出几句话:“哟,看来是上门找麻烦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他打发了。”
  话落时,宁梓馨的眉眼撇过轻蔑的狠辣。也是那稍纵即逝的狠辣,撕开李凝香的记忆。
  脑海里翩翩掠过的身影,逐渐与跟前的身影重叠。
  是她。李凝香想了起来,在她还是北冥函的王妃时,王府里是还有一位侧妃的。那时,她怀着身孕遭北冥函厌恶,那位侧妃可是功劳不小。
  后来,她生产临盆,也是多亏那位侧妃推波助澜,才使得她的小宝命丧黄泉。
  没错,宁梓馨就是北冥函的侧妃。让李凝香想不到的是,她走之后竟让宁梓馨占了便宜,被扶了正。
  眼下新仇旧恨,撩的李凝香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宁梓馨扒皮抽筋。
  “宁梓馨。”一字一句咬出宁梓馨的名字,李凝香徐步朝宁梓馨靠近。
  因是李凝香做的男装打扮,又粘了两撇八字卷胡,倒是让宁梓馨认不出她来。只是看着她眼底的杀意,连连后退,对院子的家丁吼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是。”家丁反应过来,纷纷扑向李凝香。
  李凝香不慌不忙,漠然睨着涌上来的人潮冷笑。她虽说不懂武功,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医学天才,她用毒的功夫可是天下无双。
  也就挥挥衣袖的事情,一众家丁跟着了魔似的,倒地抽搐不起。
  缓缓踱步朝着宁梓馨靠近,李凝香声线清凉,“宁梓馨,你昨日打断我儿子一根肋骨,今日就拿你一根肋骨来还吧!”
  “你,你,你想干什么!”宁梓馨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躲到丫鬟婆子身后。
  一个身形稍胖的婆子挪上前,将宁梓馨护在身后,故作镇定的与李凝香呼喝道:“我们家老爷可是朝廷命官,我们家小姐乃是堂堂一品亲王正妃,你休得胡来。若伤着我家小姐,莫说我家老爷,就是王爷与朝廷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婆子的话像是鼓舞了宁梓馨,她的眉眼又张扬起来,“对,我乃堂堂八王妃,莫说我打断你儿子一根肋骨,我即便是要他的命,你也是不能拿我怎样的。”
  “呵呵!”李凝香气到发笑,抬步走上前,甩了甩衣袖。“很好,那我们就来看看,谁会被官府通缉。宁梓馨,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撂下一句让宁梓馨似懂非懂的话,李凝香挥袖转身,离开了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