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谨:讲话的机会都没
  世道很乱,忙来忙去。
  又去锦园时,她不在,我送她的马也不在。
  未来的岳母平静地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还能有比这更明显的谎话吗?
  一个大活人,慕容家的大小姐人不见了,不去大院里知会一声?要是真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装傻充愣的婆娘还不得急疯?不,不是婆娘,是岳母。
  问小玉,小玉摇头。好吧,看在你现在是锦园丫头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了。
  找了顶轿子,把李绮罗母子抬进了落风园。不想再被人看到他们,不然哪有资格有这待遇,靠着自己的两条腿走吧。
  我问她:“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她说她不回来了。”
  我的心又扯着疼了一阵子。
  “还说什么了吗?”
  “说让我保重。”
  “还有呢?”
  “她昨天早上出门时,说是去找她朋友,快中午时回来了一趟,接着又出去,下午回来后,收拾了东西。傍晚的时候,牵着马拿着剑走了。”
  我转身要走时,她说:“她就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我心急火燎的,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紧不慢的说话,表情淡然。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的事哪轮得到你来议论。难不成还想着看我的笑话?
  我眯了眯眼。
  “她心里有你。”
  “嗯?”我兴致勃勃地望着她,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你把她追得太紧了。”
  我又眯了眯眼。
  “嗯?”
  “女人是需要哄的,要跟她说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给她勾画美好的未来。”
  “谢谢。”
  我将要走出门时,背后的人说:“不需要你的谢,我是为了她才说这些,我希望好女子都能有好的归宿。”
  半个时辰后,阿弦告诉我,她去过小然那里,问过梁红玉的事,又去了莲花阁,在小白莲那里得到了梁红玉的消息。
  我的心又疼了。
  一直都把我当外人。
  我不止一次的想像过,她知道梁家的事,来问我的情景。我会把整个过程讲得千难万险,用以表达我对她的真心诚意。
  讲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唉……
  临出同里时,我交待阿弦:“盯着小白莲,任何理由都不许她出同里,等我回来处置。”
  小白莲是吴瑜的细作,在九年前,她来的同里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没搭理她,是想借她之手,给吴瑜传递想让他知道的消息。
  竟然敢插手慕容家的事。
  十天内,若是我找不到要找的人,她就死在吴瑜那短命鬼的前头吧。
  晋陵。
  李三欢抖着他那一脸褶子的脸说:“你妹妹我见了,前天晚上住在客栈里,昨天早上还进了你们家的铺子。”他咂了一下干瘪的嘴,意味深长望着我说:“你妹妹同你们兄弟长的一点都不像,挺有趣的,很久没见过这么逗的小娃娃了。南风也不错,但跟她比,还差点,差点。”
  我用他放在枕头边的梳子,敲着他稀疏白发的脑袋说:“天都大亮了,还不起床,等过两年死了,再好好睡。”
  他嘿嘿一笑说:“我要活到你成亲,看看新娘子是何方人物,让你弃了南风那么好女娃。”
  我问:“殷南风比她差哪里了?”
  “她是谁?”李三欢故意问道。
  我不耐烦地说:“我妹妹。”
  “未婚妻哪里能跟妹妹相比。”
  我特别想跟人谈论谈论他,但更急着赶路。
  “我走了。”说着掀开了窗户,就往下跳。
  “她比南风有趣。”干巴脑袋趴在窗沿冲着我大声说:“找回来看紧点,万一被别人拐走私奔,到时候你眼睛哭瞎都晚了。”
  你才瞎,老不死的,一把大年纪了,眼睛还这么雪亮。
  一千多年前,齐国相国管仲选美貌女子两百人,培养歌舞才艺,开设了第一家女闾坊。只要支付一定的钱币,就可去女闾坊里听一首曲,看一段舞蹈,或是和美人一度春宵。
  女闾坊一开门营业,生意便十分火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听说有美女,不但没媳妇的人去,很多有媳妇的文人武士也大老远的慕名前往。管仲一看,这个生意好,又开了多家分店。
  一举三得的生意。一社会安定了;二趁机网罗到大量人才;三最重要的是国家的收入大幅提高。有钱往军队里投了,赏钱多,容易征兵,兵士上阵打仗英勇。齐国一跃成为了当时的一方霸主。
  各国纷纷效仿。
  当时的女闾坊,就是现在的官伎坊。官伎坊设立的初衷,决定了每一个看似普通的官伎坊背后,都有一个不普通的人。
  潇湘馆最终的背后之人是当朝太子。
  宫紫龙是一个看似温和,实则非常冷血的人。太子看不到他的冷血,却学会了他的温和。
  一个团体的性格取决定主导人的性格,潇湘馆总体来讲,还算是个比较有人情味的地方。
  这也是我放心让梁红玉呆在那里的原因之一。
  老鸨花姐笑得春意盎然。她支退了身边的人后,说道:“大少爷莫急,你要寻的小娘子,好好的在梁姑娘屋子里呢,为免她在这里惹出是非,今天专门请了人看着她。”
  我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看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把她绑了?
  “就是派了个舞艺教习,给她找了个活干。无事生非,有事忙着,就没时间生别的心思了。”
  当花姐说到她顶替了梁红玉时,我不悦地问道:“你们这里就这么随便吗?”
  她忙摆着手说:“昨晚贵人的人来了这里,莫要说是顶替几日,就是说把梁姑娘放走,我也没二话。”
  “谁?”
  “九哥。”花姐笑得莫名其妙:“那小娘子真有意思。”
  “嗯。”
  花姐用手绢掩着了半个脸,笑得花枝乱颤,“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想同九哥睡觉呢。逗死我了,当时看九哥的表情,都有些蒙的样儿。”
  我抚了抚额。
  “忘了问了,她是大少爷的什么人?潇湘馆开了三十多年,没一个如她这般出色的。”
  “未婚妻。”
  ------题外话------
  花姐,你要把我家小谨气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