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是病,得治
  苏洛洛赶快单膝跪倒,恭敬说道:“王爷息怒,属下知错。”
  “你错在哪里?”容疾寒着脸问道。
  “属下错就错在不该给王爷找麻烦,您已为宁国立下汗马功劳,是时候休养身体。”苏洛洛说道。
  “麻烦?本王何曾怕过麻烦。”容疾眉宇间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苏洛洛见此,赶快说道:“容王爷是宁国的战神,您当然不怕麻烦,是属下说错话,您别生气。”
  “苏洛洛。”容疾唤了一声,“你可知他们为何敢亲自前来跟本王上报吗?”
  还不是因为怕你嘛。
  可苏洛洛没敢说出来,只得摇摇头。
  “他们能让你求到本王头上,就是算准了这件事只有本王接得住。而他们不敢亲自前来,也是算准了本王不会接下这件案子。”容疾缓缓说道:“让我来猜一猜,他们肯定是用性命来博得你的同情,以此说动你前来,对不对?”
  苏洛洛倒真没想到容疾会把事情猜得这么准。
  “果然是妇人之仁。他们利用了你的弱点以达到自身的目的,苏洛洛,你可曾听说过出头的橼子先烂掉这句话?”容疾语重心长地问道。
  苏洛洛也总算是听明白,心中怨师爷利用自己,但仍免不了心中担忧。
  “如果这件事据实上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苏洛洛问完后,悄声补了一句,“我知道自己没出息,但这些年如果不是师爷帮助我们母女,我可能活不到今天。就算是我还他这些年来的救济之恩,行吗?”
  容疾把话听进耳朵里,不免重新把苏洛洛打量一番,这个小狐狸平时挺精明的,一到关键时刻却犯起糊涂来。
  只是她这份糊涂着实让他觉得有几分难得。
  “告诉那个让你传话进来的人,就说案子走正常律法程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或是想着歪门斜道,就是自寻死路。”容疾说完,挥手让苏洛洛退下去。
  苏洛洛见容疾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悄悄退出去。
  到了门口,苏洛洛正巧遇到太阿,错身之际,苏洛洛见太阿脚下沾着焦土。
  他去了刘家村?
  做什么?
  苏洛洛转头看向太阿,太阿也转头看向苏洛洛,四目相对,苏洛洛赶快紧回头。
  “天呐,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冰山。”
  苏洛洛拢拢身上的披风,抬头就看到师爷在向她招手,她只能走过去把容疾的话一字不差地转达。
  师爷听了一缩脖子,赶快起身去了县衙,跟张自道商量对策。
  苏洛洛总算闲下来,她看着来往的官员,脑子里却想着自己的心事。
  直至天渐渐黑下来,容疾才让人把苏洛洛喊进去。
  房间内摆着精致的膳食,容疾坐在桌旁朝着苏洛洛招招手,“过来,坐。”
  苏洛洛回头瞧瞧身后无人,转回头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疑惑地问道:“王爷是在跟属下说话吗?”
  “当然。”容疾微微点头说道。
  “王爷,尊卑有别,您可别开这种玩笑。”苏洛洛连连摆手。
  她不知容疾意欲何为,但清楚自己的身份,便站在原地不动。
  “是谁说的,只要我带她入京,她就一切都听我的?”容疾淡淡地说道。
  他抬手拿起玉箸,夹了口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云城虽然偏僻了些,但物产还算丰富,这山林间打来的野味也够肥美。”
  “咕噜。”
  一声悠悠而响亮的肠鸣打断了容疾的话,他抬头看向苏洛洛。
  而苏洛洛臊得脸都红了,她伸手揉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打扰王爷用膳的雅兴,属下这就告退。”
  说着,苏洛洛转身就要离开。
  “本王让你走了吗?”容疾放下玉箸,看着苏洛洛的背影问道:“苏捕快这是要背弃我们之前的约定吗?或者你是想现在通知本王,你不去京城查找真相了?”
  “去,去,去。”苏洛洛赶快回身,连说了三声去。
  她急吼吼的样子,看在容疾眼里着实可爱。
  “京城可不比云安城,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只凭着一腔子热血,懂?”容疾安静地坐在那里,问道。
  苏洛洛当即明白容疾的意思,但想到和他同在一桌上用膳,也觉得极其别扭。
  可见容疾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苏洛洛慢慢挪却脚步,嘴里还振振有词,“王爷说的对,我是该磨磨自己的性子,只是我们这种小地方出来的没见过世面,以后还得王爷多多提点才行。”
  见风使舵的功夫倒是纯熟。
  容疾待苏洛洛刚坐稳,便说道:“侍候本王用膳。”
  苏洛洛这次没多说话,而是尽量规矩地给容疾布菜,还不忘介绍着,“王爷,这可是我们云安城西山脚下活泉里的鱼,不仅肉质鲜美,营养价值极高,还能美容养颜,延缓衰老。”
  “你是觉得本王年岁大了?”容疾问道。
  “没有没有。属下是觉得您这倾国倾城之貌是齐国的一大瑰宝,要好好保养。”苏洛洛极尽恭维着容疾。
  “油嘴滑舌,倾国倾城这也是来形容本王的?”容疾瞥了一眼苏洛洛,还是把鱼肉夹起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就吞进肚子里。
  苏洛洛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还在不停地向容疾面前的碟子里夹着菜。
  这时,太阿推门进来,
  他眼见苏洛洛正夹着一块鱼肉放进容疾的碟子里,还听苏洛洛说道:“王爷,这鱼肉够鲜美吧?您多吃点。”
  太阿身形一闪,抬手拍在苏洛洛的手腕上,玉箸应声落下。
  苏洛洛吃痛,抬头见是太阿,便寒下脸来,喊道:“你干什么?”
  “他不能吃鱼。”太阿冷冷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容疾面前。
  他一个字也不说,眼睛盯着容疾。
  容疾云淡风轻地说道:“无碍。”
  太阿似乎很是执拗,把手掌向前伸了一下,“吃?灌?”
  容疾瞅瞅苏洛洛,无奈地说道:“谁让本王打不过他。”
  话虽如此说,容疾还是乖乖把药丸捏过来放进嘴里,喉间滚动,药丸总算是吃下。
  “这样总满意了吧?”容疾问向太阿,他虽无奈,但也知太阿是为他好。
  太阿瞅一眼苏洛洛,便顺手把桌上的腥膻之物端在手中,转身离去。
  苏洛洛白一眼太阿,回头看向容疾,小声说道:“属下不知王爷用膳有忌讳。”
  “太阿就是个怪人,你不用在意。”容疾淡淡说道。
  真就如此吗?
  苏洛洛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容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