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
  顾兰若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秦侧妃身怀六甲,本不该来此,用心了。”
  “郡主比我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韩家的女儿。”秦盼儿扶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
  顾兰若挑了一眼,叹了口气:“京城正值多事之秋,秦家不也落得闭门反思。秦侧妃如今身怀六甲,我劝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省得给别人添麻烦。”
  她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嘴上功夫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秦盼儿仗着自己身怀六甲,便想欺负她,作死。
  换做往日,秦盼儿早蹦起来指着顾兰若骂,可今日却一反常态,兀自喝茶似没听到般,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顾兰若忍不住皱眉。
  “听说韩家老夫人病了,也是,韩静琳是她最疼带的孙女,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真是可怜啊。”
  既然对方想唱戏,顾兰若自然奉陪:“是啊,韩妹妹都得匆忙,韩老夫人伤心也在情理之中,听说昨日还梦到韩妹妹死的惨状。也是,凶手如此狠毒,韩妹妹死不瞑目找老夫人哭诉,实属正常。”
  “惨死?还有这等事?”秦盼儿落在肚子上的手微颤,面色有些不自然:“没听人提起过。”
  顾兰若眼眸微眯,装作没看到,喟叹一声:“是啊,韩妹妹的眼睛被人活生生挖下来,死后身体还会动,你也知道她是回些拳脚功夫,戾气自然比平常人重些。就怕她不甘心,留恋在外不去阴曹地府轮回。”
  “不过说起来,韩家兄妹还真是亲,韩致誉无法接受妹妹离世,居然请来宫里的周天师,说什么要弄个还魂术,附在人身上,指认凶手,想到几日后就能手刃仇人,我现在都能多吃几碗饭。”
  秦盼儿扯了扯嘴角:“这种事情你也信,不过是偏偏老人家。”
  “为什么不信,皇上都信周天师。更何况这种事情谁说得准,万一成了不是更好。”顾兰若眸光讳莫至深,让人看不透。
  “真是可笑,郡主如此装神活鬼也不怕被人笑话。”秦盼儿冷笑。
  顾兰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周天师可是皇上信任的天师,上次法坛倒塌,周天师掐指一算,原来是边关灾民祈福,皇上立刻派兵去营救,现在你瞧瞧,京中一片祥和。所以说啊,有些东西,还是要保留初心,相信得好。”
  秦盼儿越听越觉得可怕,特别是看到顾兰若的笑,更让她毛骨悚然,她急促地站起身,咳嗽一声恢复平日的高贵:“我去看看母亲,郡主告辞。”
  顾兰若面色如常,只是那如古井般的眸子落在秦盼儿的肚子上:“秦侧妃慢走。”
  等秦盼儿走后,顾兰若的脸沉下来,刚才她没有看错,听到韩静琳的魂魄会附在别人身上的时候,秦盼儿有一刻的慌张。而且她说韩静琳惨死的时候,一般人都会好奇地问一句怎么了,她却淡淡地说一句好可怜,摆明她知道韩静琳临死前受过苦。
  “凌月,去帮我查查秦侧妃。”
  凌月从阴影了走出来,身形落在阳光下,刚才她明明就在,却能让秦盼儿视而不见:“小姐您怀疑是秦侧妃?”
  “不是怀疑,是确定。”
  凌月惊讶地看着顾兰若,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刚才秦侧妃并未说什么,您为何如此肯定?”
  顾兰若声音阴冷如霜:“平日里秦盼儿见到我总是张牙舞爪,恨不得的吃了我,今日却多次退让,且心情很好。刚才我提及韩妹妹惨死,但凡是个人都会问一句怎么了或者想探听带你内情,可她却只是说一句可怜,仿佛她早就知道内情。”
  “这些都是小姐的猜测,并不能说明什么?”
  “那我刚才说,韩家请了周天师要做法让韩妹妹的魂魄附在被人身上,她显然害怕的躲闪,摆明就是做贼心虚。”
  秦盼儿背后有秦家这座靠山,并不容易对方,且现在她又怀了厉天佑的孩子,两家联手,顾兰若的胜算几乎为零。
  顾兰若气的磨牙,让她就这样放弃,不可能。
  凌月也想到秦家,不安地提醒道:“秦盼儿是秦英墨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又怀有龙嗣就算真有什么,也不能将对方绳之以法。”
  顾兰若冷笑:“谁说我要明着惩罚她,她如何惩治韩妹妹,我便百倍偿还与她。”
  凌月还是有些不明白,秦盼儿现在风光无限,没不要弄出这样的事来。韩静琳的死摆明和那对奸夫淫妇有关,难道是秦盼儿在背后出谋划策?
  “小姐,熟悉还是不明白,秦盼儿和韩小姐从来没接触过,她为何设计陷害她?”
  顾兰若长叹一口气:“是啊,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秦盼儿铤而走险,放着大好的荣华富贵不好,非要弄死韩妹妹。”
  秦盼儿冲动,却不是没脑子的人,她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养胎,只要她诞下龙子,日后她在三皇子府的地位便可稳固,加上秦家背后的支持,她的孩子日后便能继承三皇子府的一切。
  据她所知,秦盼儿和韩静琳只见没有瓜葛,两人就算见面也是在各府的宴会上,且韩静琳讨厌世家小姐的虚伪,很少参加宴会,一年下来能出席两次就算不错了。
  所以,不管怎么看,两人之间都没有交集。
  顾兰若凝眉,那日屋内的女子难道是秦盼儿?不应该啊,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同房,且这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事。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什么,总是找不到头绪,到底哪里不对。
  前院,三皇子厉天佑将他的本事发挥到极致,硬生生让韩致誉认为他是个好人,对这位屈尊降贵的皇子很是感激。
  两人说话的时候,秦侧妃进来,说肚子疼。厉天佑体贴地扶着她和韩致誉告辞。
  当上了马车,秦盼儿脸色阴沉,厉天佑冷眼看向她,眸底布满寒霜,却在秦盼儿转头之际,幻化成柔情:“刚才可是吓到了?肚子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