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灰灰便对她报出洛玄墨临幸后宫的顺序。
  他是个雨露均沾的皇帝,两个月过去,所有妃嫔都临幸一遍了,只除了沈雪夕。
  “他已经开始第二轮了?”韶音诧异地道。
  按照他的风格,不该如此?
  还是说,他就这么膈应她,想到沈雪夕就想到她,所以不想碰?
  “呵。”她不屑轻笑,继续跟绿意下棋,“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只有沈雪夕的肚皮能生出儿子来。
  剧情对女主是偏爱的,后宫妃嫔三十余人,有孕息的不多,生下来也是公主——皇后例外,她不生出嫡子,谁给女主的儿子当垫脚石?
  只有女主是儿子命。
  被封皇后之后,接连又生了两个儿子。
  即将到仲秋节,嘉宁宫上下都很活泼,期待今年的宫宴。
  绿意偶尔也说一句,韶音如常应着,脑中问灰灰:“你能弄到避孕的道具吗?”
  “什么道具?”灰灰下意识地否决,“没听过。”
  韶音笑笑,对它道:“难道你想让洛玄墨生儿子?剧情里他没跟妃嫔们生出儿子,是因为他遇到女主后守身如玉,现在剧情都变了——”
  灰灰顿时纠结起来。
  它对洛玄墨的厌恶,那是深深刻在芯片上的。从前有多维护男女主的绝美爱情,现在就有多厌恶洛玄墨的冷血和虚伪。
  它不想洛玄墨得逞。
  “你找太医配药不行吗?”它说道,“或者找你娘家人弄一些来,下给洛玄墨不就得了?”
  怎么非得找它要?
  韶音便道:“你还剩多少绩点?你存着不花,攒着干什么?等着报废后让主脑回收,拿去给别的系统花吗?”
  灰灰顿时炸毛:“它想得美!这是我的!”
  这是它出厂带的!
  是它的!
  被韶音一激,它顿时没有了攒着不花的念头。只是,仍旧很舍不得:“我的初始绩点只有一百,如果买了避孕的道具,就不剩下多少了。”
  “看渣男生不出儿子,你不高兴吗?”韶音哄它,“花钱买自己高兴,难道不值得吗?”
  灰灰更心疼了:“你少哄我,你就是欺负我。”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下单买了一粒最贵的,号称百分百药效的绝育丹。
  它要洛玄墨生不出来!!
  连根毛都生不了!!
  快乐!!
  将药变现,交到韶音手里。
  然后道:“我剩的不多了,你别惦记了。”
  说完,心里仍旧不安。韶音心太黑了,它这些存款只怕仍是保不住。索性狠了狠心,在星际商城购买了一个玩具程序。
  “没了!全花光了!我给自己买了个玩具!”
  它花得一个绩点都不剩。
  虽然穷,但它心安了。
  韶音低头笑笑,真是小可爱。
  她很容易就对洛玄墨下了药。
  他总要到嘉宁宫来,只要他来,就免不了喝口茶、吃些点心。
  她将绝育药下在茶水中。
  她原本是为了避免有妃嫔怀孕,生出异心,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下就好了,洛玄墨绝育了。
  就是不知剧情的力量还有多大,他能不能跟女主生下孩子。
  仲秋节很快到了。
  良妃和淑妃联手操办,在大明宫举办了宫宴。
  皇上和臣子们在大殿左边就座,太后、韶音带领后宫妃嫔与命妇们在大殿右边入席。
  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鼓乐齐鸣,弦乐声声,很是繁华热闹。
  韶音身为皇后,自然是坐在上首,她往左转头,能看到父亲和哥哥。往右转头,便能看到母亲和嫂子。
  期间更衣,便跟娘家人说上话了。
  韶音和娘家人倒是没少说话,希儿身边的伴读还是大哥的幼子,她摄政期间没少跟娘家打交道。
  这时说起话来,母亲便问她:“听说你前阵子病了?现在大好了吗?”
  韶音没瞒她,低声道:“不是病了,是中毒。”
  “什么?”母亲脸色一沉,“我就说你身子结实着,怎么三天两头生病!是谁?可查出来了?”
  韶音不语。
  “怎么不说话?”母亲问她。
  韶音缓缓迈着步子,与母亲行走在庭院中,伸手攥住了她的,声音很轻:“不会查出来的。”
  “此话何意?”韶夫人皱眉问道。
  韶音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皇上不会允许。即便查出来,也只是替罪羊。”
  韶夫人愕然,眼中闪动着惊疑不定:“你,你的意思是……”
  “是。”韶音直言道,“他忌惮我。”
  韶夫人面色难看极了。
  过了一会儿,她道:“他好没良心。音音百般辛苦,是为了谁?你可不曾贪权,他一醒来就将权柄交还给他,他居然如此对你!”
  若是韶音不肯交还权柄,或者做下圈套等着他,暗地里使人作乱,他忌惮也就罢了。
  但女儿做得干净漂亮,不曾动过一丝一毫的私心,他居然下毒害人!
  “早知便让他一睡不醒!”韶夫人恨声道。
  韶音选择现在告诉她,就是为了防止此事。
  她不仅仅要洛玄墨死。
  “接下来我会小心。”韶音说道,“我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韶夫人脸色阴沉。这是能说得准的?
  但她也没主意,只道:“回去后我跟你父亲和哥哥商量。”
  “有许多事情我没跟你们讲。”韶音担心父亲不信,于是说道:“皇上曾几次哄我,让我回家跟父亲说,将兵符交出来。”
  韶夫人愕然,随即大怒:“什么时候的事?!”
  “他昏迷之前。”韶音答道,“我本来想跟父亲通个气,但他后来摔下摘星台昏迷,这事便没来得及说。”
  韶夫人脸色更沉了,冷哼一声道:“竖子!”
  早知他是此等过河拆桥之人,当年无论如何不会将女儿嫁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恨恨道。在他昏迷时,女儿就该让他一睡不醒,扶希儿登基。
  但是想到他们结发夫妻,那时洛玄墨还没做出下毒之事,即便提了她也不忍下手,便咽下没说。
  两人出来更衣,不能停留太久,很快回到席上。
  韶音大嫂见婆母脸色不好看,便问她怎么回事,韶夫人没答,只道:“回去再说。”
  宴上众人玩起了望月赋诗,将热闹推向高峰。
  待时辰不早,宴会才散了。
  太后精力不济,已离席多时,韶音身为皇后,送命妇们离开。
  至于收尾之事,自有良妃、淑妃操办。
  她扶着绿意的手,与希儿同行。
  希儿伴她回到嘉宁宫,才告辞离去。
  离开之前,站在嘉宁宫的门口,望向来路,眉头渐渐皱起。
  今晚乃十五,父皇该歇在嘉宁宫,怎么仍不见人影?
  似乎初一那晚他也没来。
  父皇对母后越来越怠慢了,他心中想道,有些不满。但身为儿臣,又不好管父皇的私事。
  攥了攥拳,绷着一张小脸离开了。
  洛玄墨此时在哪儿呢?
  他送朝臣离开后,便在宫道上闲逛。
  他知道今晚该到皇后的宫中。
  但他不想去。
  他不想看见她。
  这阵子他在朝政上连连出现纰漏。
  大臣们看他的眼光,他想一次便恨一次。
  皇后在摄政的三年中,一次纰漏也没出过。甚至兴利除弊,使国家欣欣向荣。
  他才收回权柄多久?便出了诸多纰漏。
  而韶音之前拟推行的政策,也都滞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