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孩子和爱人
  “呕……”
  始终憋闷的一口气随着血水吐在泰迪熊身上,左诗璇闭上眼睛被那撕裂的疼痛拉进了无穷无尽的深渊。
  “啊……啊啊啊!”
  “啪啦……砰砰……”
  “呼……呼……呼……”
  当视频传在景墨染的电脑上时,警察和侦探包括保镖全都在别墅现场上取样调查,就连监狱里的人也来了,然而……
  谁也无法阻止景墨染这疯狂又痛苦的喊声!
  “砰!”
  一拳头砸在屏幕上,坚硬的电脑屏幕被景墨染砸出裂痕,汩汩鲜血流出,可画面里的每一幕都足够让他发疯。
  那一句句哭喊,那一声声泣血,他景墨染都硬生生的刻在脑海里,他的孩子,他的爱人,都已经……
  “景先生?”
  骤然跪趴在地上,景墨染垂首流泪的样子吓得现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唯有管家吊着一只胳膊老泪纵横般搀扶着,却也不敢劝慰什么。
  他是最清楚景墨染有多在乎那个才不到两个月的孩子,更清楚他对左诗璇的感情,然而……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血水,和恨。
  “我要亲自审问莎拉,视频备份,所有人都要看,一定能从中找出地址。”
  咬牙说完,景墨染的脸色白的吓人,手背上的血迹更是星星点点的流着,却没有任何人敢反问一句,全都是速速离开现场各做各的事情。
  “景先生,我先给你包扎一下吧?”
  管家看不过眼,轻声问一句,可景墨染则是拎着那个砸破的电脑无声无息的往二楼走去。
  昨晚上被绑走时的床上还有着凌乱,景墨染砰得一声跪在地上,看着那个被掉落的凯蒂猫终是忍不住……
  “呃……”
  血和泪一起喷在地板上,一双还被玻璃渣子刺进骨肉里的手掌抓着那只凯蒂猫生生握紧,泛起的青筋和露出来的白骨正赤裸裸的显示着主人的伤痛……
  哽咽声隔着房门传来,门外的管家和随时待命的医生都默默离开,将这个关键的空间遗留出来。
  五分钟后,被提审的莎拉看着眼前嗜血的景墨染终于知道害怕起来:“是桑密逼我的,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知道他说这样会保释我的,他毕竟是桑老爷子的儿子,我……”
  骤然停止的话音却让被堵住嘴巴的莎拉瞪大了眼睛,额间的汗水更是一滴滴的往下流淌,景墨染当着屋外一群警察办案的面,将一把刀刃割在莎拉的脸上……
  “嘀嘀嘀……”
  流血的声音清晰的听在耳边,然后!
  “唔唔唔……”
  浑身打颤的她亲眼看着景墨染将一把盐洒在了自己刚刚被割开的血痕上,然而……
  折磨并没有结束。
  “唔唔……唔唔……”
  摇头痛哭,被绑住的手脚已经磨出了血迹,景墨染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是没有感情的在割破她的下一处皮肤,然后是烧热的沸油汩汩流下……
  “啊!啊啊啊……”
  被揪出破布的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别墅里,这时才坐在对面的景墨染看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莎拉很是淡定的将自己手背上的玻璃渣一一拔出。
  然后将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擦在手里紧抓不放的凯蒂猫身上。
  “我说……我说……”
  看着景墨染那张形同恶魔一般的面孔,莎拉撑着最后一口气一一道出……
  原来,桑密在得知自己拿不到桑家财产后就计划报复景墨染,打算将他弄死好自己顺利继承桑老爷子的遗产,于是他就设计了后面的事情。
  趁着莎拉心虚的四处想找景墨染把柄好不让他发现自己杀了庄宥凝之际,桑密却是主动找上了她,两人一拍即合,才有了后面一出。
  “我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莎拉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光是看景墨染那眼神,就知道他有多在乎左诗璇。
  “我可以给你庄宥凝手上的资料,我什么都能给你……”
  “桑密在哪?”
  折磨了这么久,终于问出一句,景墨染其实已经忍耐到了极点,他一点点的算计着左诗璇被打流产的时间,每一刻都攥紧手心里的玻璃片,好让自己陪着她一起流血。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说他会带走左诗璇,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恨不得想知道的莎拉祈求般的哀声道,可景墨染则是淡淡的扫一眼她的惨样,这才握着手里的凯蒂猫出门。
  “查到什么?”
  一股夹杂着血腥气息的冰冷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都将景墨染当成修罗一般对待,他刚才收拾莎拉的手段实在是残忍又暴戾,就连在监狱里待了多年的狱长也不敢多言。
  “景先生,这是桑密手下全部的财产地址,我们已经派人将每一个地方都搜查了,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一张清单带着本能的颤抖递在自己面前,景墨染低垂的目光里狠戾扫过,劈手夺去的动作中带着染满血迹的手印,随即……
  “我知道他在哪。”
  握紧的拳头里揉着一张纸团,下一刻景墨染就冲了出去。
  “快!快跟上!快点!”
  全力出动的队伍跟在那辆跑车后面,禁封的马路上景墨染一边流血,一边流泪,唯有在这个的单独的空间里他才能释放憋闷的心情,可是在前去的路上他又承担了所有的害怕!
  “阿璇……阿璇……”
  拿来擦眼泪的凯蒂猫染满了他的血迹,那张原本冰雕玉面上也是道道血痕,直到脚踩着油门拐弯漂移再刹车后,景墨染几乎是踉跄着往这一片废旧的工厂里跑去。
  然而……
  也许是桑密没有什么心情跟景墨染玩捉迷藏,也许是他故意这样设局来引诱他,可无论是哪一种,当景墨染看见那件自己亲手给左诗璇穿上的睡衣已经被血染透的出现在眼前时。
  “阿璇?”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的他眼泪流个不停,抓着那件还残留血迹温度的衣服,景墨染抱着它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孩子和爱人一样……
  “啊!”
  仰天大叫的哭声撕心裂肺的传入这才赶来的队伍里,所有人都只能看见景墨染跪在地上抱着血衣痛哭的背影,无一人敢上前,更无一人敢吭声。
  唯有搜救队员在包围了整个工厂后,皱眉上前报告:“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尸首,这是摄像镜头,还有现场留下的血迹,我们已经取样调查。”
  哭声渐停,景墨染这才跌跌撞撞的起身,抱着怀里的血衣和手上的凯蒂猫一路往搜救队员指引的地方走去,果然!
  入目处正是视频里的画面,唯一缺少的就是在这里的人。
  地上的血迹已经半干涸,还有几根被扯断的碎发和扯烂的布条,以及……
  “染哥哥是泰迪熊,阿璇是凯蒂猫,眼前的染哥哥最喜欢阿璇了,现在的染哥哥都不喜欢我了……”
  脑中回想的是那软绵绵的声音,可刺在景墨染的心口里却是形同刀剑一般深恸欲绝。
  “阿璇……”
  泰迪熊和凯蒂猫一样都是满满的血迹,景墨染一手抱着它们,一手颤抖的去摸地上的一滩血水,浓烈带着粘稠,还有扑鼻的血腥,每一处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啊……啊啊啊……”
  倒在血泊里的他仿佛能同样感受到左诗璇刚刚倒在这里的痛苦,又仿佛两人的画面在重叠,在交叠,在穿越。
  “染哥哥……”
  “阿璇……”
  热泪滚落,泰迪熊和凯蒂猫在一起了,可染哥哥跟阿璇却分开了。
  昏迷前,景墨染突然响起了那一年在后花园里,他看见的小小面孔,他一生的挚爱,他怎么能忘?他怎么能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断送?他怎么能任由那样的娇软承受如此大的痛苦!
  “染哥哥救我!染哥哥救我!”
  “阿璇……阿璇……”
  “病人情绪不稳,镇定剂不能输送太多,精神错乱很难保证醒来后是否会恢复正常。”
  门外守护的管家和保镖们都只能听着医生这般叹气的说完,饶是一个旁观者也要潸然泪下了。
  “怎么会这样呢?桑密去哪了?左小姐去哪了?为什么找不到了?”
  管家摸一把老泪替自家先生问一句,而一旁的侦探在跟警方交流后同样叹气道:“现场虽然有桑密跟左小姐的痕迹,但现在的情况就是两人双双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
  隐藏的后话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后果,谁也知道是死是活,亦或者是去了何方?
  痛苦在蔓延,也在持续,无论是睡梦中,还是逃避或者放纵。
  ……
  十二小时前。
  “景少,那女人要见你。”
  已经被景轩关在房间里整整被那些雇佣兵们轮流施暴了三天的兰琪终于忍不住了,也看透了,更是恨绝了,只能在要死不活之下妥协开口。
  当景轩隔着屏幕看见兰琪那一脸惨样的时候,镜头那边的兰琪才明白,景轩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只是隔着屏幕看待自己,自己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说吧,你知道我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