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头正盛
  席甄笑了笑,随即说道,“我也是听说罢了。”
  “走吧。”席华已经起身。
  席甄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几下,便也随着席华出了雅间。
  正要出必然居,便瞧见外头停了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一人。
  席甄虽小,却也见识颇广,这镇子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他凑了过去,“此人倒是没有见过。”
  “这镇子上的你都见过?”席华低声道。
  “恩。”席甄摩挲着下颚,便见那人走了进来。
  并非是公子,而是一位姑娘,蒙着面纱,衣衫华丽,戴着一副蓝宝石头面,眉目间透着一股傲然之气,身后跟着两位嬷嬷,神色肃然,紧接着便是四个丫头,这派头,看似已经略显低调,但是在这个镇子上已经算是很气派的了。
  毕竟席华跟前也只有四个丫头,与这位姑娘身后的丫头相比,的确有些不同。
  席甄也看得出这位姑娘大有来头,转眸看着席华说道,“可是要走?”
  “恩。”席华觉得与她无关,更何况她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故而点头应道,与席甄二人便出了必然居。
  掌柜的亲自上前迎接,更是毕恭毕敬地引着她上了二楼。
  席华与席甄看着马车旁站着的几个面色冷然的人,自是有些身手的。
  席甄觉得甚是有趣,不过瞧着席华并不感兴趣,便也不再去多想了。
  那姑娘入了雅间,一旁的嬷嬷已经上前服侍着她脱下身上的披风,另一个丫头捧着帕子递给她。
  “大小姐,适才出去的那二人,其中年长一些的,是位姑娘。”一旁的嬷嬷低声道。
  “哦。”眼前的这位姑娘并未摘下面纱,只是移步至窗棂旁,顺着窗外的街道上的人群,看到了席华与席甄的背影。
  “去查一查,她是哪家的姑娘。”
  “是。”嬷嬷应道,接着便转身退了下去。
  “大小姐,您可是觉得那姑娘有什么不妥?”另一位嬷嬷看向她问道。
  “你可瞧见她手腕上戴着的珊瑚手钏了?”
  “老奴瞧见了,那手钏?”嬷嬷仔细地回想着,不禁眉头微蹙,这手钏似乎大有来头,乃是罕见的血珊瑚,本该不出现在这镇子上的才对。
  “我此次前来,并非是来瞧这赏花节的。”这位女子把玩着手腕上翠玉的手镯,那好看的凤眸微挑,闪过一抹凌厉。
  嬷嬷低声道,“大小姐,听说老爷与大爷也来了。”
  “恩。”
  席华沿途欣赏着这镇子的风景,却另有盘算。
  席甄仰头看着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恩。”席华心中大抵有了计较,也不便在外头久留,便与席甄一同回了墨居。
  巧凤几人自然是悬着心,眼瞧着时候不早了,外头二姑娘那处也催促了好几次,到底是不能再搪塞了。
  巧喜焦急不已,“大姑娘何时才回来了?莫不是出事了?”
  “再等等。”巧凤到底是最稳重的,也沉得住气。
  巧燕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巧喜,“莫要自乱阵脚,大姑娘的身子本就不好,如今歇着也免得去扰了二姑娘的兴致。”
  “是啊。”巧梅走了过来,“外头可热闹的很呢,二姑娘这会风头正盛呢。”
  “我只盼望着大姑娘能平安回来。”巧凤温声道,不过眉头微蹙,显然心中极为担心。
  “眼瞧着都过了两个时辰了。”巧喜在原地来回打转,还不时地朝着窗外探头张望着。
  席楣此刻正立在正堂的“雅”处,这处所考究乃是“琴悦”二字。
  “二姑娘,今年看来您又要拔得头筹了。”一旁的丫头画眉笑吟吟地说道。
  “大姑娘呢?”席楣低声问道。
  “说是身子不适,并未出来。”画眉低笑了一声,“许是不敢出来吧。”
  席楣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意,接着说道,“你再去瞧瞧。”
  “是。”画眉应道,接着便又上了二楼。
  此时,席华与席甄二人已经绕过正门,自侧门入了墨居。
  待入了雅间,正巧画眉刚好过来。
  巧凤见她终于平安回来,连忙服侍着她换了衣裳。
  “大姑娘可是好些了?”画眉在外头问道。
  “刚醒。”巧喜此时开门,看向画眉说道。
  “二姑娘请大姑娘下去凑凑热闹。”画眉越过巧喜,往里头看着。
  “大姑娘说,她清净惯了,便不去了。”巧凤此时上前,看向画眉温声说道。
  “这……”画眉顺着巧凤的身后正巧看见席华正斜依在方榻上,微微低头,瞧着气色的确不大好。
  她连忙赔笑道,“既是如此,就请大姑娘好好歇息。”
  “恩。”巧凤只是嘴角带笑,待画眉离去之后,她转身行至席华的跟前。
  巧喜冷哼了一声,将门合起,转身说道,“这二姑娘到底是太得意了些。”
  “大姑娘,您当真不去凑热闹?”巧凤瞧着席华最近一直待在西次间的书案前,她收拾文房四宝的时候,也瞧见了大姑娘的墨宝,字体娟秀却又不失大气,比起二姑娘的字迹,更透着一股大气。
  “你是知晓我的,懒怠的很。”席华对那些出风头的事儿到底不感兴趣,更何况席楣又是个较真的性子,倘若她去了,到时候席楣不是更恨自己了,日后在宅子里头怕是更不好过了。
  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席华可不想处处树敌。
  席华想了半晌,这才开口道,“何时能结束?”
  “快了。”巧凤看了一眼一旁的刻漏。
  巧梅端了茶盏递给她,“大姑娘,这必然居的糕点倒是不错,可是要尝尝?”
  “不了。”席华适才刚从必然居出来,如今也只吃些茶便是。
  必然居,嬷嬷匆忙上前,“大小姐,查到了,的确是位姑娘,如今去了墨居,乃是当地席家大房的长女。”
  “席家?”眼前的女子眉头微蹙,“不曾听说过。”
  “不过是寒门庶族,祖上积下了一些家底。”那嬷嬷语气中明显带着轻蔑。
  “哦,她叫什么?”女子似有若无地点头,启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