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谁呢
  瞧不起谁呢!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个新手,还不允许我菜?
  我原本以为阎墨是在嘲笑我,心里很是不爽,没想到他接下来又慢悠悠的开口:“白娇娇,你说这话,恐怕要让你的林小师兄无地自容了。”
  因为林慕宇就在旁边,我不好跟阎墨搭话,只能用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阎墨大佬浅色的薄唇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你刚才扔出去的那张鬼画符跟他的破烂符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么说吧,他那破烂符就算是修为再精,画上百八十年,威力也不能超过你的符。”
  啊!?不,不是吧?
  我竟然这么牛掰?
  我自己居然不知道!
  阎墨一眼洞察了我的心思,嗤笑道:“想什么呢白娇娇?厉害的不是你,是本君教你画的符。姓沈的那小子传授给他的不过是入门级别的驱邪符,真正的驱邪符不是什么人都能画的。”
  什么意思?
  我听到不太懂,疑惑的看着他。
  阎墨难得耐着性子跟我解释道:“一张驱邪符之所以能有强大的威力,和画符之人本身是休戚相关的。每一张符上面不仅凝聚了画符人的精气修为,还会折上一定的寿元。”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的道士驱邪师都天命不久,活不过半百的原因。姓沈的小子没教他,自然是为了他好。”
  原来是这样啊!
  我惊叹之后,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啊!要是阎墨教我的画符会折损阳寿,那我以后岂不是也活不久?
  这也太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开始竟然没跟我说!
  要不是林慕宇在场,我肯定狠狠的瞪死阎墨这个坑货。
  “你自己学的?”林慕宇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慌,“白娇娇,你当我是傻子吗?自己学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所成?而且,你画的那种符,连我都没见过,你是从哪本古书上看到的?”
  “我……”我下意识的往后退,没想到林慕宇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不过,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
  毕竟,林慕宇跟着沈秋这么多年,早已可以独当一面,可我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菜鸟,竟然在画符的造诣上超过了他,这要是换做谁,都会有心里落差。
  就在我纠结着不知道怎么把林慕宇糊弄过去的时候,被怨魂围攻的神兽貔貅“嗷呜”一声发出惨叫。
  它因为力量消减,体型原本就缩小了很多,威慑力肯定不能跟以前相比,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在这样的危机关头,林慕宇也没心思追问我画的符到底是跟谁学的。
  他面色凝重,沉声道:“如果让这些怨魂跑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不过胜算不大……”
  不等林慕宇把话说完,我赶紧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只要有一成的胜算我们都要尽力一试。”
  林慕宇看着我点点头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那你说的办法是什么?”
  林慕宇道:“刚才我看到你画的符威力是普通驱邪符的几倍,我这里还有一些画符用的黄表纸和材料,待会儿我去帮貔貅拖延一下时间,你尽最大的努力,能画几张是几张。”
  “就算没有办法把这里的冤魂全部除尽,我们也要把危险降到最低。”
  他说着,把包里的材料全都掏出来交给我,自己只拿了一柄桃木剑。
  这些材料看似普通,但价格不菲,林慕宇平时抠抠搜搜的,一张符都舍不得送我,这回算是割肉了。
  我拿着那些东西只觉得肩膀上是沉甸甸的担子。
  林慕宇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要慌,尽力而为就行,我尽量多帮你拖延一下时间。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最后我没撑住,你别像之前那样磨磨唧唧的,记住,保命第一。只有你跑出去了,才能给老不死的通风报信,懂吗?”
  林慕宇说这话,分明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平时看他吊儿郎当,嘴巴恶毒还贪钱,没想到了真的到了危急时刻,他还挺大义凛然。
  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他了。
  林慕宇交代完,没再耽搁,拿着桃木剑转身闯进了怨魂的包围圈。
  我反应过来,立马在旁边比较平坦的岩石上把黄表纸和材料铺开,凝神静气开始画符。
  可我毕竟是新手,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抗压能力比较弱,心里焦急,手也跟着颤抖,还没落笔就怂了。
  这些材料在此时此刻弥足珍贵,我要是画错了一张就少了一张去驱邪符,这关系到最后我们能不能把所有的怨魂驱散。
  我回头求助的看着阎墨,哀声道:“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阎墨拧着眉,脸色有些晦暗不明,他语气淡漠道:“这么多怨魂,以你们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白娇娇,你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个渺小的人类,不要太自不量力。”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央求道,“你帮帮我,我一个人不行。”
  如果我自己运笔画符,我心里没有底气,手腕都紧张的在发抖。
  但阎墨要是愿意抓着我的手帮我的话,我肯定能顺利的画出完整的驱邪符。
  阎墨眼神有些复杂,沉声开口:“本君可以帮你一次,两次,但不可能一直帮你,你总有一天要一个人面对。”
  “既然是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不干脆放弃?知难而退不算懦弱,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我看着林慕宇深陷危局,急得嗓子眼都快冒火了,几乎带着哭腔对着阎墨道:“有些事情不是权衡利弊那么简单,我也做不出多明智的选择。求求你帮帮我,就这一次,以后我会慢慢学着不依赖别人,可以吗?”
  阎墨半张脸陷入黑暗之中,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绝望,看来他还是不愿意帮我。
  也是,在他眼里人类本来就渺小如蝼蚁,多死几个人几百个人还是几千个人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痛痒。
  他生而为龙,本就没有怜悯之心,之前几次三番的出手帮我已经是仁至义尽,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种情况下要求他出手相助?
  我一咬牙,沉下心来,目光落在那张黄表纸上,手心不禁微微渗出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