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阮文只能想办法搞苯二甲酸。
  实验室里的师兄们并不看好,有一个偷偷跟她说,“我之前看的外国报道,说他们用了好几年才提纯精制出苯二甲酸。”
  人家那是什么实验条件,他们化学系的实验室简陋的很,就连试管都得珍惜着用,摔碎了一支再想要去补麻烦着呢。
  陶永安安慰阮文,“国外搞蘑菇蛋也用了很久,咱们才用了多长时间?放心,我相信你。”
  虽然离开实验室后,陶永安自己也有些沮丧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阮文,他们很努力。
  一三五来化学系实验室,二四六去机械系的实验室忙,而且平日里还要再搞翻译挣钱。阮文学习好还要帮着专业里其他同学答疑解惑。
  一天二十四小时压根不够用。
  可这样,还是没能取得突破,他看着阮文的笑容越来越牵强,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阮文也有些累,回到宿舍后舍友们正在讨论问题,数学是她们的老大难。
  “有你的信,又是小谢同志寄来的。”陈芳园指了指桌上,神秘兮兮的笑,“小阮同学,你们联系还挺多?”
  她隔几天就会去一趟信件收发室,已经给阮文带了三次信了。
  “有些问题向他请教。”阮文略有些敷衍,其实就是随便聊。
  重压之下总需要一些宣泄的途径,所以阮文在那次回信后,又主动给谢蓟生回了一封信,内容是聊她最近翻译的书。
  洋洋洒洒的读后感,其实更多的是她实验不顺利而带来的懊恼。
  真的很让人心烦。
  一星期两封信,上一封信还没收到,新的就来了,两个笔友聊得有些对不上,主要是阮文思维跳跃,谢蓟生将就着她。
  这次回信,谢蓟生寄了一张照片,左上角是小谢同志自己的字迹——故宫的春。
  “……四月份的时候去故宫帮忙维护管道,借相机拍了张照片,前段时间才拿到照片,想着寄给你看看……”
  偌大的紫禁城,春意姗姗来迟。
  照片里没有文物,只有红墙大殿一角,和那一抹嫩绿色。
  没有生机的红色,和生气勃勃的绿芽。
  阮文笑了起来,回信极为简短,“谢谢小谢同志,我很喜欢这张照片。有空来省城,我请你吃饭,你帮我解决了大问题。”
  百年宫殿何等辉煌,这些新绿又怎么能压着代表皇权的宫殿?
  可盛极一时的皇权,现在也不过是那黯淡的红。
  倒是这嫩绿悄然爬上墙头。
  时间。
  她得耐心点,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陈芳园看着阮文宝贝的把照片捂在胸口,小心问了句,“真不是你对象?”
  “是,要看看吗?”
  阮文一直都在否认,现在忽然间来了这么一句,倒是让陈芳园有些措手不及。
  黄春华嘴快,“看就看,谁怕谁?”
  就是,谁怕谁呢。
  阮文把照片递了过去,让205宿舍一阵哀嚎,“小阮同学,你耍人是吧?”
  就一个破树叶子,什么对象啊!
  年轻的姑娘们欢快的笑了起来,阮文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过去这半个多月屡战屡败实在是挫人锐气,如今想开了倒是让她晚上都能安然入眠。
  ……
  周五,阮文下课后又去了实验室。
  实验室的师兄们早已经跟她混熟了,还开起了玩笑,“你们俩这都失败多少次了,要不先歇两天,说不定就忽然间成了呢?”
  阮文笑道:“失败是成功她妈,说不定今天就能生出小娃娃了呢?”
  师兄被这冷笑话一惊,手上没注意,酒精放多了,一阵手忙脚乱。
  陶永安看阮文今天心情不错,小声问她,“你想到办法了?”
  “没,就觉得不能着急,咱们再试试看嘛。”
  裂解石油,再度试着合成苯二甲酸,然后制作聚酯纤维。
  细长的试管里,有机化学反应正在进行。
  当阮文看到生成的聚酯纤维时,她和往常一样,取出做切片,然后去显微镜下观察。
  看有没有孔,有了孔就会有气体流通,这样才能软绵,有着更强的吸水性。
  之前就是没有什么孔,所以实验是失败的。
  陶永安看着阮文盯着切片看,他有些紧张,“又失败了啊,不要紧的,咱们再慢慢来嘛。”
  仪器不足不是他们的错,只能一遍遍试错找到成功的办法。
  实验室门口有人喊,“阮文,有人找你。”
  但阮文没注意,她缓缓转过头去,看向陶永安,“我好像看到了两个孔。”
  “我看看。”陶永安十分的兴奋,他们的目标就是搞出一个孔啊,如果有两个,那岂不是说他们大获成功?
  “真的,真有两个孔,卧槽阮文我们这是成功了吗?你真是太厉害了。”小陶同学兴奋异常,他难以抑制的抱住了阮文,在实验室里转圈。
  “你快把我放下,别踢着试……”阮文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站在实验室门口的人,她油然而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仿佛自己正在偷.情,被谢蓟生抓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理工科学生,所以……有错误的话,多多包涵哈我今天有点事,争取第二更晚九点更新
  第44章 044我喜欢你
  阮文正出神,陶永安把她放了下来。
  太激动了,都忘了阮文是女同志。
  他倒是无所谓,但别坏了阮文的名声才是。
  一个乖乖听话,另一个正出神,俩人脑电波不在一条线上,阮文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陶永安惊呆了。
  “你怎么这么笨?”
  不对,咋还骂人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是不对……
  兴奋过头的大脑此时此刻短路了,他傻笑起来。
  实验室里的男同志们都无语,好歹是女同志,怜香惜玉下行吗?
  一定是嫉妒他们化学系出了这么个人才,故意使坏呢。
  有师兄刚想要过去把阮文搀扶起来,结果被人抢先一步。
  “没事吧?”谢蓟生把人拉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阮文直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她今天早晨才把信寄出去,大后天能到就不错了!
  “到这边出差,正好顺带过来看看你。”他上次接到阮文的信,觉得小同志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后就是一篇读后感,说是读后感,倒不如说信里的阮文是一个言辞尖锐的评论家。
  颇是苛刻。
  那不是阮文的作风。
  肯定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刚好省城这边规划建设机场,现阶段国内机场就那么几个,自然需要其他地方援助。
  首都机场联合其他几个机场,都派人过来帮忙。
  谢蓟生报了名。
  “可能要在这待一段时间。”
  阮文费力眨了眨眼睛,“那挺好的啊。我请你吃饭,尽一下地主之谊。”
  “好啊,我今天正好有空。”
  谢蓟生答应的很是爽快,爽快到让阮文有些懵逼。
  行吧,话是自己说的,又不是别人逼她。
  “那等我收拾下。”她每次做实验都有做记录,不然到底是怎么成功的谁知道呢?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哪怕是失败记录她都记载的详细。
  这次成功,带着几分得意心情,自然也不会疏忽。
  比之前多了什么呢?
  依旧是对石油进行裂解,原材料就那些,实验器材也就那几样,唯一不同的是……
  时间!
  阮文在t那一列用红笔圈了好几下,最后画了个对勾,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你们在做实验?”
  陶永安摸了摸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像是犯人,正在被小谢公安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