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了
  林叙看到熟悉的脸庞,唇角的讥讽放大。
  他朝着边橙说道:“正好你男朋友也来了,你们两个最好把事情跟我解释清楚。”
  “无可奉告。”
  岑寂冷着脸,态度嚣张又不屑。
  他静静的瞥了林叙一眼,随即带着边橙迅速离开了这里。
  离开包间,边橙的手被岑寂用力的牵着,眼前的视线忽然暗淡了下来。
  边橙抬起头看向前方的宽阔背影,他们一前一后跑下了楼梯,正要拐角的时候,边橙忽然停下了脚步。
  岑寂回过头看她,目光沉着,“跟我走。”
  边橙的呼吸忽然间就乱了,她感觉自己视线内的所有场景都在翻转变化。
  明明灭灭,似真似假。
  只有眼前的那张脸,从清晰,到模糊,再到有些确认。
  那一瞬间的恍惚中,边橙觉得她和眼前的男人已经度过了许多年。
  岑寂不管不顾的拉着边橙出了这间酒吧,他们上了一辆车,车身很快融入夜色当中,直至消失不见。
  以此同时,林叙飞快的追了出来,但一切都没来得及。
  他气愤的拿出手机,给同事打了通电话,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准备让同事重新整理案件。
  “那个失踪的肇事者,咱们得抓紧时间......”
  话还没说完,对面同事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林叙,你在说什么呢?咱们没跟什么失踪案啊,而且三天前我们不是在临市参加集训呢?你这是做噩梦了?”
  “......”
  一句话,让林叙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茫茫然的站在原地,脑海里面有关于集训的画面,一帧一帧的显现了出来。
  但荒谬的是,有关于三天前的事情,他竟然有两份记忆。
  一份,是关于集训的。
  而另一份给他的感觉更加真实。
  是车祸发生后,受害者家属殴打肇事者,闹进了警局。
  林叙当时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橙子因为车祸小腿骨折,她的男朋友殴打肇事者,然后肇事者报警。
  但第二天,肇事者忽然离奇失踪了,而且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存在的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两天,他一直忧心着这件事,所以才会在看到边橙的时候那么激动。
  但现在,他的脑子忽然凌乱了。
  ......
  三天前,拥有自我意识的边橙收到了第七封死亡威胁。
  那是一本日历。
  只有当天的日期之上,写着短短的‘车祸’两个字。
  边橙知道,只要她还拥有自我意识,在已经破坏了剧情的前提下,这样的死亡威胁,只会源源不断的涌来。
  来自天道的剧透,带着傲慢的态度,如此嚣张的宣布了她的死期。
  如果她选择不出门,试图逃避这场惩罚。
  那么游戏规则,很可能会变成忽然掉下来的天花板,浴室滑倒撞头,甚至切菜切到大动脉。
  方式花样百出,逼迫着她只能出门去见证已知的风险。
  天道要她如此清晰的明白自己的弱小,如此直观的看到自己的死亡。
  这是这个世界对她破坏游戏规则的惩处。
  但幸运的是,岑寂的一通电话救了她,车子擦身而过,她的小腿粉碎性骨折。
  因为这场事故,岑寂不忍边橙再继续受到伤害,最终低头,当天决定按照剧情和周心悦订婚。
  而边橙找人把她自己送回了家,然后搬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结束了这次的意识觉醒之旅。
  闭上眼之后,她在等待一个奇迹。
  随着边橙的自我意识的消失,紧跟而来的是剧情更迭。
  所有之前跟这些事有关的人,和因此产生过偏差的剧情,都会重归原位。
  所以,肇事者消失了。
  所以,边橙边橙的记忆是,窝在家里熬夜画了几天的画稿。
  但原本应该被新的记忆覆盖的林叙,却成了这场事故当中的唯一的意外。
  当夜,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将一周的案情全部整理了出来。
  得到的结论就是,那场车祸随之带来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了。
  没有肇事者,没有受害者家属的殴打,没有任何报警记录,甚至连骨折都没有。
  林叙静静的按掉了与医院的通话,踉跄的坐在了地上。
  他需要时间,整理一下思路。
  同时,和他一样迷惑的人,还有现在的边橙本人。
  她莫名其妙的被岑寂带走了。
  向晚因为担心给她打来电话,边橙还没接,手机就被岑寂抢走。
  他把她的手机直接丢出了窗外,摔得粉碎。
  车窗大开,呼啸的夜风,吹乱了边橙的头发,也吹乱了岑寂的心。
  他听见了林叙对于边橙的质问,选择直接带走了她。
  这场游戏里,终于有原本无关的人,觉醒了。
  边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岑寂,“你为什么......”
  话音未落,岑寂忽然把她拥入了怀中。
  他像是要用尽全部的力气一般,牢牢的把边橙的身子,按在了自己胸前。
  边橙鼻尖抵着他的锁骨,被憋得脸色通红。
  “岑先生,请你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岑寂像是没听见一般,越拥越紧。
  边橙感觉到自己的颈窝变得潮湿,男人哽住喉咙的音调,充斥着绝望。
  “边橙,我不想等了,你带我走吧。”
  他渴望着,和她一起消失,一起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岑寂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脆弱过,他在这个无限往复的时间里,感受到了对于生命的厌倦。
  他的生活,重叠不变。
  回想起,这犹如数万年的须臾时光,直至边橙的出现,他才觉得记忆变成了一个不那么折磨人的东西。
  这晚之后,边橙被岑寂囚禁了。
  她被他关在一个犹如铁桶般密闭的房间内,不让她出门,也不让她和任何人通话。
  她的世界,变成了只有他的存在。
  他把所有的画稿摆在了边橙的眼前。
  时至今日,失去意识的边橙都没发现,画稿里面的剧情全部都是一个画面。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承载着美好寓意的澄河边上,款款向他走来。
  岑寂蹲在她跟前,满眼诚挚的光彩。
  “边橙,这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