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身独烦隐出世家,唯意蕙心
  长孙正道
  “那,我们就,等这个机会吧,他一定会出兵的,绝对会出兵的。”
  杨琼道
  “是,将军!”
  长孙正说
  “你们,都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严道丰又问
  “将军,您不洗脸吗?”
  长孙正说
  “我作为一位府军的将军,一位府军的统领者,那我就是军人了,那,既然是军人,那我,又何必畏惧脏和辛苦呢?”
  严道丰笑了笑,点头,道
  “好啊!那,我就告退了!”
  杨琼也叩了个头,道
  “将军,您一定能够带领我们,夺取胜利,在下告退!”
  长孙正坐了下来,躺了下来,他开始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快啊,正儿怎么又哭了。”
  二十八岁的林倾弦在京畿的一处府邸中,抱着年仅二岁的长孙正,林倾弦凑到长孙正的耳边,道
  “呜呜呜,正儿不哭,正儿不哭!”
  长孙安玄走了过来,他左手上戴着一串紫檀木制作的念珠,这串念珠长孙正至今还记得,而长孙正拿了一块冒着香味的手帕擦着长孙正的眼泪。
  长孙正躺着,凝视着,望着帐顶的灯,想着这件事情,道
  “爹,娘??”
  突然一块黑影从屏风后蹿过,长孙正突然拔剑,道
  “是谁!?”
  身穿粗麻布衣服农装的雷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雷维放下声音,轻声而和蔼起来,他说
  “大公子,好久不见!”
  长孙正看着手里的剑,他把剑收起来,心里有点激动,他说
  “是...是你啊?”
  雷维走上前来,长孙正突然又抓着剑柄了,雷维说
  “大公子,丞相,很挂念您,很想您啊!”
  长孙正情绪失控了,他根本不相信长孙安玄会想念他,他觉得,长孙安玄几乎有二十年的时间不在他的身边,安玄根本不会信任这个“外家亲戚”
  长孙正流着眼泪抓着雷维说
  “他不可能会想念我,根本不可能,他二十年没见过我,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雷维道
  “大公子,您想错了,丞相,没有忘记您啊。”
  长孙正说
  “如果他没有忘记我,为什么要把筑州的兵权交给长孙羽,为什么?”
  长孙正的怒吼引起了外面休息的士兵的注意,士兵说
  “将军怎么了?”
  另一名士兵说
  “准不成是在做噩梦呢?亲自上战场而血战归来,是一位将领,都会做噩梦,咱们安心睡吧?”
  雷维伸出手,推开长孙正,情绪失控的长孙正加上一天的疲惫,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长孙正倒在地上,雷维将长孙安玄身上携带着的那串佛珠还有林倾弦的手帕拿了出来,这块手帕抱着长孙安玄的佛珠,长孙正哭着,他此刻,仿佛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看着雷维,雷维双手捧着着佛珠和手帕,跪在长孙正的面前,说
  “大公子,这是丞相,托我,让我交给您的,在下,就算是用尽了性命,也要把这,交付给您啊!”
  长孙正看着这块手帕还有念珠,他的脑袋发颤着,他浑身颤抖,他拿过这手帕和念珠,刚刚他躺着,才想起来,他的父亲手上戴着的这串念珠,还有这手帕,只见雷维说
  “这块手帕,是夫人刚出生时,便藏在身边的,这串念珠,是先君戴着的,先君说过,这串念珠,父亲就应该拿他,交给自己的儿子,所以,交给了丞相。”
  长孙正抓着这手帕和念珠,眼泪根本止不住,这泪水像泉水一样流出来,他说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的。”
  卫兵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名士兵站起来,说
  “不行,就算是惊动了将军,我也要保护他,我们进去吧?”
  另一士兵道
  “唉,你真是烦人,行吧行吧,咱们进去吧!”
  长孙正抓着这手帕,还有念珠,雷维说
  “大公子,丞相想念您,他是您的生父啊,当初,他送您去桓府的时候,可是哭了几天几夜啊,我小时候便和丞相长大了,丞相的脾气,老夫是最清楚的,他是个很重情的人啊,您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忘呢?怎么会呢?”
  长孙正愣着站着,手里的剑落了下来,雷维和蔼一笑,他走上来,说
  “大公子,老夫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您就体谅一下丞相吧,只是希望,您胜利了,请你饶过丞相,他是您的生父啊。”
  见长孙正哭着拿着这小时候的信物,雷维心想,如果长孙正还不思悔改,就把他杀了,他眼神一动,见长孙正手里的剑落了下地上,他走上去,将剑拿起来,可是几名精英卫兵涌入了长孙正的大营帐内。
  卫兵们见雷维抓着剑,而长孙正似乎很惊恐的样子,又是在哭泣,就大喊
  “将军别怕,属下来保护你!”
  “快,把刺客杀了!”
  雷维见几名士兵冲了过来,便拔剑抵挡,但是这拥挤环境下,他哪是这几名卫兵的对手,雷维背后被直直刺了几剑进去,直入内脏,雷维当即毙命,临死前,雷维跪了下来,头发散了,血从嘴里涌出来,眼睛中泛着一丝丝的泪光,看着长孙正,长孙正在这里,亲眼看着雷维,慢慢地倒了下去,雷维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乱世,享年五十岁。
  长孙正把眼泪擦干净,士兵们走上来,问
  “将军,如何处置此人?”
  长孙正说
  “命人,将其尸体送往越州雷氏处,让越州雷氏,让他收尸吧!”
  士兵道
  “是!”
  第二日一大早,长孙安玄在长孙正的大营前布起阵来......
  严道丰和杨琼,费焉,来到了长孙正的面前,杨琼大喊
  “将军,可以出兵了!”
  严道丰对长孙正笑道
  “此刻正是机会啊!”
  费焉说
  “就请出兵吧!”
  长孙正犹豫了一阵,他说
  “咱们粮草不够,如果击败了长孙安玄,还要应对宣北府军,咱们撤吧!”
  严道丰疑问道
  “怎么会这样?将军,现在是出兵的绝佳时机啊!”
  杨琼说
  “如果不决战,一举击溃敌人,以后就没机会了!”
  费焉低下头,嘴角一颤,不吭声,也不说话了。
  长孙正道
  “就算,我击败了长孙安玄,我能成为丞相吗?他,不失人心。他是我的父亲啊,是我的亲生父亲啊,我,又能下得去手吗?”
  长孙正便离开了大营,也正是这一天,荆川军的大旗接连地倒下,朝廷军地士兵们欢呼道
  “敌人撤了!”
  “他们不战而退了!”
  长孙羽跑到帅营,来见长孙安玄,他走上来,问他的父亲,疑问道
  “爹,他们怎么退了,还有,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雷将军,他去哪了?您说一下啊?”
  长孙安玄微微一笑,突然,大雪纷飞了下来,安玄站起来,对长孙羽笑了一笑,回头去,走了。
  长孙羽只好下令,追击敌人,而长孙安玄在空无一人地大营内慢慢走着,他笑着说
  “以后不会有战争了,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