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牌坊
  不待沐样一回答,一记冰冷的声线乍地撞破了她耳膜。
  带着些许的戏谑。
  “对,他把你给卖了。”
  闻言,沐颜笙愣在了原地,面容惨白,十根玉指捏握成拳。
  是呵,早该想到的,她有这么一个势利的父亲,又怎么可能过太平安稳的日子。
  有着些许亲情的温存,没想到他真的把自己给卖了。
  她沐颜笙被亲生父亲算计并出卖。
  昨晚,是她最悲惨的一夜,昨天,是她最苦难的一天。
  沐样一结结巴巴试着解释,“笙笙,对不起,爸爸真的……需要那笔钱,如果……”
  虽在擦着泪,但眼底却无半点的愧疚。
  抬头,晶亮的眸光渐渐黯淡了下去。
  沐颜笙挺直了脊背,慢吞吞地向气场强大的男人走了过去,“走吧。”
  或许,离开那个家,对于她,或者他们来说,她的父亲,她的继母都是最好的选择。
  傅匀尊低下头瞥了眼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随后朝前走去。
  高傲的男人面前,她只能是一粒卑微的沙粒。
  谁让她有那样的父亲。
  他瞧不起她也是理所当然。
  默声不响地迈着步伐,跟随在男人身后而去。
  司机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后悔了?”坐在她身边的傅匀尊,嘴角仍就泛着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即然同意了,就不会反悔。”她坚定的回答迎来了男人的挑眉轻笑。
  “不会最好。”
  车停了,沐颜笙走出车厢,头顶的阳光明明刺眼的很,然而,她感觉迎面吹来的冷风却冰冷刺骨。
  不禁想裹紧衣服,却发现自己只是穿着一件裙子。
  还好,裙子的布料是羊毛的,还不至于太冷。
  一男一女,男的冰冷如厮,女的卑微如尘,一眼就能瞧出有多不般配。
  自然也就引来了众多人异样的目光。
  沐颜笙低下头来,看着地板,只觉得脸上发烫的厉害。
  娟秀的字体一一烙上。
  两本绝折子,一本给她,一本给傅匀尊,她们就算是合法夫妻了。
  坐在车子里,他的话冰冷如玑,“不要以为,这样就是我合法的妻子了,你不配。”
  你不配,这三个字如冰珠一样狠狠地打落在了沐颜笙的心口上。
  “你的作用,只不过是应付我家人,替我挡掉他们的催婚,仅此而已。”
  语毕,他打开了车门,想将她赶下车,她却鼓起了勇气,抓住他的手臂,“我想……上学。”
  “上学?”
  傅匀尊咀嚼着这两个字。
  然后,下一刻,脸上就出现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靥。
  他的脸凑了过来,薄唇贴在了她的耳朵上,“如果伺候好了我,说不定,我会考虑的哟。”
  语毕,丢给了她一支手机,“号码已经存好了。”
  并且,夺过了她手上的手机,随手扔出窗外。
  沐颜笙压抑着心中奔腾的怒火,“你不可……以这样霸道。”
  她与他结婚了,她是他的妻子,可不是他的禁裔。
  他无权干涉她的自由。
  “今晚,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可不可以。噢,对了,今晚是咱们的新婚之夜,记得洗干净一点,等着我回来宠幸你噢。”
  然后,车在一幢大楼下停了,男人走出车厢,嘱咐司机将女人送回家,自个儿迈着长腿潇洒走进了大厦那道金碧辉煌的大门槛。
  男人的恐吓一直在她耳边萦绕,害她昨晚担心了一整夜。
  然而,一夜,整个房间除了她以外空荡荡的,他并没有回来。
  给自己做了一份早餐,咬着吐司,大白天的男人不可能回来,她干脆回家一趟吧。
  这样想着,她也就付诸于行动。
  司机把她送了回去。
  望着自己的家门,沐颜笙恍惚觉得陌生。
  陌生到不想再跨进去,可是,她必须要搞清楚一些事。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脱下鞋进入。
  白色窗帘,浅蓝色的小床,白色纹着花纹的壁纸,木质的床头柜,以及床头柜上的白色花瓶。
  清一色的白让她有些头痛。
  这世间上的人,除了心灵扭曲的人,没人会喜欢纯净的白色,那是代表着死亡的颜色。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细细摩挲着花瓶上的纹路。
  突然,一道尖锐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哟,你怎么回来了?”
  缓缓回过头,视野中便出了一抹高挑的身影,头发盘绕在头顶,腰上系着一条围裙,眼角有着些皱纹,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典型的家庭妇女打扮。
  这便是那个代替了她父亲位置的人,刘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