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劝登基事
  穷极,是从量到质的变化临点。
  如今的司马懿从大河绝提一刻已到穷极之刻了,现在他也知道力量悬殊,只有如勾践般卧薪尝胆了。即使这样也许还有机会,也许永远无翻身之日了,那仇恨早晚会随着自己这身肉身的消亡而消亡。
  人有想法才会有动力,司马懿没有放弃他的仇恨,仇恨就是他的动力。
  对于王廷,虽然司马懿从来没有见过,但说了解,恐怕算是最了解的人其一也不为过,敌人有时候比朋友更了解那个人,这是对的。
  司马懿如是,因为他要做到自己的理想,就必须了解自己的对手。
  司马懿隐匿下来后,并不会到死就如此等待,根据他的了解和设想,他在这个山里建了一座道观和尼姑观。
  道观由他为主,尼姑观则由张春华主持。
  虽然建筑简陋,但不失简洁古朴,深山不见客,但知天下闻,这就是司马懿要做的。
  战乱时期人是不缺的,特别是那些无父无母的孩童,都被司马懿招收了过来,名曰充实观徒,修行闭世之法,躲避战乱之灾。道为截道,观为丽观。
  对于道教,司马懿还是了解的,因为从老子始,道家因《道德经》而大成,但上古时期,就有道教的传承存在,虽然书籍了了,但传承不失。
  截道是道教上古分支之一,信奉“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万物以之生,五行以之成”。
  简单来说就修虚无以成五行。司马懿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修,但拿来主义还是能用的。
  司马懿看着摆在自己桌上俩本古迹斑斑的竹简,其中一捆正是其父司马防从司马徽那里讨要过来的《司马法》,而另一部乃是司马徽口中已经失传的上古古籍《预算》。
  这俩部书一本着重于军事谋划,而另一本则着重于星象预测。
  特别是《司马法》一书,正是司马徽能教导出诸葛亮和庞统如此大能的根本出处,也正是司马姓始祖司马穰苴在总结了上古先人的基础上的集大成之作。
  司马穰苴是和孙子、孔子同一时期之人,在其伯乐齐国相国晏婴的推荐下得以入朝为官,并创下赫赫威名,得以书传后人。在他说着“将在军,令有所不受!”的时候,也许此刻的孙子尚在山中书写自己的大作《孙子兵法》,孔子正在周游列国。
  如果说孙子的著作是精而专,专注于军事阵法一道,而司马穰苴著作则是广而博,其作涉猎军事各个方面,从军赋制度、军队编制、军事装备保障、指挥联络方式、阵法与垒法、军队礼仪与奖惩措施等等,带有明显的条令条例与操典的性质,为军队建设与战争实施的规则,和同一时期的孙子互相补充。
  “以礼为固、以仁为胜”;“国容不入军、军容不入国”,司马懿写下这俩篇书条后瞩目良久,然后伸手拿起在手中缓慢揉成一团弃在地上。
  这是《司马法》一书的精髓总结,不亏为司马懿,这几年竟然熟读通透了军法巨著,可见仇恨也是加速一人成长的重要因素。
  刚才这一掷他知道这军事之法再和他没有关系了。
  “预者,先觉也,可算人之未行,知人之未踪,决胜于千里之外!”然后司马懿有写下条幅,看着条幅司马懿轻轻捧起,并郑重放置床头。
  一弃一留,唯仇恨所存也。
  司马懿之所以建立道观,还是知道王廷成立的道家和佛家总庭,是默许这道家和佛家在深山之所修行护山的,他正是利用了王廷自己制定的政策来隐藏于世,寻机而出。
  对于家人,司马懿是不担忧的,早在他从兖州落荒而逃的时候,家里除了有严令禁足外,并没有涉及太多。
  祸不及家小,这也是王廷的新法内容之一。
  王廷的洛阳单独有自己的办公地方,是和军部、政务并立的另一处地方,主要负责党务、人民代表会议、军政顾问等综合事务。
  刚进门,就见桥玄、司马德操、庞德公、蔡扈、孟公威、隗禧、梁鸪、杜黹、黄承彦、公孙智、张钧等人竟然都在。
  除了这俩人外,贾诩、戏志才等人竟然也都等着他。
  还没等王廷招呼众人,典韦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主公!王大侠和华佗、左神仙等人来了!”
  “嗯,他们来干什么啊?”王廷一听好家伙,今天难得是九月九重阳节吗,都是约请自己登高怀秋的不成。
  “子昌啊,师兄不来,汝是不去探望师兄啊!”还没等王廷反应过来,左慈的声音已经在身后响起。
  “师兄,你不在龙城道观好好呆着,跑到洛阳来干什么,这不还没到重阳节嘛?”王廷说着冲众位大儒拱手让坐。
  “屁话,汝还没登皇位呢,吾何来告之!”汉代的重阳对于帝王来说是敬告上天的时候,并不是登高踏秋,只是向上天禀告这一年的收获和总结。而百姓在这一天则家宰、备收农事,举五种之要,告备于天子。
  所以左慈的话反驳的一点也没有错,王廷现在不是皇上,王廷不会召集大臣敬天,百姓也不会找他告诉他收成如何。
  “那你来洛阳为何?”王廷对于左慈仿佛一点热乎劲儿也没有,他可不是当初龙城刚出道的时候了,再说和左慈师兄弟做的久了,也早没有了什么敬仰神仙之类的心态,有的仅是平和之情。
  “吾来是看吾侄女尔!”左慈守着这么多大儒,也不好和王廷再斗嘴取乐,毕竟神仙身份还是要保持的。
  “在家中,你先归家看吧!”谁知王廷一下子要把左慈打发走。
  “子昌,正事要紧,诸位来此子昌定心知也!”王越一看这师兄弟俩人逗开没完了,赶忙在旁劝住。
  “哎,师兄不过要个皇家道爷身份罢了!”王廷叹息一声坐下,端起早已经泡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皇家道爷!那总比牛鼻子来的好!”左慈本想退一步,没想到王廷又拿他开刀了,气的把王廷给道家起的外号都大庭广众说了出来。
  “牛鼻子如何?圣人骑青牛渡了未来佛呢!”王廷白了左慈一眼。
  “走了,竖子不足于语也!”左慈真是坐不下去了,说了一声扭头就走,也忘记了来洛阳找王廷的初衷了。
  王廷的心思猜的一点也不差,左慈来找王廷就是先要个名分的,虽然有了王廷的支持,道家这几年发展很快,俨然成了天下首屈一指之修行所在。
  但现在不行了,他听说洛阳白马寺的和尚们正谋划说动王廷认其为护国寺,他虽然不闻俗间事,但护国一名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给那帮秃驴啊,所以他也提前来走走王廷这位师弟的后门。
  问题是俩人在龙城的时候,就打斗惯了,这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让王廷俩三句话给气跑了。
  “子昌,天下已然在望,洛阳登基之地亦早就备,九五可登也!”蔡扈看看王廷首先说道。
  “此事在荆州之时已然应允,子昌即许之,当就。但吾不欲此时登基也!”王廷看着自己这未来的国丈说道。
  “为何?”桥玄在旁问道。
  “庞德公,记得在龙城曾言,天下龙脉蓟地为重也,吾欲之!”王廷早上吃饭的时候就听祝飞彤说过众人正在准备他登基之事,一到办公室见到这么多人再不明白那才傻了呢。
  “蓟!乃龙地也!”这事情庞德公和司马德操在龙城的时候确实是讨论过,虽然他内心也希望王廷在洛阳登帝,但也不能自食其言。
  “可幽州未定,蓟尚动乱中,且荒芜少人烟,建京于蓟岂不又徒添财政人力尔!”一听王廷和庞德公的对话,孟公威立刻站起说道。
  作为同样是文学院的大儒,不是他不相信旁庞德公的星象之学,而是觉得等平定了幽州后,在建设新的皇宫京城,不说劳民伤财,那时间也拖的久了。
  “大个,取地图来!”王廷见众人还是不太了解自己的想法,干脆吆喝一声,让典韦去会议室把地图取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