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外面的景色,玄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玄月则在反省,反省自己对‘交通工具’这个比较新颖的词,可能有些理解上的偏差。
  吉昌则好奇的盯着他们如今所处的这个逼仄狭小的空间,眼睛亮的吓人,自从登上了这个铁皮盒子,他的嘴似乎就没停过:“这个铁皮做的东西,为什么能在天上飞,你们…果然是神仙么?”
  湛兴趣缺缺:“不是,没什么,我也不知道。”
  玄夜收回思绪,因为他刚刚看着窗外,其实在想,二傻既然是他们的人,之前肯定也是坐过这个东西的。
  这个所谓的叫做‘飞行器’的东西。
  “喂…喂…湛,你们这么飞在天上,难道从来就没被其他国家的人看到么?”吉昌还在锲而不舍的发问。
  “我们现在处于一万五千米的高空,没有人能看那么高谢谢。”湛无聊的拉着额边的碎发:“你别大惊小怪的好不好,安静…安静一会儿。”
  “安静不下来。”玄月说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开诚布公的,好好的谈谈。”
  “谈什么?这些对你们来说都是机密,要不是我时间太紧,也不会带你们来坐它。之后就给我彻彻底底的忘掉,算是你们对我的报答,了解?”湛不说则已,一说就彻底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忘掉是不可能忘掉的。”吉昌低声嘟哝:“大不了不问了呗。”虽是如此说,可面对如此新奇和大好的机会,不套取情报是傻子,于是吉昌眼珠偷偷一转,凑过来坐到湛的身边,盯着他问道:“你真的打算救二傻么?”
  湛奇怪的回望着吉昌:“说了很多遍了,怎么还问个不停,你是脑袋不好使,还是眼睛不好使?”
  五感延伸,确定鹰在前仓操纵这个所谓的‘飞行器’,并未留意这边,吉昌放下心来,施展瞳力直直看向湛的双眼,如说悄悄话般在他旁边耳语:“那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么?”
  前面的玄夜和玄月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望了过来,满含希望仔细倾听。
  吉昌也激动的注视着湛,为了保险,他加大瞳力,不知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他要尽快尽多的套取情报。
  湛盯着吉昌的双眼,他似乎是有些疑惑,然后不太确定般又看了看,忽然一巴掌拍到吉昌脑袋上:“你个臭小子,想暗算我,滚一边去吧。”
  吉昌被糊懵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装傻道:“不想说就不说呗,干嘛打人?”
  “装…啧啧啧…使劲儿装。”湛翻了个白眼,不屑道:“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跟金临比差远了,还搁我这儿显眼。幸好是碰见我了,要是鹰,打掉你的门牙。”
  吉昌面上依旧装傻,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看湛这个样子,摆明了是不受他瞳力控制的。
  以此类推也就是说,他的精神力,对巫族人是完全无效的。
  这可真是棘手,自己这点引以为豪的本事,竟然完全不起作用,再加上功夫不如他们,那还不任由他们揉圆搓扁了?
  玄月和玄夜一直观察这边,眼见失败,默默无言收回目光,陷入各自的思绪。
  这样一路无话,不多久,玄夜感觉飞行器缓缓下降,片刻后,轻触传来,他们已经到了地面。
  湛站起身:“到了,你们跟我下来吧。”
  从机舱出来的鹰也跟了出来,湛道:“你家不是远着呢么?出来干嘛,直接回你家去。”
  鹰无奈道:“你别单独行动,有事儿叫我。”
  湛不耐烦:“知道了。”
  飞行器又垂直飞走了,玄夜三人跟着湛,站在好大一片空地上。
  说是空地,其实也长了半人多高的灌木,一眼望去,除了灌木,貌似什么都没有。
  温度倒是很适宜,除了这些,几人完全无法判断这是哪里。
  “你住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啊。”玄月说着,在地上仔细看:“难不成住地下?”
  “地鼠才住地下,我住地上。”湛说着,掏出一个东西,鼓捣两下,下一瞬,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似乎有一把剪刀,沿着空气向上剪开,像一抹帘布,被抓着两角由下向上缓缓揭开,片刻后,一方神奇的天地如雾中幻影般,逐渐显露出来。
  绿草为床,巨树为帐,期间,各色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蜂鸣、燕飞、阳耀、风吹,好一派世外桃源的风光。
  众人盯着那方天地中半挂空中,好似将要升起的太阳,又看了看自己这边即将落山的,露出了说不出话的表情。
  湛理解,挠挠头:“人造的…咳,就是假的,嘴张那么大干嘛,当心把自己吞下去。”
  说完,当先一人走了进去,玄夜三人连忙跟上,巨帘在身后落下,隔绝了外面那抹天地。
  眼前一切,超出众人理解太多,虽然这一路上他们已经见的足够多了,但这些巫族人,总能在下一刻打破上一刻对他们的冲击,造成的效果,就是几人已经麻木了。
  他们的科技,比自己生存的时代,不知要先进多少年?
  几百,上千年么?
  二傻就是从那个比他们优越这么多年的地方过来的么?
  他们身强体壮,无所不能,且青春永驻…
  …二傻哥是神仙来着…
  柱子的话不知怎么出现在脑海。
  可不是么,拥有这些的,不就已经是世人眼中的神仙了么?
  可这神仙中的一员,又说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人。
  唉…脑子越发乱了。玄夜皱眉晃晃脑袋,他真是不知该怎么办,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他两人或许和玄夜想法相同,就连吉昌,也收起了路上的好奇和兴奋,默默的跟在身后。
  越往前走,眼前的景色越发豁然开朗,诺大的平原上,铺满了长之脚踝的绿草,走在上面,能闻到草和润土的清香,草丛上,或卧或走的,有羊有鹿,还有好些性情温顺的动物。见一行人来了,它们懵懂的看了看,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草原正中,一颗高状的树立在那里,或许是太大了,树盖的范围及其宽广,好似一个天然的帐篷,树荫下的草丛上,立着个半圆形的东西,走近看,竟然有门有窗,是一间房子。
  湛打开门:“欢迎你们来我的家。”
  几人走了进去,粗看一下,发觉竟然意外的古朴,与臆想中光怪陆离背道而驰,和湛喜村的装饰并无太大的不同。
  三人松了口气,相继进屋,走到屋内一个木桌旁坐下。
  湛从水缸中舀了些水端过来,几人一路过来,正是口干舌燥,于是都一口气喝干,喝完只觉口内生津,似乎还有些微甜。
  真是好水!
  玄夜抬眼望向那水缸,湛离开这里到湛喜,又去鹰影,这么一圈,也该有个好几天了,这水竟还如此的甘甜,真是难得。
  正想着,却见几只小鸟聚拢着飞来,它们或三两,或独自,每个嘴里都叼着一个树叶做的小容器,飞到水缸前,一个扭身,把里面的水倒了进去。
  湛看到玄夜惊讶的眼神,解释:“它们喜欢给我送水,怎么说都不听。”
  水缸将近一米多高,树叶做的小容器才手指大小,这种差距,得多少次才能盛满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这些鸟的行动上来看,湛似乎与它们能够交流。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看来,鹰和湛,与那只大鸟能交流,并不是个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