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转
  殷谨没想到时间会这么紧,可是想了想还是点头,毕竟自己答应接了这个角色了。
  接着展鹏让助理拿出合同来,殷谨拿过来硬是一页页的都看了,她晓得樊惠红也不懂这些只能靠自己,虽然是初次接触这个行业,但是上一世殷谨常接触各式合同有点基本经验,看了一遍觉得应该没问题。
  樊惠红端着一盘凉菜出来,见要签合同了十分高兴,接过殷谨递过来的一叠合同文件,哗啦啦直接翻到写着片酬的那一页,笑的十分惊喜,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去吧拍去吧,反正假期不也没事做嘛,去拍个电影,等出来了咱们全家都去电影院看去!”
  殷谨暗自叹气,见母亲已经风风火火的在监护人那栏里签了字,自己也拿笔签了。
  老实说,这个片酬比殷谨想象的要低多了。她后来生活的时代总是有新闻爆出某演员天价片酬的新闻,她知道并不是所有演员都那样,可给展鹏这种知名导演拍戏的片酬应该都不低吧,没想到自己的竟然这么低——当然是相对而言,跟一个工人的工资比算是很高了。差不多三万块钱,竟然还有零头,交完税也就两万多块钱了。
  殷谨安慰自己,毕竟还是娱乐圈相对朴实的九十年代,自己又是无名小卒拍的又是冷门文艺片,这个数字就应该知足了。而且这些钱给音音做手术已经绰绰有余,还能剩下不少改善自家的生活。
  见殷谨看合同这么仔细又这么平静,景小姐有些吃惊,接过来合同又说:“听说我们展导要拍这部戏,挺多演员都自降片酬的过来试镜,有些大腕儿演员片酬还没有你高呢。”
  殷谨以为人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脸微微发红,还好可以装作害羞,低着头说:“谢谢导演青睐,谢谢景姐姐。”
  展鹏导演无论如何不愿留下来吃饭,起身和助理告辞离开了。
  樊惠红欢天喜地地做了一桌子菜,准备庆祝一下,吃着饭樊惠红又委婉的表示,殷谨还小,这钱她就先收着。
  她以为这事就像假期打工一样,合同签了到日子拿钱就是了,殷谨准能拍好,准能到时候拍完。
  殷谨笑笑,给母亲夹了一块排骨说道:“妈你别这么说,我都是你养的说什么我的你的,再说我还是个小孩子要钱也不会花啊,只是……我想拿出来几千块钱,给音音趁早做个手术。人家医生说了,疤痕修复的手术越早做效果越好,等色素沉淀过多就更难去除了。”
  樊惠红一愣,看了看也抬起头呆住的音音。先是骂自己的弟弟和音音的继母,骂完了叹口气,摸了摸音音的小脸儿说:“好吧,他们不管你,姑妈和你姐姐管你,到时候咱们去医院看看,音音,你长大了可不能忘了你姐姐。”
  音音的眼里泪光闪闪,哽咽着点了点头。
  签了合同殷谨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不是她想往演艺圈里挤,实在是缺钱给音音做手术,她决定挣完了这次的钱就安心过自己的平凡日子,不做什么明星梦。
  不过合同签完后压力也随之而来,白天她要上课,一放学展鹏派来的教表演的老师直接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接她回来,教表演的老师一直指导到天黑方走,人家说的也很实在,片酬不是按天算的,学得好早点拍完对殷谨也有好处。殷谨只得听人家的,天晚了也赶不得,等老师走后还要开一盏小台灯补作业。
  最难办的是画画的事耽搁了,等周六下午殷谨才赶出老师布置的功课来,不用说,夏老看一眼就又是一顿教训,说立意和布局还可以,但是下笔浮躁细节潦草,简直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罚殷谨一天不许握笔,去院子里给花松一天土,好让她去一去浮躁之气。
  殷谨欲哭无泪,她像个被抽的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周末到老师这儿还要干一天力气活儿,看来像她这样的笨人是注定没法像邓瑜一样兼顾数职的。
  殷谨拿着铲子和手套准备出去,夏民初似乎有些不忍,出声说:“师妹,拿个小桶接些水,土冻上了松不动的时候洒上一点。”
  “谢谢师哥。”
  殷谨说,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又拿出一个矿泉水瓶过来给夏民初。
  “给,师哥,上次收了你画的鱼不能把之前的画还给你,我今天路过鱼市儿给你买了两条,这叫黑龙晴,卖鱼的说很好养的。”
  夏民初张了张嘴,接过来看,矿泉水瓶里确实有两尾金鱼,通体黑色,身上却隐隐有光点闪动,那是黑色之中隐藏的金光。
  “这鱼……是黑色的么?”夏民初不确定的问。
  “是啊,但是黑中又带着点碎碎的金光,很像你画的那些鱼呢。”殷谨说,然后拿上东西到外面干活儿去了。
  夏民初立刻去找来小鱼缸,注满水把两位鱼放进去,静静的看它们在里面游动,身上微光闪闪。
  而这边殷谨只松了半天的土手就痛的不行,中午吃饭的时候握筷子都没力气了,跟师父撒娇想下午画画。
  夏民初也给殷谨说好话,“下午不然我教师妹好好画一幅,师妹现在已然是知错了。”
  夏老却不为所动,“你别替她说话,哼,不想好好握笔,就握铲子。手痛就对了,今后再想糊弄就想想今天。”
  殷谨心里直叫苦,吃完了饭还是去院子里松土,夏老种了几百盆花,有她干的。结果下午的时候偏巧冯爱琴来了,身后还跟着邓瑜。
  他们来的时候殷谨正戴着草帽吭哧吭哧的干活,低着头满头大汗,他们也没瞧出来,等到冯爱琴进房间问起夏老殷谨呢,夏老才指了指院子。冯爱琴和邓瑜惊讶地走出来,殷谨也看见了他们,把草帽往上推了推,想站起来却腰酸背痛,还得扶着旁边的梅树。
  邓瑜最先下台阶过来,“你怎么在做这个?”
  殷谨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画画不用功,老师罚我松土。”
  眼睛瞄到老师也走出来了,赶紧补上一句,“老师为了让我静心,都是为我好。”
  冯爱琴突然哈哈大笑,过来用手帕擦着殷谨脸上额上的汗和土说:“老师这是把你当自己人了才这样,跟你不亲他还懒得管的。”
  说着就拍了拍殷谨的肩膀,和夏老进去了。
  殷谨看了邓瑜一眼,扭过身子道:“你来干吗啊,看我笑话啊。”
  邓瑜牵过她两只满是灰土的小手,心疼地说:“你一天都在做这个?”
  殷谨也委屈起来,“嗯”了一声,然后把自己接了个电影角色的事跟他说了,说来说去又怪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兼顾能力。
  “确实是如此,”邓瑜“很会说话”地说,“你接之前就该想到这些的,身兼数职而不好好规划,到最后往往每个都做不好。不过既然你已经做了,眼下重要的就是制定计划,另外你得提高你的做事效率,再想想有哪些地方是可以节省时间的。”
  殷谨抽出手,“我知道一个,比方说不跟那个叫邓瑜的说话,好好松我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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