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转着最恶毒的话,但是觉得
  一听邓瑜可能转学回去了,有人心里唏嘘不已,心想这年级第一要是走了,老师们肯定要可惜一番吧,那些老在前几名却总是被邓瑜压倒性领先的学生倒是暗暗松了口气。
  班主任很快就过来了,照例讲了两句话后就让大家把寒假作业都收上来,谁缺交的也直接站出来去走廊上补。
  有按捺不住的已经开口问老师,“这学期调不调座位啊老师!”
  班主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地问:“你想调座位吗,想坐哪儿啊?”
  看老师脸色不对,刚才说话的人也不敢吭声了,接着班主任让大家拿出相应的课本开始准备上课,别想些无关学习的事情。
  看班主任要走,又有个学生问:“哎老师邓瑜转学了吗?”
  班主任皱皱眉,“刚才我说什么没听见?管好自己的事别瞎想那么多!”
  说完班主任就匆匆走了出去,语文老师进来开始上开学后的第一节课,学生们也只好强行收回心思听课。殷谨往邓瑜那边看了看,方圆圆已经把一小半书都放在了邓瑜的桌子上。
  开讲不到半个小时,班主任突然又折回来,拧着眉毛跟语文老师说了句“打扰一下”,然后就冲教室里面叫杨秋敏出来,把手里的几本寒假作业都甩到门口邢芳的桌子上,说了句,“出来去走廊上和没写作业同学一起把作业补了,再搞这种小聪明惩罚加倍!”
  班里鸦雀无声,杨秋敏面红耳赤的搬着桌子出来,到邢芳面前停了停把寒假作业拿起来放自己桌子上,把桌子搬到走廊又回来搬椅子,出去补作业去了。
  班主任阴着脸走了,大家都交头接耳问怎么回事,语文老师说了几遍“安静”才静下来,不过殷谨却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以往放假,杨秋敏总会来借殷谨的寒假作业抄,但这个假期杨秋敏似乎特别忙,连来借抄都没有,杨秋敏除了抄还有个应付假期作业的方法,就是乱写,每道题下有字就行,因为老师不能一本本的都去翻过批改,大多看见有字像那么回事就行了,有时候杨秋敏就算抄殷谨的假期作业都只抄答案的一半,她还洋洋得意地说老师根本就不会认真看,所以不用全写。这次杨秋敏大概是每个科目都随便乱写,做的太过分被抽查出来,结果又被班主任发现每科她都这样做,所以被揪出来了。
  果然下了课大家去走廊观看杨秋敏补作业,带回的结果还真是这样,而且别人补作业补写上就完了,杨秋敏之前已经在上面都写满了字,为了显得多还写的很大,如今还要一边擦一边写,半块橡皮一节课就用没了。
  一个同学回来后说:“她竟然在数学寒假作业上抄化学方程式作答案,难怪老班那么生气,这是公然侮辱老班智商啊。”
  登时杨秋敏的事迹像笑话一样流传开了,除了班里其他几个和杨秋敏做法一样只是没被逮到的人心里有些担心。孔梦娴路过走廊杨秋敏的桌子旁时,都仰着头假装跟她不熟。不过杨秋敏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耳朵上不知什么时候打了一溜的耳钉,指甲涂得花里胡哨,身上竟然还拿了一部手机,常常弯着腰在桌斗里按着,像是在回信息。
  大课间的时候班主任又过来调座位,但是也没有大调,只是部分平常比较爱说话的同桌给调开了,殷谨还是和陶萌萌坐一起。见老师不再说话,蓝依的同桌突然站起来说不想再跟蓝依坐在一起了。
  大家听了都发出小声的哄笑。
  班主任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大概之前没想过安排蓝依的座位。
  “要不我去坐邓瑜的位置。”那个女生突然说。
  “你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吗?”班主任不悦地说,然后突然指了指往后一排一个高大的男生,让他和蓝依的同桌换,那个男生撇撇嘴但是也没说什么,搬了桌子和蓝依的同桌换了换,蓝依的同桌不太想往后调一排,但是也不敢再说什么。
  等班主任一走,蓝依之前的同桌立刻说:“早知道这样干吗不让蓝依坐后面去啊,她在哪儿不一样反正也不学习,凭什么我去后面?”
  不知道谁多嘴来了一句,“人家不学习成绩不也在你前面嘛。”
  蓝依之前的同桌——好像叫小伊,立刻生气的回击,说谁知道蓝依是不是抄的,自己倒了血霉才跟她坐在一起。又说蓝依是个婊子,跟那么多男生有染,身上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病,还说她就看见过蓝依捂着肚子像是肚子疼,鬼知道是得了什么脏病了。
  越说越邪乎,最后还说蓝依身上有股子怪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病。
  殷谨感觉自己的眉心在一点点跳动,尽管这一世她时刻劝诫自己不可像上一世那么冲动,可是这时才发现,有些事是人性使然,听见自己的朋友被人侮辱诽谤,是没法无动于衷的。
  “我也跟蓝依一块儿坐过,我怎么没闻到她身上有味儿。”殷谨转过身看着那个口沫横飞的小伊平静地说,秀眉微微的皱起,“再说了,做女生谁没有肚子疼的几天,难道你没有吗,犯得着说的那么难听。”
  “噗哈哈哈……”后面几个男生听到殷谨最后几句话不顾气氛的突然笑了起来,还对殷谨束大拇指,一边戏谑地推着那个小伊说,“对啊,你没有吗?”
  那个小伊本来是要反驳殷谨,被几个男生弄得羞愤难当,“呸,不愿跟你们说话,我跟她才不一样!”
  旁边几个听闲话的女生本来听的津津有味,一听殷谨这么说也觉得这个小伊有点过分,她们这个年纪大多是刚来例假没几年,大多数都会痛,痛的满身冷汗站都站不住的也有,要是一疼就被认为有脏病,那也太刻薄了吧。
  “不愿跟我们说话?那是谁在这里说半天,再说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真不会肚子疼吗?我听说你们女生不来那个就是将来不能生小孩呢”一个男生口无遮拦地说。
  “你……”那个小伊羞愤难当,回头又对殷谨说,“殷谨你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跟你说话,哦——我知道了,你跟蓝依是好朋友,可我说的是实话啊她确实是个婊子,就算身上没有脏病,她也是婊子!”
  那个女生说完故意扬起下巴对上殷谨的眼光,挑衅一般。
  殷谨的手指冰凉,没错,她自己也骂过蓝依,她也曾厌恶这个朋友,无情的和她绝交过,可是听到别人骂蓝依,却依旧能掀起心底的怒火。脑子里转着最恶毒的话,但是觉得眼前这张脸比起欠骂,更欠揍!
  她的手刚摸到桌子上的水杯就被一只手抓住,是陶萌萌,陶萌萌突然站起来,一手抓着殷谨的手对那个小伊说:“人家的感情事件你又不了解,你也没有权利评价,说到底蓝依怎样跟你也没关系,小伊你在这里乱骂人只是因为你有情绪,这样的你本身也很可憎,你看起来既不像正义勇士,也没有多清高。”
  殷谨暗暗庆幸陶萌萌这番话里没有多少生僻词,大家应该都能听明白。只是影响应该不大,因为太过一本正经。
  那个叫小伊的女生大概之前还和陶萌萌玩过,眉毛皱了一会儿说:“你有病吧陶萌萌,咱们一个小区的你怎么替蓝依那个婊子说话啊,刚才那段又是哪本破书里学来的啊,你看书看傻了吧你!”
  陶萌萌的脸也白了,咬着嘴唇定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我那些破书起码没有教我背地里骂人家‘婊子’这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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