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只管慈悲即可
  而人参果园处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在偏殿之中的清风、明月,以及唐三藏等人。
  当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的众人纷纷从偏殿之中疾步跑了出来,只见本来被人参果园阵法所遮掩住的千丈之高人参果树显露在天地之间。
  只不过,这可人参果树却不再是立于大地之上,反而被打断在地似的,一副生机将近,随时都可能彻底枯萎一般。
  至于清风、明月这两人,更是脸色一白,整个人宛如筛子一般不断地颤抖了起来,双脚一软险些栽倒在地,显然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道心不稳了。
  “这般可如何是好?师父知晓,我两个性命休矣,必要为这仙家苗裔陪葬不成!”
  而性子最为“道系”的清风惊恐过后,则是转身眼睛一扫,看着那呆在偏殿之中一动不动的猴子,却是认出那是个假身,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道。
  “你们这些秃贼,偷吃我五庄观的灵果,已是一个擅食田园瓜果之罪,却又把这先天灵根人参果树砸倒,坏了我五庄观的仙根,便是万死也不足以偿还,待我师回来,必将尔等尽数打入六道轮回,代代为兽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清风的话音刚刚落下,还不待唐三藏做出些反应,清风、明月顿觉周围的气息彻底凝固了起来,一阵子打心底发冷的感觉传入灵识之中。
  身死道陨之危,将至!
  随即,浑身僵硬,丝毫不敢动弹的清风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愤怒之极,杀意骤起的声音。
  “小童,有本事,你再说俺老孙师父一句试试?”
  试?!
  怎么试?显然镇元子的名号无法震住这些无法无天的凶徒,清风相信只要自己胆敢多言一句,怕是真灵都会那个雷公脸的猴子给当场打散,连投胎的机会都彻底剥夺。
  “唉……”
  而随着唐三藏一句悠悠的叹息声,这让清风、明月下意识颤栗的气场才缓缓散去。
  “悟空,不得对仙童无礼。”
  “可是师父,他们这般咒骂于你,罪已当死!”猴子目光凶狠地瞪着清风、明月,颇有不忿地喝道。
  唐三藏脸色一正,严肃地教训道。
  “胡闹,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为何将‘死’字说得如此轻巧?为师不过一凡俗之人,被他人误会辱骂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罢了,今日你因些许辱骂之言将清风、明月给打杀了,他日天庭诸仙,又或者西天诸佛也误会了为师慈悲为怀之心,也辱骂于为师,难不成你也要打杀他们不成?”
  而猴子一咬牙,注视着唐三藏那慈悲祥和的脸,狠声道。“没错,师父只管慈悲即可,余事尽交给悟空,谁敢言你不是,悟空便打杀了谁,小童如此,神佛亦是如此!”
  “孽徒,孽徒呀!”唐三藏脸上怒其不争,心中却是对于猴子这般维护自己的心意感动万分。
  只不过这次事件却是唐三藏与镇元子合谋配合罢了,目的便是名正言顺地索取唐三藏尊敬不已的观世音菩萨手中的三光神水。
  而这清风、明月虽说嘴上甚是缺德,言语难听得很,但终究是镇元子的弟子,唐三藏又怎么可能让猴子冲动之下将对方给打杀了,届时说不准就真的成了假戏真做了。
  “唉,悟空之心,为师已知晓,不过此事的确是我等有错在先,又怎能一错再错?”唐三藏轻声地安抚着猴子说道。
  “再者,即便两位仙童言语再怎么不堪,也罪不至死,不可施加于暴力,这般却是有违我佛慈悲之道了。”
  猴子心有不甘,但却是难以升起反驳唐三藏的心思,只好恨恨地应道。“是,师父!”
  而唐三藏则是转身朝着清风、明月行了个礼道。“两位仙童,此事却是贫僧之过,以至于导致庄观上的仙根受损。”
  顿了顿,唐三藏再度躬身道歉。“不过贫僧此刻身无长物,却是不知如何赔偿于庄观,还请两位仙童转告镇元子大仙,待贫僧抵达西天拜佛求经,普度众生之后,必然还会再度折返庄观,届时为奴为婢也好,必会赔偿贵庄观的损失。”
  说罢,唐三藏便挥了挥,示意猴子等人收拾行李,即刻赶着夜路离开五庄观,再度启程向西而去。
  而清风、明月刚刚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又岂敢阻拦在唐三藏的面前,只能又怒又惧地目送着唐三藏师徒一行一溜烟地跑了。
  “唉……明月,这般可如何是好呀,人参果丢了不说,便是连人参果树都倒了,万事休矣……”
  “师兄,此事我看,应该都是那雷公脸的猴头所为,与圣僧无关,届时如实向师父禀报便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师父让我等看家,招待圣僧,却不料闹出这等状况,纵死也难以偿还师父恩情了。”
  ……
  正在清风、明月一脸悲切地相互嘟囔之时,他们的身后忽地响起一阵声音,只见镇元子仙风道骨地站在身后看着他们。
  “为师让尔等看家,却是闹出这等祸事,其过尽在尔等未曾用心,且过于冲动,尚未搞清楚事情便辱骂对方所致,知错否?”
  “师父,我等错矣……”清风、明月当即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认错连连。
  “行了,此事为师也已经清楚了,尔等好生整理一番庄观,待为师去将唐三藏一行给拿回来再说。”
  随即,借机教育了一番弟子的镇元子一挥拂尘,化作一道清光向着离去不久的唐三藏赶去。
  自然,早就和镇元子大体商量过剧本的唐三藏自是明白自己前脚刚刚离开五庄观,怕是后脚镇元子便会赶将上来。
  故以唐三藏甚至都没有让敖玉化身白龙马,而是光凭着两脚在夜色中摸索着走路。
  未行至十余里,一道清光在夜空中一掠而过,只见镇元子踏着祥光,于半空中拦在唐三藏一行人的面前,笑道。
  “好你个金蝉子,好你个泼猴,贫道好心让弟子招待,尔等却是偷吃了我的人参果,又把人参果树打倒,不想着如何赔偿,反而转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