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440,发病
  手机在张婶手里,开的是免提。
  客厅里除了张婶还有傅阳,以及数个卫兵。
  即便是隔着几乎十万八千里的电话信号,傅阳仍觉得浑身凉嗖嗖的。
  爷一生起气来,比结了冰的冰窟还要冷。
  许久,冷寂的气氛持续到爷终于开了口,“她现在在哪。”
  傅阳吸了口气,斟酌了下才道,“夫人正在医院陪着南老夫人。”
  张婶整个人都垮了,“少爷,都怪我,没看牢夫人。”
  霍景席沉吟道,“不怪你。”
  她是早就起了要离开的心了,否则不会他一走她也走。
  何况张婶疼她,哪会是她的对手。
  “傅阳。”
  “老大,我在。”
  “先不要打草惊蛇,且暗中保护好她,我回来之前,她若有半点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
  夜深,南南等人回到酒店。
  怀馥夕坐了一下午飞机,一回来洗完澡就滚去房间睡觉了。
  南南给小奶包洗完澡,抱着奶娃娃回到房间,哄着她睡着后自己却没能睡着。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脑子里有一些纷杂的思绪腾上来,叫嚣的很是有些厉害。这感觉下午就开始有了,只不过下午的时候可能比较吵,加上注意力被转移,并没有给她
  造成太大的困扰,可眼下夜深人静,脑子里那些思绪似乎被成倍放大起来,在她脑子里滚来滚去。
  南南不得不坐起来,抬手用力掐着太阳穴,可不知是不是触碰到哪条线,忽然就疼了起来。
  脑子里轰隆隆的,为了不吵醒小奶包,南南忍着疼翻身下床。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大脑越来越疼。
  她用力抱着头,额上的青筋都浮了起来,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
  与此同时,房门忽然被打开,怀馥夕睡眼惺忪冲里道,“夏夏,你……”
  还没说完,看见伏在地上痛苦抱着脑袋的南南,吓了一大跳,迅速跑过去,“夏夏!”
  南南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远,模糊中,她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特别特别熟悉,特别特别温柔,“我疼你,我爱你。”
  是谁说疼她爱她,而她很欢喜?眼见南南在她怀中抽搐不止,两只眼睛只剩一片眼白,怀馥夕吓得浑身颤抖,掏出手机连忙拨通怀宴之的电话,电话很快通了,她断断续续的啜泣,“哥……你快来,快来
  !夏夏……夏夏她发病了…你快过来!我好害怕!”
  怀馥夕一直抱着南南,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床上的怀笑,反复喊着南南,“夏夏,你别吓我,你醒醒!”
  她想将南南驮起来,可对于她那小身板来说,南南实在太重了,她只能放弃,坐在地上抱着南南一个劲的哭。
  直到床上传来怀笑的呓语,她才惊觉小奶包还在睡,于是压低了声音哭。
  忍到怀宴之终于赶来,她差点放声大哭,但被男人及时止住,“不许哭!你留在这里照顾笑笑,我带南南去医院!”
  怀馥夕连忙捂住嘴巴,用力点头,哭着道,“你要小心。”
  怀宴之没有回应,带着南南头也不回,风风火火的离开。
  南南已经彻底晕了过去,怀宴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脸色凝重,却不是去了对面医院,抱着南南上了车,车子立即启动,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暗处的傅阳脸色一沉,挥手冲开车的卫兵道,“跟上去。”
  同时拿起对讲机,“行动。”
  怀晏之的车开的极快,飞往郊外的一座别墅,傅阳几次想将人堵住,可因为顾及霍景席那句‘不要打草惊蛇’所以始终没有行动。
  他看着怀晏之下车,看着怀晏之抱着南南冲进别墅里。
  眉头深深蹙起来,从他刚刚抱着南南进屋的姿势来看,南南似乎是睡着了的。
  可如果只是睡着了,那刚刚又怎么会那么匆忙的将人从酒店里抱出来?
  刚刚在酒店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嫂子也并不是睡着,而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糟糕了。
  他要不要通知霍景席?
  傅阳靠在车后座上,一时陷入了沉思。当初南南落海失踪后,封图和杨里查出事情没那么简单,而霍景席在得知事情和一个在这世上最该死的人有关时,跟疯了一样,动用全部的势力,不惜一切代价掀动了一
  场腥风血雨的纷争,最终,以霍景席重伤男人数枪,男人被其家族势力救走而收场。
  后来,霍景席还查出老崖也参与了抓捕南南的行动,原本没打算要老崖性命的男人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手段,将老崖逼死在布果城最阴暗潮湿的黑色角落里。
  自那以后,霍景席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一样,仿佛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
  他变得冷血无情,身上看不到一丁点人性味儿。
  他不再笑,脸上永远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像不知疲累一样,参与了一个又一个任务,捣毁了一个又一个窝点,杀了一个又一个刑犯。
  但傅阳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和霍景席一起出任务那一次。
  人犯里有一个女人。
  不管是长相还是体形,都和南南有四分相似。
  那是霍景席这四年来唯一一次受伤,就是被那个女人刺了一刀。
  傅阳那个时候就想杀了她,但被霍景席拦下来,直到那个女人忽然开口说了两个字。
  尖锐中带着一丝娃娃音的声线,与南南温婉的声音天差地别。
  就是这‘滚开’两个字,捣毁了霍景席被迷惑的梦,男人脸色大变,当场掐死了那个与南南有四分相似的女人。
  当时霍景席那一刀差一点点就刺中了要害,傅阳驮着他冲向医院时,男人已经开始神志模糊,红着眼睛十分委屈的问了傅阳一句话,“她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事到如今,再次回想起这些,傅阳仍觉得心里堵得慌。
  还好虽然南南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可人是平安回来了的。
  这就足够了。
  权衡再三,傅阳最后还是拨通了霍景席的电话。因为他不敢想象,倘若再让他失去南南一次,这个男人会变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