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言思伯
  两日后,秋承与秋忆安以及煜平得到陆晏之消息,立即赶到了临州城。看着女儿的秋承,依旧不可置信。因为十六年前自己的错误,害的他们一家破散,妻子昏迷不醒,女儿不肯回家,虽然他用时惘的身份补偿女儿,但那还远远不够,而三年前,她离开人世,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好。如今他们父女再次重逢,秋承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
  “……阿姐……”
  阿沐看着眼前比她高过一头的白衣少年,披着一件很厚的斗篷,他虽然年少,不过看起来比较成熟,他长高了不少,这是阿沐的第一个念头。她心想,她会发现他长高,莫非他们真的是一家人?
  秋忆安紧紧抱着阿沐,很温暖的样子,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香味,似乎是常年吃药的缘故。
  他热泪盈眶,即使此刻就拥抱着她,他依然觉得这是幻觉,是不真实的。
  阿沐看着他,几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这双眼睛。他们的眼睛很像,很像。姐弟?她寻不到记忆深处,却仿佛觉得自己失去过弟弟,还失去过……她的头很疼,快要裂开了一般。
  “阿姐?你怎么了?”不仅秋忆安担心,在场的诸位都很担心。
  煜平连忙为她把脉,秋承也道:“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你回来便好!”他其实也有些私心,女儿失忆,记不得从前,岂不正是他们一家团聚的好机会?但随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前他们欺她瞒她,若她恢复记忆,恐怕会更加记恨,便得不偿失了。不过如今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也许他们会有一家团聚的一日。于是他便问煜平:“如何?”
  阿沐也十分在意,望向煜平。
  煜平却拧着眉头,他收回手,知道他们在意,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大小姐此般情况,应是药物所致无疑。此药物作用极强,很难忆起往昔。”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位神情复杂,既想让她忆起往昔,又不想她记得,极其矛盾。
  阿沐低垂着头,药物所致?难怪他们说对自己的失忆毫无办法,原来不是医不好,而是这本是他们所制。可是为何?为何一定要让她忘记,甚至于可能对她编了一个很大的谎言。
  发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抓着,阿沐低头,苍白的玉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顺着这只手看过去,她看到了沐思君紧张而害怕的神情。她便反手握着她的手,似在安慰她:莫怕!然而阿沐心中却有无数个问题,她不知自己是谁,也不知究竟该相信谁的话。
  一夜无眠,阿沐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试图回忆过去之事,也都是空白的。煜平说,她的记忆很难恢复,但并非是无法恢复。他呢,要回去配些药,早早便离去了,临走之前还说,多接触以前认识的人,多走一下以前的路,对她也会有好处。
  她起身,走出去便直接来到沐思君房门口,抬起手,想要敲门,但想到万一自己不是沈念,她便有些退缩了。
  回过身,她正打算离开,房门便被打开。“是你吗,阿沐?”
  阿沐转过身,看到憔悴的沐思君,她的脸上些许红晕,一股酒香袭来,看向她身后,桌子上和地上有不少空酒壶,看来她喝了不少酒。阿沐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进房间,关上门,便扶着沐思君到床边坐下。
  “你又想起了她?”阿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沐思君一言不发,只是从怀中取出那个同心结。
  阿沐看着她手中的同心结,脑海中关于同心结的画面一闪而过,她极力地去捕捉这难得的记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沐思君喃喃道。
  阿沐心脏突然一疼,有些喘不过气来,那封信?信?是她写给她的信?
  唇间湿湿的,一股酒香从唇间传来,阿沐整个人也被沐思君突然压在床上,阿沐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段模糊的画面,她似乎是在酒窖喝醉酒,拉住一个人,低下头强吻着对方,可是对方推开她便逃走了。那人是谁?而这,果真是她的记忆吗?还是说,幻觉?
  沐思君一边扯着她的衣服,又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两人的衣服被丢到床下去,肌肤紧贴着肌肤。
  阿沐摸着她的背,触摸到一条很长的伤疤,记忆中,沐思君就站在她的眼前,而沐思君的身后有一男子,他挥剑,重重地砍在沐思君的后背,鲜血溅出,她也伤的很重。
  阿沐突然将她压在身下,看着这张脸,她心里很痛,无法言喻的痛。但此刻,她只想吻着她的脸,她的唇,她身体的每一寸。